她躊躇了片刻，從容而淡定的喝了口水，不打算予以理會。
彩鈴聲停了，屋裡寧靜了許多。
正當她暗自慶幸的時候，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楚司宸皺眉。
少了三分從容，卻依舊淡定的站在原地，理智控制著她繼續無視。
彩鈴聲又停了。
她長長的吁出一口氣，兩次了，應該沒有誰會傻到繼續打。
可惜，她是低估了對方的耐力和定力以及那龐大到無人可及的堅持力。
又響了……
楚司宸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一把抓過西裝下的手機，看都不看的摁下接聽鍵，惡狠狠的問道：「喂，你誰？」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下，而後富有磁性而不沙啞的嗓音低低的傳來，長驅直入，好似一直傳到她心裡，聽著極其悅耳，「慕總？」
「你誰？」她覺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好好哦哦哦。
對方不說話。
楚司宸將手機從耳畔移開，視線落在屏幕上那三個閃閃發光的大字上——秦子堯。
這不是，那個，那個臨江的……總裁大人嗎？
手腕一抖，手機差一點點掉在地上，她極其惶恐的顫抖著：「秦，秦總。」
「嗯。」對方似乎極其慵懶的哼出一個鼻音，「掛了。」
「等，等等。」楚司宸下意識的出聲阻止，「您找慕總？」
「如果我沒記錯，我打的是他的手機。」對方的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言外之意，我打他手機不找他難道還找你？
楚司宸凌亂了一陣，繼續很傻很天真的問：「那您不找他了嗎？」
「他不是不在麼。」對方的話很犀利，很犀利。
「您怎麼知道的？」楚司宸一個激靈。
「……」對方又無聲無息的沉默了一陣。
楚司宸的大腦恢復工作，忽然想明白了他沉默中的潛台詞：慕天磊要是在的話還輪得到你接電話？
聰明人和傻子對話，是對雙方都有損失的一件事。
聰明人需要耐心的等待傻子那有限的理解能力和反應能力慢慢的聽懂自己的話，然後再慢慢的組織語言回答自己的話；傻子需要動用自己全部的腦細胞，不管好的壞的圓的方的剛剛出生的還是病入膏肓的，統統拿出來，只為了想清楚對方的一句話，然後再斟字酌句的窮盡畢生之力給予一個自己看起來完美而對方看起來愚蠢的回答。
楚司宸不傻，是秦子堯太聰明了。
「那，需不需要我讓慕總回來之後給您回個電話？」
終於，她終於說了一句正常秘書該說的話。
秦子堯淡淡的用鼻音哼出兩個字——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