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世妖妃 情動 第一百77章 你就這麼賤?
    清釋剛邁出門檻,便有個聲音適時道:「你去哪裡?」

    腳步一頓,她朝來人看去:「我想出去走走,七爺不准嗎?」

    這些日子,這樣的對話,清釋已習以為常了!這阿七,她並非初見,當年在墨陵時便有過交集,只是當時的她,沒留意他的真實身份而已!

    其實,阿七與久淵隸屬同門,都是墨家鉅子的門徒!墨家規矩,師兄弟間的排序按照入門先後來——而被鉅子收入門的人,基本都經過千錘百煉,在墨家脫穎而出的墨者!久淵雖年輕,卻是最先被鉅子收下的弟子,故而他雖是大弟子,其餘的門徒年紀卻多比他大!

    經過這幾日相處,清釋心中非常明白,這位和東陵久淵同樣年輕的墨家七爺,並不待見她!甚至,他的眼神時有厭惡之色!

    「山谷裡多野獸,你出去做什麼?」阿七冷冷道。

    清釋看了一眼天色,幽幽道:「難得還有夕陽,難得!」

    阿七看了她一眼:「殿下不在,我得負責你的安全!」

    阿七和墨家人一樣,素來稱呼久淵為殿下——在他們眼中,『殿下』只是一種稱呼而已!這種感覺,清釋這幾日也有覺察!只見她微微一笑:「七爺,不是說除了出谷,我可以自由走動嗎?我如此配合,你怎不近人情?」

    阿七冷哼道:「你真是一天一個想法,現在我再說一遍——無論如何,出谷絕對不行!你真要在谷裡走動,為何白日裡不出來,偏要天黑了出去?」

    清釋倒也不慌不忙:「白日裡沒有夕陽,更沒有星辰啊!七爺難道不知,夜觀星象的道理麼?」

    「夜觀星象?」阿七有些戒備,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臉,正好看到她右頰上的疤痕:「那你在這園子看,不也一樣?」

    清釋還要說話,便見阿七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開了!他這一走,便有一名玄衣墨者出現在園門口!

    清釋跺了一下腳,心裡忿忿暗忖:都傷成這樣了,也不會在房裡呆著!既有墨者在暗處守著,那還來警告我做什麼?不行!再這樣下去,東陵久淵說不准就回來了!

    清釋只要一想起,他在臨走之前,將她素來隨身的雪鴿活活悶給死了——便氣得無以復加!這種人竟是墨家大弟子?那麼乖巧機靈的雪鴿,就這樣被他給毀了——暴君,野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朝天空看去,心中喃念著:『沒了雪鴿傳信,鬼淳,你還找得到我嗎?都這麼些天了,我竟無法摸清這山谷屬於哪個地界?』

    忽聽,有個細碎的啼叫聲傳來——似鳥叫,似走獸,隱約有些詭異!清釋驚了一下,朝園子邊沿的林子看去——

    果然,灌木叢有些晃動!她剛走近幾步,便有一隻貓騰空而起——

    「啊!」忽然的一團黑影,讓清釋驚呼出聲——

    臂上一緊,那看守她的墨者縱身躍來:「是只野梟!」

    清釋驚魂未定的看去,果見有只瘦小的東西……呼哧的趴在地上,竟是雛梟?她心中一動:「你別傷害它!」

    ※

    【致親們:梟——古時對貓頭鷹的一種稱呼。】

    ※chen※fen※

    一月後

    風混著青草的味道,縈饒在園林中。

    風也拂過清釋的長髮,掀起她的裙衫,與身後男人的衣擺一起翻飛。

    她頸上的白狐狸毛圍脖,早已被風吹得亂了……一如她此刻的心緒!

    他霸道的擁抱,總是任她推上半天也掙脫不得!最後造成的後果便是:她氣喘吁吁,無力的頹靠在他懷中——貌似恩愛纏綿無比!

    「阿七說,你想出谷?」久淵自後摟著她的腰,下頷抵在她頭頂,輕輕摩挲她的青絲……

    清釋覺得自己開始缺氧,深深呼吸著——暗想:這就是他的溫柔了吧?真是難以想像,以前的自己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彼時,他是那麼的粗暴……不過,那時的自己,身子倒也沒這麼虛弱!

    「我回來了。」見她的默不作聲,他又顧自開口,手仍緊緊攬著她的腰,胸膛貼著她略有些僵硬的背脊!

    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味——她又想:他殺人了吧?

    「阿七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救了一隻雛梟?」久淵的烏髮,從來都只用赤金絲束縛,此刻他微側首便直直垂下,輕觸清釋的面頰:「可你,不是怕貓麼?那東西像貓,不怕?」

    他的聲音柔情至極,清釋卻在內心嗤嘲一笑:阿七可真盡責啊!不過是一些小小的舉動,都會一五一十相告!

    忽然,她心中慌了一下:他會不會洞悉我的意圖,將梟也給殺了?

    「如果你喜歡,那就養著吧。」久淵的聲音契合到離奇,真讓清釋呆了一下,也鬆了一口氣!他紫眸微閉,嗅著她青絲中的清凜幽香:「只是日後,夜裡不許出去。」

    清釋抿唇:梟喜歡夜間活動,自然也是夜間覓食的……只是她仍舊沒開口,心中卻是冷嘲不已——東陵久淵,你這是何必,改性了嗎?還是,你真對我有了什麼?

    清釋只是想想,便覺得可笑之極!這種隱藏在心底的恨,壓抑著她,折磨著她……她伸出指尖,輕輕滑過自己面頰上的傷痕。

    很快的,她眼眶便已經含起晶瑩水霧!扭頭間,才發現他的紫瞳正凝絞著自己,眼中已是一片柔情——

    久淵握住她的手,俊顏俯下,他的吻開始游弋——清釋驚愣過後,才發現顫慄早已在身上蔓延……

    她害怕極了!這幾天想好的計劃和試探,在這一刻差點瓦解!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隨著他的親吻加深,他的大掌扣上了她的後腦,指尖穿插在她的青絲中!在他的舌尖游弋到她的唇時,清釋終於驚喘道:「哥哥……」

    久淵迷離而漾動情愫的紫瞳,一愣!隨即慢慢清洌起來—— 不過他仍然摟著她的腰,額頭抵著她的,微閉的眼眸,聲音也有些不穩:「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了你!」

    清釋遏制著內心異樣的感覺,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起,任憑他的呼吸都觸及到自己的臉龐——終於,她一雙眸子徐徐睜開:「東陵久淵,你不會……真對我動情了吧?」

    他燦爛的紫眸,映著她那淡淡的容顏!清釋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的,沒想到他薄唇的弧度越來越明顯,忽然仰天狂笑起來了?

    她欲掙脫,卻被他死死攬著腰!無奈之下,只得強自冷靜地看著他的失常,心裡卻是一片茫然……

    久淵神情慢慢平復下來,犀利的紫瞳緊鎖著她,眸光竟是又恨又愛的?在清釋開口以前,他像對待小孩似地,用修長的手指封住她的口:「是又如何呢?」

    清釋愣了,愣得一塌糊塗!她以為他會否認,她以為那一夜的狠咬,能讓他長記性!原來肉體的疼痛,根本觸及不到他精神境界的瘋狂?

    她深深吸了口氣,極其輕柔道:「我的哥哥,那好像叫亂倫呢!」

    久淵紫瞳凝絞著她的臉龐,修長的指,捏緊她的下頷:「傻孩子……你很在乎麼?」

    清釋不知是因命運的可笑,還是真被他的力道捏得痛了?眼睫微顫,便有一顆珠淚落下——卻正好落在了久淵的手背!

    久淵雖然邪肆不羈,可她的一滴淚,卻讓他的內心牽起了隱隱的疼痛:「你若是在乎,為何甘願懷我的孩子?既然你願意,證明你心裡有我!」

    清釋似被人生生錘擊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起來!她笑得眸光晶瑩,水霧瀰漫:「東陵久淵,你真會自作多情!我當年不過是不忍心!不過是——湊巧是你的!」

    久淵萬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竟如刀絞一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難受!他這才發現,原來這三年來,腦海有她的存在是有原因的——如她所言,自己動情了,真對她動情了!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在墨家發生巨變的情況下,還急急回到這裡……

    阿七說這女人很危險,很冷漠,讓人猜不透!他聽了,卻只為她心疼——不知不覺,又禁/錮了她一個月!如今,他總算領教到了她的厲害:不止出言嘲諷,她的眼神更冷!

    然而看到這樣的她,他心裡就是在乎,該死的在乎!他發現自己天性的驕傲和予取予求,到了此刻,是這麼的無能為力!

    久淵一忍再忍,臉色鐵青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哪個男人的種……只要你懷上了,就會為他生?」

    清釋抿緊了雙唇,這模樣要多倔強便有多倔強——她知道他很生氣,因為他全身都緊繃著!她內心不是不怕的,因為他眼裡的神色,竟像是傷心……

    當然她也不敢確定,對視之下,他的樣子終是令她害怕起來!正當清釋心裡一片混亂,將目光移開時——

    久淵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痛得仰起臉龐,死死盯著她道:「你就這麼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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