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第1卷 Part3 我可以再愛你第二遍c
    「喂,宋晴汐你怎麼了?」鍾慎言把我從趴著的狀態拉起來,雙手扶住我的肩膀撐著我,仔細地觀察我的樣子:「你臉色也太蒼白了。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

    「可能中暑了吧。」我實在用不上力氣,推不開他硬是架著我的手,「讓我趴一下,別折騰我,不然我真的要吐了。」

    鍾慎言鬆開手,緊張地看著我:「你什麼時候覺得不舒服的?」

    「昨天下午。」

    「宋晴汐你瘋了吧?昨天下午就不舒服了你還不去醫院?你要不要這麼遲鈍啊?中暑可能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就說鍾慎言這傢伙從來不懂溫柔體貼,我頭痛都得要死了,他還扯開嗓子衝我大嚷,刺得我耳膜好痛。

    再說了,鍾慎言憑什麼說我遲鈍啊。我也知道不舒服就要去醫院啊,但是如果要住院,不是會有幾天不能上學,見不到曾庭嗎?

    而且我又不想讓曾庭知道,免得他覺得我是裝病博同情。

    比起來,生病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等待和期待,才是最鋒利的傷害。

    我一直對自己說,多麼辛苦或者多麼寂寞也沒有關係,堆積起來的悲傷,總有一天會成為愛情。

    我是很笨拙,我承認,可是我只會這樣笨拙的喜歡著一個人,我也只能這樣笨拙的,喜歡他。

    鍾慎言還在鬼喊鬼叫地引起注意,我實在不想理他。

    我閉上了眼睛。

    醒來的時候,首先恢復的是嗅覺。

    消毒水的味道。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學校的醫務室裡。

    並沒有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因為太辛苦太累而睡著了的曾庭。

    就說了偶像劇都是騙人的吧。

    不過其實偶像劇也很無辜——他不出現只是因為,我不是他的女主角而已。

    但是為什麼平時總以我的死黨啊藍顏知己什麼的作為定位的鍾慎言也不見了?不知道病人醒來了慣例是會說一句「水……」這樣的台詞,然後守候的人就要手忙腳亂地送上的麼?

    我看向窗外的天空,一片碧藍如洗。我的頭真的不痛了,想吐的感覺也消失了。看來學校醫務室還是有點水準在的。

    胡思亂想間,空間裡響起門被敲響的聲音。

    大概是沒有想到我已經醒來了,所以敲門的聲音只響了三下,門就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曾庭,和看向門口的我,視線直接碰撞。

    當然沒有火花。

    他對我本來就沒有火花。而我,我知道他是因為有著「班長」的身份,而不得不代表同學們來關心一下丟臉的在教室裡昏過去的我。

    例行公事而已。

    我反正決定撤退了,我一定要讓自己從對他的感情裡畢業,所以即使他的笑容仍然讓我覺得沉迷,我也警告自己,不能鬆懈。

    「校醫說你有點輕微中暑,如果醒來,要馬上吃藥。」

    曾庭倒出一杯水,再拿起床邊櫃子上大概早就配好了的藥,坐到床邊扶起我,把倒在手心的藥片送到我的唇邊。

    我震驚地猛地抬頭,絕對是帶著被嚇到的表情盯著他——他打算餵我吃藥麼?!

    他倒滿是自然的,清澈的笑容,看著我,態度磊落,伸著手、我再扭捏,就真的好像過於刻意了,還是乖乖聽話吃藥好了。

    湊近他的手掌,我小心翼翼地用舌尖經過他手心,捲過藥片。我的臉上全是火熱的溫度,好在中暑了,容易掩飾。

    他在確認我把那些藥片都好好地吞進口腔之後,收回了手,把杯子湊近到我的嘴邊。

    我就著他的手,喝著水,吞下了藥片。

    「你現在好一些了麼?校醫說如果吃了藥以後半個小時你還是不舒服,就喝一點十滴水。」 把杯子放在櫃子上,班長先生保持著清澈的笑容。

    十滴水?開玩笑吧,沒病都被那又難嚥又難聞的東西嚇病了好不好。

    我馬上拋棄了擅自享受的羞澀感,迅速地坐起來,以行動表示我元氣十足:「好了好了,完全好了,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氣上六樓也不氣喘了,我完全好了。」

    「宋晴汐,你是諧星麼?」鍾慎言一點也不溫情的聲音從曾庭的身後傳來。

    這年頭,朋友真是靠不住,來得比誰都晚,還敢比誰都凶。

    我沒好氣地躺倒,理直氣壯地重新進入「病人」的角色,不搭理他。

    「總之多注意休息,好好保重身體。」曾庭對於我和鍾慎言之間的幼稚行為完全不在意, 「秋遊的地點已經定了,會去海邊,還會在海灘露營,聽說海灘附近有新建的非常大型的摩天輪,你不是最喜歡摩天輪麼?可以去坐坐看。」

    看看,看看,他能以多麼自然的態度提起我一直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閃著光的小甜蜜和小回憶。

    所以我也只能態度自若地面對:「聽到沒有鍾慎言,這次你要再不陪我去坐摩天輪,我一定放火燒你家房子,潑硫酸毀你的容。」

    默契真不是假的,鍾慎言完全理解我是在求救。

    舉起右手,平放在眉間,然後向外乾脆利落地一推,做標準敬禮狀,他說:「姑奶奶,保證完成任務。」

    以「我還要再躺一下」的理由,讓鍾慎言和曾庭都離開了小小的校醫室。

    門被關上,世界又變得安靜。安靜得,只剩下呼吸。

    所以可以放心地讓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被枕頭吸收。

    窗外的天還是很藍,一點陰影都沒有,像我沒有遇見曾庭之前的心情,也是我想要重新找回來的心情。

    可以找回來吧。

    雖然還是有些寂寞和苦澀,但在看清楚了只是一場單方面的要求,而且還給曾庭造成了困擾的事實之後,心確實在長久的晦澀黑暗裡,找到了想要去到的出口。

    原來喜歡一個人呢,沒有想像中那麼的複雜。

    沒有我,對他的快樂都沒有影響。

    他快樂就好。

    大巴裡空調運轉著,把氣溫調節得很合適。

    一早起來就吃了暈車藥的,後來在鍾慎言打電話來叮囑我記得吃暈車藥的時候,想了想,又多吃了一次。

    雙重劑量還是有效果的,至少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的乘車時間裡,我還沒有太難受,只是空氣因為封閉著無法流通,有些悶悶的感覺,因此而有點小小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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