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魅力？」
「我輸他？」心雲昂起頭，無比自信，「要不然他怎麼會看上我？」
「說來也是，你又沒有財、又沒有色、又不能成為賢內助……」
「顏傾，我們十幾年交情了吧？」
「所以說實話啊！我是益友耶！」
「你繼續……」她欲哭無淚中。
顏傾眼望天花板：「你最配不上宋錦航的一點就是，人家對你掏心掏肺的，你還猶豫不決。」
「……」
「我都說過了，你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拍他裸照，滿世界發——」
「……」這也太狠了？
「還有就是弄垮他的公司！」
心雲望著顏傾，沒說話。
「呃……你沒那本事，我知道……」顏傾都比她尷尬了。
「小影喜歡他。」心雲突然說。
「你管她呢！宋錦航又不會——你說誰？」
「我妹妹。」
「……什麼破劇情啊……」顏傾自語。
「我也這麼想……」心雲點頭。
顏傾抓抓頭髮：「我好像有告訴過你，我非常討厭《一簾幽夢》裡的楚濂！」
「……」不能這麼套吧？心雲想，那她是紫菱還是綠萍啊？
「人家好好的兩姐妹差點被他搞得反目成仇！」
「我和小影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能夠一個月寫三四封信給你的妹妹確實很好……」顏傾最羨慕的就是心雲這點。大學四年，幾乎每週都會有信收，而且不是那種沒營養的風花雪月，是一個小女孩傳達的親情和相知。
「你妹妹不會做這種事吧？」顏傾看著心雲。
「她已經在做了……我多希望她只是在試探我和錦航……」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顏傾說，「你妹妹那麼愛你，愛得我以為她是同性戀呢——」
「啊？！」心雲瞪著顏傾，「你你你……」
「抱歉！主要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離家出走只是為了來給姐姐親口說聲生日快樂讓我很震撼！」
那年的心雲十九歲，擁有初戀，擁有死黨。大家在草坪上為她慶生，被突然出現在樹下的小身影嚇到。以為那是一抹白色幽魂，結果那是剛剛下火車一身狼狽的白心影。當時的心雲完全沒想到心影會出現，差點嚇瘋了。
「姐姐，生日快樂。」那時的心影，眼睛明亮，不帶一點雜質，笑容純淨。
然後心雲扔下一堆的朋友包括自己的男朋友，牽著心影離開，連介紹都沒有。
那夜，心雲帶著心影睡在學校外的賓館裡。
「我買了一條腳鏈給你。」心影第二天就離開，上火車前才把禮物拿出來，「我不想讓姐姐走得太遠，那樣小影會好想你好想你的……」
「所以就弄條鏈子拴著我？小影，我走再遠也是你姐姐啊！」心雲歎氣，小孩子有時候就是……
「那我不管，總之要很近。」心影拿出腳鏈，蹲在地上給心雲輕輕繫上。
「好了！」繫好後，心影站起身，拍拍手，「姐姐，我回去了。」
心雲看著她微白的臉色，心疼地說：「傻孩子！以後不許再這樣了！連著坐幾天火車很累的！」
「沒關係。姐姐，你那個男朋友我不喜歡。那個顏姐姐很好，不過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可以超過我哦！」
「什麼跟什麼？你又沒見到他們……」
「我在樹下站了很久。」
「……我知道了。」
「姐姐，以後你結婚我做伴娘好不好？」
「好！」
心影開心地笑了：「無論你有多親密的閨密也一樣！」
「好！」
心雲甩甩頭，十年了！記憶如此清晰，現在的小影眼裡真的多了一抹算計，再也不似以前純真。
「怎麼了？」顏傾看著她。
「我把小影送的鏈子丟掉了……」
「那條腳鏈？」
「美國那場火災，我只帶出了楚岳……」
「她還不知道吧？」
心雲搖搖頭：「我真的很難取捨。兩個都是我愛的人……」
「或許小影並不是真的愛宋錦航啊！她或許是不放心你，或者是嫉妒宋錦航……」
「她真的愛了！」心雲哭叫，「就像她看出了我眼裡的一點點保留一樣，我也看見了她眼裡的瘋狂愛戀……如果我不是她姐姐，她已經把人搶過去了……」
「如果你眼裡沒有那一點保留，小影應該不會那麼瘋狂吧？」顏傾說。
「你說什麼？」
「就是因為你對宋錦航的愛有一點保留才給了她可趁之機！她會認為你配不上宋錦航，對你失望，為宋錦航不值！在這種情況下，她就決定自己來了！如果你全心全意，她一邊放心，一邊死心，她還會嗎？」
「……」
「想通了？」
「可是……會不會已經晚了？」心雲閉眼。她太瞭解小影了，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會放棄，哪怕毀身碎骨。
心雲和顏傾談了這一通，如醍醐灌頂、當頭棒喝、如夢初醒、柳暗花明、豁然開朗……總之，最該想明白的事情總算是想明白了！
「幹嘛？」顏傾以為她要睡了，剛剛準備再看一會兒書，哪知她又突然坐起來，書剛到手上就被震到了地上。
「你自己睡吧！我回去了！」心雲下床。
「用過就扔哦……」顏傾彎腰撿起書。
「看你的《巴黎世界》吧！」心雲順手帶上門。
「我還《悲慘聖母院》呢……」顏傾擰眉，這什麼文學修養啊？不要對別人說她是家學淵源的顏某人的朋友！
心雲回到自己房間，躺上床，給宋錦航打電話，應該還沒睡吧？
「喂……」那邊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睡了？」
「……沒！」宋錦航的聲音有片刻呆滯，顯然沒想到她會在半夜打電話過去，他咳嗽兩聲清了一下喉嚨，「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就不可以打電話了嗎？」
「隨時可以的。」宋錦航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慵懶與疲憊。
「你在加班？」
「嗯……」
「喝咖啡了？」
「沒。」泡咖啡的人都不在，哪來的咖啡可以喝？
「不像……」
「喝了兩杯酒。」
心雲皺眉，沒說話。
「怎麼了？擔心？」宋錦航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