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新娘   一場遊戲一場夢,魂牽夢繞兩情傷! 369
    幽靜的走廊內,點綴著陣陣醫院的消毒水味。

    過來過往的醫生護士不禁會側目望下坐在長椅上的林雨澤。

    他手持一份牛皮紙袋,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不發一言。雙眸內的神色卻灰暗無光,毫無任何神采。

    在剛剛,從那裝有體檢報告的牛皮紙袋裡,他緩緩抽出了報告結論,一整張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醫用字體,然而,最後的角落使用著黑體字寫的……『白血病』這三個大字卻清晰映入了他的眼球內。

    『林先生,您屬於慢性轉急性白血病,初期的體現是貧血,發熱,後期可能就是骨和關節疼痛,肝脾和淋巴結腫大。』

    『以為醫生的角度,我勸您盡快住院治療。』

    『有用麼?』林雨澤平淡的一笑,抬起頭質問著醫生:『我住院就能治好我麼?』

    當今社會,多少人死於白血病,所謂白血病就是血癌,其特點是骨髓及其它造血組織中有大量無核細胞無限制地增生,並進入外周血液,將正常血細胞的內核明顯吸附,該病居年輕人惡性疾病中的首位!

    白血病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頓——誘導緩解,在這個階段,絕大多數白血病人都需要接受不能方案的化療,直到獲得完全緩解。在這個階段超過2個月仍不能緩解的病人,就基本上緩解沒有希望了,等待病人的只有死亡。而林雨澤的病況……

    已經超出了這個階段……

    那醫生稍稍一愣,勉強一笑:『我們會盡快找到合適您的骨髓,做了骨髓移植,您就會康復了。』

    誰都不是傻子,骨髓移植正是第二個階段,第二個階段——移植:在一些聯合化療不能治癒或治癒率低於骨髓移植治癒率的白血病人,醫生就會主張進行移植,移植的病人在找到合適的配型後開始接受超大劑量的清髓性化療,隨後進入層流室開始移植,在層流室內病人約有12。5%的死亡率,況且骨髓移植這項技術不是說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能找到的!

    『好了……』林雨澤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牛皮紙袋,緩緩站起身:『您要是找到合適我的骨髓就給我打電話吧。』

    『唉,林先生……林先生,您需要住院啊!!』

    未聽進身後醫生的勸阻聲,他面帶笑容的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辦公室內……

    坐在走廊上的林雨澤將剛剛的對話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到腦海,什麼治療?什麼骨髓移植?都見鬼去吧!

    他不相信什麼醫學科技,更加不相信自己是那個能得到骨髓的幸運兒,可……

    呆滯的望著身前那走過的一個個身影,他不畏懼死亡,更加不懼怕離開人世,憶兒呢?自己真的好捨不得憶兒……

    寒憶兒的出現為林雨澤這平凡的生命中增加了一抹光彩,從相遇到愛上她,歷經的故事是朦朧的也是令人心跳的;從追她到擁有她,這其中歷經了多少心痛與磨難?現今,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和她走在了一起,一則不幸的消息真的如五雷轟頂譬入了他全身。

    他怕、他不想死,他想和寒憶兒白頭到老,百子千孫,度完餘生。看來……老天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朦朧的淚痕打濕了他的眼眶,模糊了身前過來過往的一個個人影。

    稀釋了口哽咽的淚水,他緩緩站起身,望了望手中那牛皮紙袋,一把仍入了垃圾桶內……

    「雨澤。」林雨澤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回了病房門口,寒憶兒見此趕忙上前詢問病情:「醫生說什麼了?」

    「呃……」他展露了一抹自然的微笑,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醫生就是叫我多休息、休息。」

    看他的樣子,寒憶兒那顆懸起的心算是徹底著了地,甜美的一笑,牽住他的手:「那我們走吧。」

    「嗯。」林雨澤點了點頭,望著走在前面的寒憶兒,他那強忍的微笑逐漸逝去……

    這一表情變化,別人並沒有發現,可側面的林雨夕卻準確無誤的盡收眼底:「哥。」

    忽地,林雨澤再度露出了笑容,緩緩轉過頭,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望著他前後表情的反差,林雨夕總覺得此時的哥哥很是不對勁,雙手插入口袋,猶豫片刻,他快速搖了搖頭:「沒……沒事。」

    他們一行四人離開了醫院,尋找了一家餐館簡單吃了兩口,便各自送身邊的女人回家了。

    「憶兒。」到達寒母所住的醫院門口,林雨澤止住了她前行的腳步。

    微微一笑,她緩緩轉過頭:「怎麼了?」

    深邃的眸子在暗夜下充斥著一層憂鬱,他雙手插入口袋,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個笑容:「沒事,回去吧。」

    「嗯。」又是一笑,她剛要進入醫院,便想起好像有什麼話要和他說,快步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雨澤,你要好好休息哦。」

    「嗯。」林雨澤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他那苦澀的笑容也一併瀰漫至嘴角……

    她好小、好瘦,好像時時刻刻都需要別人的保護,如果有一天自己……

    誰來保護她?

    現在真有些希望雲傲天不是她的哥哥,這樣自己也可以走的安心一些,最起碼自己知道,雲傲天是真心愛她的,更加會給予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林雨澤心裡是那樣的難受,抱著這小小的身體,真希望一輩子也不撒手,但……事實並不允許他這樣做。

    「雨?澤……」他的擁抱,令寒憶兒有些透不過氣。

    深吸一口氣,他調解了下自己不應表露的神情,面帶淡笑的鬆開了她:「呵呵,上去吧。」

    「嗯。」

    寒憶兒毫無任何疑慮的跑回了醫院,臨到達門口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向他微笑告別。

    抬起沉重的手臂,他木訥的向她輕輕揮動著手,臉部那強擠出的笑容,感覺使得整個臉頰都有些抽筋的痛楚。

    她終於消失在了他眼眶之內,一瞬間所有裝出的微笑消失的無影無蹤。抬起那憂鬱的雙眸望著四樓的窗口亮起的燈,眼淚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眶。

    伸手輕輕擦拭了下眼角即將流下的淚水,他覺得自己好虧欠寒憶兒,好不容易使得她稍稍找到了彼岸,然而自己這個彼岸卻不知在何時會突然逝去……

    拖著沉重的腳步,疲乏的身體,他遊走在大街上,周圍五光十色的異彩,早已在他眼中消失了光澤。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就連本該光亮的生活也變得灰濛濛的。

    不知不覺,一抬眼,林雨澤已經到達了自己公寓的樓下,當電梯打開的那刻,林雨夕已站在他公寓門口等待了多時。

    「雨夕,你怎麼來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展露嘴角,他伸手開啟了公寓的門。

    隨著林雨夕的進入,他掏出了插在口袋內的手,徘徊了許久,他嚴肅的質問道:「哥,你的病很嚴重嗎?」

    這一問,林雨澤的腳步像是被釘在地板上一樣,一動不動,沉默良久,他故意岔開了話題:「呵呵,喝點什麼嗎?」走到冰箱前,取出了兩瓶啤酒,面帶微笑的扔給了林雨夕。

    伸手接過後,他死死握著手中的啤酒,快步上前:「哥,你有話不能告訴憶兒,還不能告訴你弟弟我嗎??我們是兄弟啊!!!」

    林雨澤依舊保持著那抹強擠的笑容,拉開易拉罐的蓋子,他坐在了沙發上,平靜的喝了一口啤酒:「我得了血癌。」

    「……」啥那間,林雨夕好似被霹雷灌頂,手中的啤酒『啪嗒』一聲落了地,無法相信的坐在了林雨澤身旁:「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呵呵,我當時也跟你一樣,不能接受,不過……」一口飲盡了手中的啤酒,他淡淡的一笑,輕輕歎息了口氣:「現在我已經逐漸接受了事實。」

    「哥啊!!!」林雨夕臉色蒼白,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著轉:「能治療好嗎?」

    「治療嘛,哈哈哈哈,我已經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將自己的病情告知林雨夕後,他心中的沉悶反倒輕鬆了不少。

    面對弟弟那驚惶無措的表情,他突然發現,就算自己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寒憶兒也一定不會孤單,一定會有人去用心照顧她,未來更會有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清晨一抹暖意的陽光照射進雲家的別墅內。

    躺在床上的雲傲天緩緩睜開睡眼:「撕……」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伸手模模糊糊的按了按太陽穴,一把掀起被子,翻身下了床。但……

    目光驚愕的望了望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全然不見了蹤影。

    雲傲天的睡意一下子驚醒,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

    「嗯,傲天哥哥……」

    身後傳來了雲馨語迷迷糊糊的夢吃呢喃,他心頭一縮,緊張的目光一點點……一點點……望向了身後的雙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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