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給妞聽好了 第七卷 王朝卷 (下) 第二十四章 愛?皇宮裡容得下麼
    老百姓是很容易淡忘的。

    在國喪五日後,他們歡天喜地,舉國同慶地湧上街頭。

    宮裡那些白色被換下,象徵著喜慶的紅色又換上。換來換去,不嫌麻煩麼。

    今天,他們的新帝司徒焱登基大典,國號為天祐。

    同日,皇上納妃,據說陣勢規模,不輸皇后大婚。當然,還是同日,在這個喜慶的日子,還順便正式冊封了正宮,也就是傾城;再順便給太后上了個更母儀天下的頭銜……

    傾城淡定的看著這些人的嘴臉,還有比她更淡定的人麼?

    新婚第十日,丈夫又做了一次新郎。她不但面帶微笑的坐在上面接受朝拜,還賢良淑德的送了千孫百子結,哈哈……多美好的祝福。

    坐在人家新房外面的石階上,看是否能清醒些。

    臉上滾燙的發熱,頭重腳輕,脫下繡鞋,赤腳放在地上,覺得一股寒意,似乎從她腳底,一直蜿蜒到心臟低端,這感覺在提醒著她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成為事實,就在剛才,她的花花已經用紅絲帶牽著另一個女人進了洞房。

    洞房?呵呵……洞房……

    極盡的疼痛跟煩悶,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只覺得胸口像是堵著千斤重的大石頭,移不開,挪不動。

    扭頭直視著掛在宮殿門口的雙喜宮燈,真喜慶,揉了一下眼睛,企圖看的更仔細些,因為屬於她的那盞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換下。

    「永福宮」那三個金黃的大字,刺痛了傾城的眼睛,看人家花小三多受寵,冊封當日就有自己的宮殿,而自己還暫時住在東宮呢。

    大婚禮儀嬤嬤,宮女們都從永福宮中退出來。

    傾城踢翻放在一邊的酒杯,而目光一直沒從哪個跳動著紅色喜燭的窗戶移開,下一步該入洞房了。

    看她記性多好,皇室大婚的每個程序她都記得清楚著呢,這些都在腦海裡熱乎乎的冒著氣呢。

    一陣冷風吹過,傾城也清明了不少,起身拍拍屁股,回去咯,再在這裡看下去,她自己都不敢保證,會不會衝動的跑進那個叫永福宮的地方,將她男人揪出來。

    她並沒擦去臉上的淚水,算了吧,時間久了,自然會幹。

    回到寢宮後,傾城便迎上吉祥擔憂的目光,「娘娘,你可回來了,找遍了整個東宮,也不見娘娘的身影,嚇死奴婢了。」

    吉祥是個很貼心的宮女,對傾城可以說是又忠心又盡心。

    她走到桌邊坐下,「怎麼了?怕我想不開麼?」

    「不是,奴婢只是擔心娘娘……」吉祥低著頭偷看娘娘的表情,雖然在笑,但是比哭還讓人心痛。

    「擔心我?擔心什麼?」

    「娘娘!唉,奴婢。」吉祥擔心的走過來,「娘娘準備怎麼辦?」

    傾城莫名其妙地笑著,「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好好做我的中宮唄。」

    「奴婢知道,必是皇上傷了娘娘的心,雖說三宮六院是每個帝王必須的,可是奴婢知道皇上對娘娘是不同的……他必是愛娘娘的。」吉祥顯得有些激動,彷彿被傷害的人不是傾城而是她。

    傾城看著這小丫頭著急的漲紅了臉,心下想正是豆蔻年華,自然也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只是這皇宮裡的男人如此稀罕,她整天伺候著俊美無雙的皇子,把他當做鏡花水月之夢的對象,也不足為怪。

    她笑了,喃喃的說了一句:「愛?真是笑話,這皇宮中能容下這粘糊糊的字眼麼?」

    好像對吉祥說,也好像對自己說。

    吉祥似懂非懂的紅了臉。

    傾城恍恍惚惚被伺候著躺在床上,斜看著那一對未燃盡的龍鳳喜燭,突然,覺得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斷了,若是花花跟他說他是為了江山,她必是費盡力氣,也要守護在他身邊,同喜同憂。

    而他說的是:他本來就要去兮顏。也是只因為她是錢家的女兒,先帝心中有了計較,才有這段婚吧。

    她從來不認為她傻,只是甘心情願的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做一個快樂的小傻子,其實這只不過是她幸福的一種方式罷了。現下這個酣然的夢碎了,她要找回她原有的驕傲。

    一個人躺在偌大的龍鳳床上,耳邊好像響著若有若無的喜樂聲……

    深夜突然病了,來勢洶洶的發燒。

    她聽見吉祥在耳邊擔憂的聲音:「娘娘,你這病來得實在是凶險,只是今夜是皇上跟惠妃娘娘大喜的日子,不能去找太醫,這是宮裡的禁忌。」

    傾城難受的動了一下,圈你個叉叉,去你個禁忌,要是本姑娘今夜不小心去見了先帝,看你們晦氣不?

    沒由來的一陣胸悶,一邊咳嗽一邊捂著胸口,分不清是心痛,還是咳嗽震得,反正身上沒了一點力氣,眼睛又酸又澀,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感覺一條清涼的帕子遞上來,給她擦拭著臉,順便把淚水拭去,只是眼淚好像放開閘口的洪水,不住地往外湧出來。

    「娘娘,你心要放寬些,皇上必會明白娘娘的。」吉祥在耳邊輕柔的勸慰著。

    莫不是她哭得太明顯,連她都認為自己是在為今夜皇上的大婚哭泣。

    傾城又連著乾咳一陣,喉嚨一陣乾澀,好不難受。

    吉祥趕緊拿來溫水,用小勺,遞到她乾涸的唇邊,不時的給她換清涼的帕子蓋在額頭上,片刻的涼意,讓她覺得舒服了一些。

    沒人明白她的痛苦,她更無人傾訴,只得用無法止住的眼淚,清刷內心的苦悶,原是溫馨甜蜜的一幕幕過去,一個個片段,現在紛紛帶著苦澀重現出來,那些霧裡花,水中月,清晰明朗的令人傷感。

    那一日,他一襲青衣,風姿飄逸的向她走來,她沉溺在他的淺笑裡。她跑上前,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擔憂的問他,是不是病了。他總是笑著搖搖頭,其實她知道他曾經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曾經想用她一世情來償還,而如今已經債無門。

    她只記得在那個落英繽紛的院落裡,望著他如春風拂過江南般溫柔的眼睛,輕輕的對她說:傾城,這輩子我來保護你。

    ……

    「吉祥,她怎麼樣了?」

    是花花的聲音,只是太過夢幻,應該是自己幻聽,此刻他不正應該洞房花燭麼。

    算了,就當夢一場,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撫上她的額頭,還有熟悉的淡香味,傾城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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