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有我認定的永遠 第1卷 第十章 黑夜裡,光會從哪個方向來4
    5年以上,10年以下,林琅會不會瘋掉?蘇寧涼說:「我主動撤訴可以麼?」

    萬競鵬再接再厲地打擊蘇寧涼的最後期望:「刑事案件是不能撤訴的,即使你撤訴檢察院也會提起公訴。」

    難道為了一個並沒有傷害到自己的錯誤,就要毀掉她手帕交的一生?蘇寧涼嗓子有些堵:「那……林琅該怎麼辦?」

    「林母想托我向你求個情,她說知道自己女兒有很多做錯的地方,但這次還是求你賣個人情,受害人如果不繼續追究責任,幫忙說好話,法院會酌情減刑……」他這次欲揚先抑的道出真正目的。

    「沒問題,要怎麼說怎麼做,你教我吧。」

    「我請教了律師之後發資料給你。」萬競鵬淡然點頭,走出冷飲店。他兜裡的手機,一直都呈通話狀態,只不過無人發現。

    他走出很遠才摸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默默聆聽了很久的某人說:「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嗯,全部……」對方答。

    「這就是你一直心心唸唸地要打擊報復的蘇寧涼,也是我們當初明哲保身捨棄了的-小強涼。但是多年之後,我回頭看,發現即使可以厚顏地說自己不後悔不內疚,但真的沒有指責這個人的立場。她的不幸運體質,不應該成為被人指責的理由啊,而且她其實,比我倆活得更加的真實。」

    多年以後的夜裡,你我皆掩面而泣,青春的燈火散場,誰守護最初純白無垢站在原地。

    腳步紛亂遠去,重重暮靄中看到的單薄的身影,唯一的那一個,是蘇寧涼。

    「像這種你踩她,她都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人,捉弄起來真的有樂趣嗎?」萬競鵬想了下還是對電話那頭的人全盤托出了,「而且你知道嗎,為了給你籌醫藥費,蘇寧涼都做過些什麼,有時我都覺得她不是腦袋裡進過水跑過驢,就是有自虐傾向……你母親加諸到我身上的-豐功偉績-,其實有一大半都是蘇寧涼的。」

    林琅胸口像壓著千鈞大石,喘不過氣來。是她的錯嗎?不!她不會承認,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這些,蘇寧涼那個傻子,顯得清高又固執的傻子,一貫拙於處世,被誤會誣陷損害都是她活該。對,是她自己活該!

    可林琅也是第一次知道,感動比仇恨更痛,在胸口某個地方翻江倒海。一波又一波上湧的東西,升騰到眼睛裡就揮發成了霧氣。

    特別萬競鵬最後還告訴她:「林琅,為什麼你就不認為,我幫蘇寧涼,同時也是不希望你因為自己的仇恨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呢。我至少捨棄過她,而十幾年不曾背過身去的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就好像在說,我愛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是啊,為什麼總是追逐進而逼迫著這個人,而不肯給他一點慢慢想清楚的機會呢。

    沈北熠很意外琳琅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膽給他打電話:「能否耽誤你一點時間?」

    他對琳琅她成見很深,便說:「如果是中傷蘇寧涼的話,就不必了。」再說,他和那個人已經沒有關係了。

    林琅微微一笑:「恰好相反呢,曾經,我確實討厭她,但原因遠比你想的複雜。」

    「什麼?」沈北熠的定力,在和蘇寧涼的事情狹路相逢的時候,就DOWN到谷底。

    ……原來林琅的母親和蘇凡泉,早在蘇寧涼的父母結合之前是情侶關係,是蘇寧涼的母親應娉婷橫刀奪愛。俗話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心灰意冷的林母后來沉迷賭博,疏於照看林琅,她的禽獸鋼琴老師才會得逞。

    林琅還說:「當初我發現到自己對萬競鵬的心意,他又不肯接受我,我就覺得是他和蘇寧涼有一腿。女孩子嘛,總是這麼患得患失又疑神疑鬼,何況她母親還和我媽搶過同一個男人。」

    沈北熠一開始還打定主意要挖苦林琅幾句,出出之前莫名的惡氣,聽了之後卻啞然。

    「我病急亂投醫,去找蘇寧涼幫忙,她當時氣我之前對她冷漠以待,並沒有理會我。然而平心而論,無論是幼年的不幸,還是後來發生的悲劇,不能說和蘇寧涼完全無關,但全部賴在她身上很沒道理。」

    沈北熠才頓悟,一反常態為蘇寧涼辯解的林琅,是當說客來了。他說:「你怎麼想通的?」

    「誰知道呢,也許蘇寧涼就像一杯粗粗飲下的時候,覺得寡然無味甚至是劣質的酒吧。,開始入口也許是嗆辣的,但是慢慢喝著,不知不覺就醉了。」

    其實林琅是在誇蘇寧涼是一杯好酒吧,餘韻悠長,愈陳愈香。沈北熠心裡替蘇寧涼高興,又替自己悲哀。無論她是一杯如何馥郁芬芳的美酒,他也注定錯過了。

    沈北熠在學校宿舍,剛掛了電話沒幾分鐘,手機再次鈴聲大作,管家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地鬼哭狼嚎:「少爺,你快回來吧!家裡出大事了?」

    他心跳如鼓:「快說,怎麼了到底?」

    「沈總到外省談生意,在回酒店住處的車上被人給……給槍殺了!太太剛才在他們公司裡得知這個消息,也暈了過去!」

    如果字也會臉紅,蘇寧涼手機裡發件人是「沈北熠」的那幾條簡訊,恐怕都快燒成了煮熟的龍蝦。她每天三五遍地看,好像能溫故而知新似的。

    後來萬競鵬還學舌給她聽:「你父親送給沈北熠你的日記本時,告訴他這樣的女孩不值得他癡心。沈北熠當時的回答是-值不值得不由別人說了算,我自己會判斷,謝謝-氣得蘇凡泉是吹鬍子又瞪眼,差點罵-小兔崽子。」

    哈哈,蘇寧涼不經意地牽起了嘴角。

    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沈北熠,她閒來無聊替他挎包裡的英語卷子改錯。英語卷子自然難見到幾個中文,不過姓名一欄「沈北熠」三個黑色字蒼遒有力,如同他的人一樣神采飛揚。只那三點水旁熏熏漾漾,使名字一側如煙花般氤氳,和右側熠熠的「火」光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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