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埃 第1卷 17
    嬌嬌估計是還沒等來男朋友的電話,也沒等來男網友的上線,也在一邊附和說:「我說穆曉,你自己把自己太封閉,人家都望塵莫及了,所以你老沒有桃花運,可是現在來了,還是朵千年難遇的旺桃花,你就得死死抓住不放,要死皮賴臉一點。」

    從來對愛情沒有見解的蠶豆今天鐵樹開花地開始品頭論足:「你們說為啥就偏偏是咱學校的那個孫倩嫁給了第一大銀行家的公子呢,她姿色平平才藝平平,那公子身邊接觸的楊柳鶯燕絕不比她差,她不就是耍耍手腕用用心計釣到的金龜婿麼。」

    我無奈,這都是些什麼損友啊。

    一群小喜鵲有了話題,宿舍又不得安寧了,我塞上耳機看書做筆記,一邊寫一邊大聲念,試圖掩蓋她們的聲音:「叔本華認為,人生而有欲,有欲而不能滿足就會痛苦。慾望得到了滿足,變成無聊,又是一種痛苦。悲劇有三種:一是罪大惡極之人所造成的悲劇;二是盲目的命運的捉弄所造成的悲劇;三是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由於相互間的誤會、猜疑所造成的悲劇。」——摘自《美學審美範疇論》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慣例,說不過人家就比嗓門大,誰嗓門壓過誰誰就贏。

    可是在我很忘我地念著的時候,我竟也聽到了手機短信的聲音,發信人是安臣,大意是叫我去XX會所XX號套房,很多人在一起玩,叫我也去湊湊熱鬧。

    我思忖了一會兒,心想他應該和我打電話才對,可轉念一想也許是太嘈雜了不方便吧,正好我的妝還沒卸,於是我簡單收拾下準備出宿舍。

    「唉唉唉,穆曉,我們剛才開玩笑呢,你可別當真,這麼晚了你去哪?」嬌嬌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

    「嗨,我出去也是你們給逼走的呀。」我順勢把責任全推到了她們幾個丫頭身上。

    好在他們還算有良心,原先還嬉皮笑臉瞎叨叨的現在都不再亂說話了,開始挽留我,玩笑歸玩笑,也不會真的把姐妹往龍潭虎穴推,可是我潛意識裡很相信安臣,心想正巧還可以從沈婕妤那長長見識,也沒多做猶豫就出了門。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循規蹈矩,還真沒被騙過。記得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膽子突然膨脹了,和幾個女孩子結伴去鄰市的鄉村找離開的實習老師。十歲的女孩子,長途跋涉坐了五個小時的車才到,其間走錯路、掉下山坡、被一個精神病人追趕等等驚險不斷,最終還是相安無事,或許這算得上是我前二十年唯一能算歷險記的記憶。

    再後來,我的路小坑小坎波瀾不驚,我一直做著白日夢,希望在夜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來接我去永無島的小飛俠彼得潘或者銜著信箋的貓頭鷹告訴我我其實來自於魔法世界。

    可是,這只是白日夢而已。

    我打出租到了安臣說的地點,玉砌雕闌傾瀉流光,過往的男女服務生彬彬有禮頗有氣質,路過的顧客光鮮亮麗非富即貴。服務生把我帶到約定的房間,我進去,黑黢黢的空無一人,直到服務生幫我開了燈,我才覺得安心了一點,可是他們都去哪裡了呢。

    我等了半天,空空的房間裡依舊不見人影,問服務生,服務生也說不知道,他們只是遵從顧客的要求而已。我撥通安臣的電話,那邊也沒有人接。坐了一會兒,我開始煩躁了,心想幹等也沒意思,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服務生送來了沙拉拼盤和甜點飲料,客氣地說讓我再等等。

    看著面前誘惑的美食,我又安分地坐下,服務生幫我打開音樂,外文歌慵懶低沉的呢喃讓人不禁昏昏欲睡,我愈來愈困,意識漸漸迷糊,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覺。

    我的記憶就此戛然而止,後面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等到我醒來看到眼前一切的時候,我開始慌張地驚叫。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旅館,身體覺得空蕩蕩的,身上只有一層薄毯蓋著,我小心翼翼地掀開毯子,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在哪裡,我急得都快哭了,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安臣喊我來的,怎麼事情會變得這麼糟糕。

    包包放在床頭櫃上,錢包裡的錢一分沒有少,手機也沒有丟,我慌手慌腳地終於找到衣服後,我匆忙穿上,下了床我才發現淡粉的床單上有一抹乾涸的血跡。

    本來不痛的身體突然就很痛,我委屈得真的哭起來,我真的從來沒有把安臣和這些事聯繫到一起過,到底是誰害了我,我真的不相信我就睡得那麼死,一點知覺都沒有。

    這個疑問困擾著我,讓我回去的時候恍惚到幾次差點被車撞到,我精神頹靡地跌跌撞撞進了宿舍,強迫自己正常一點,不要被別人看出異端,可是勉強歡笑更露馬腳,幾個人都過來問我沒事吧。

    她們的這種關心讓我覺得和剝光了一樣難受,我心裡的芥蒂扎的越來越深。

    我又打了個電話給安臣,這回他終於接了,我堵塞得恨不得一下子把脾氣全發到他身上,可理智制止了我,我得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晚上剛給我發的短信怎麼回事?」我問他。

    可他卻含糊不清地說:「我剛醒酒呢,不記得給你發過短信啊。」

    「醒酒?你什麼時候喝的酒?」我覺得事情越來越糟糕了。

    「就是晚餐的時候啊,我陪沈婕妤吃完飯後又跑去和幾個一起留學的朋友喝了酒,被灌得喝高了,後來在包間了睡了一晚。」

    我從安臣口中瞭解到,他是晚上八點左右喝酒的,而我是快十一點了收到他的短信的,前後的時間有錯差。

    我叫安臣看一下自己的手機短信,安臣回答我說,沒有任何異樣,最近的一條是他哥們發給他的,然後就是下午和沈婕妤的聯繫短信,其間沒有發過也沒有收到過任何短信。

    我不願去相信安臣說了謊,他的確也沒有必要做這樣不齒的事,可是除了這樣還能用什麼去解釋呢。

    我感到自己很虛脫,虛脫得無力,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發了很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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