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堂慕辰在邪帝那裡呆了有多久,終於,兩個人樂呵呵的走了出來。
依照我們的計劃,現在,他應該把邪帝帶到『那裡』去了。
龍左在前,邪帝在後,兩人步伐重疊著。影子也是一高一矮。
「喂,龍左,我們要去哪裡,你要是敢瞎帶路,小心你的命。」
雖然他是邪帝,雖然現實並沒有多少個人可以殺了他,但是,要知道的是今天他的功力會減半的。要是遇到一些仙人,他該怎麼辦。
他當然不知道龍左的計劃。
「嗯,就在前面,因為是野餐。」
龍左撒謊的時候也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了,把這句話,很順其自然的就說了出來。
「呵,我期待這,期待你會帶我參加什麼樣子的聚餐。」
龍左點點頭,嘴頭應付著,「嗯。一定——」
可心裡卻又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總算把邪帝引了出來,如今只要再把他帶到後花園的山洞裡面,那麼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
丫頭,你看到了沒,我也是可以辦大事的,為什麼你就偏偏選擇堂慕安,而不選擇我呢。他一個風流不羈花心男,有什麼可以值得讓你留戀的。
(小兒出來插句話,:龍左,你不照樣是風流不羈花心男麼,還說堂慕安!!!)
「就是這了——」終於到了那個山洞口的面前,龍左停下了腳步。
「這裡?!」邪帝打量了一下山洞,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確定這裡會有人麼——」
龍左重重點頭,「我當然確定,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的阿。」
邪帝瞪了一眼龍左,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那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聚餐吧,竟然可以請得動我出席。」
龍左並沒有退縮,反而也一同跟了進去,因為他知道,他的丫頭在那裡面。
到了山洞口內,除了一根擺在正中的驅妖香,卻什麼都沒有。
邪帝掃過那根香,再次朝龍左道,「你耍我是不是?!這裡根本沒有人,還有,你覺得僅僅一根驅妖香就可以制服我嗎?!」
龍左向後退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丫頭,你在哪呢,我把邪帝帶過來了啊,可是你卻在哪裡?!
邪帝迅速的挪起了步子,朝龍左移動著。
他的手速度飛快的移到了龍左的脖子上,只要那麼一使勁,龍左必定會死亡。
「嗯哼,龍左,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竟然找方式算計我?!我記得當初我說過一句話,我只要一個聽命於我的人,我不會要一個反抗的人的。」
邪帝雖然放下狠話,但是手裡卻並沒有加強力氣,只是足以固定龍左移動不了而已。
「不,不是的。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有來聚餐。」
龍左使勁搖頭,丫頭,你快來阿,我已經把邪帝引到這裡了。
期盼女人來救他的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都到如今了,還在反抗,還在欺騙我麼,那麼就別怪我了。」
邪帝閉上了眼睛,那意思,似乎是在準備著殺死龍左?!
不不不,我只想讓龍左得到一點自己該得到的報應而已,並沒有真的想要邪帝殺掉他。
那麼如此,我就該出場了吧?
「慢著,邪帝,我想你誤會了。」
我的話說的異常邪魅,我的人也從旁邊的草叢堆裡站了起來。
「哦?」他略略驚歎,待扭過頭看到我的人後,雙眸間卻寫滿了震驚。
「你,你,寒妖妖,你怎麼還沒有死?!」
我不屑,孤傲的挑起了雙唇,「死?!這個詞語很不符合我呢,就算是死,我也福大命大呢倒是你,邪帝,你才應該去死才對吧。」
我的話像是針刺一般,一根一根的刺在邪帝的心裡,不,確切的說,是刺在控制不了自己身體,但是卻也拚命著急的堂慕辰心裡。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邪帝的?只有堂慕安才會知道阿,不,難道堂慕安也沒有死?不可能不可能,你們為什麼——」
他的腦子已經處在了一片混亂當中,即使是邪帝也有想不通的事情麼。
龍左抿了抿嘴唇,見邪帝的手並沒有用太多力氣,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他迅速從他的手間逃脫,不顧一切的奔向了我這邊。
「想跑?!」失落的邪帝發現了龍左的異常,在他剛剛跑到一半的時候,就運氣,準備發個可以制龍左於死地的絕招。
但是,就在他運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
吸氣,呼氣,把力量儲存到手上。
「保護膜——!」僅僅是一秒,在龍左和邪帝之間就出現了一層墨綠色的保護膜。
這也是上輩子我的法術,防禦類的第二級法術。
「你,你怎麼也會?」
比起我的復活,邪帝似乎更驚訝於,我竟然知曉了防禦系的法術?
並且這法術的等級,似乎也不低。
「我為什麼不會?!」我反問著,不給他一點點反駁的機會。
他咬了咬嘴唇,神情有些誇張,
「很好很好,看來你已經見過了我的另一半了,是吧?他在哪裡,你迅速告訴我。」
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我搖搖頭,「不要,如今事已至此,邪帝,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你的弱點,你的強項,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趕快逃離堂慕辰的身體吧,那樣,或許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邪帝似乎抓住了我的話裡的漏洞,舔舔嘴唇道,
「嗯哼?似乎,現在這具身體,是我唯一的賭注了?!那麼,我絕對不會放開的。」
「你,你真的想死?!如果你不出去,我就殺了你。」
我放下狠話,如果他不出去,我就真的要連帶堂慕辰一起殺死嗎?
「來吧,雖然現在我的功力減半,但是我還是有信心不輸給你的。」
邪帝邊說,手中邊攢這一個法術球,「攻,克裡斯之火。」
還沒等我迎戰,一團火焰就從法術球裡噴射了出來。
「防,屏障膜。」我很吃力的接下了這一招,被法術球逼得退了幾步,不得不說,雖然邪帝的功力已經減半,但是還是不可以小看。
現在,我不確定是否可以戰勝他,那麼沒有辦法了。
「龍左,從我後面的山洞逃出去,到月城第一家客棧去找安兒,他在那裡,讓師父來幫我。」
我不顧一切的朝著身後喊去,如今,多了師父的話,還是有些勝算的。
「是,知道了。」
龍左連滾帶爬的從山洞趕忙跑了出去。
我知道,他一定會去找師傅的,我也一定要堅持到他回來。
「嗯哼,還找幫手呢?!不過,那也是沒用的,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的全部解決。」
邪帝再次運氣,手中的法術球立即變成了黑色的。
「席捲大地,攻。」
這次他法術的迅猛,我都看在眼裡。
甚至,雖然我和他相隔幾米遠,我還是可以感到他的強大,
這一次是真的完了麼?!
不,不行,我不可以洩氣,眼看著黑色的法術球越來越大,我趕忙也立即運氣,「防,克洛斯。」
這招已經是我最強悍的防禦招式了,若是抵擋不住他,我必傷無疑。
是誰告訴我,我可以殺死邪帝的?!
在那個法術球攻擊到我的一刻,在我的法術被破裂的一刻,我竟然有一些些後悔。
安兒,對不起,我始終是打不過他——對不起。
隨著席捲大地的攻勢,我倒在了地上。
雖不致死,但是卻傷了個徹底。整條腿都流出了鮮紅色的血。
那血,紅的好刺眼。
「為什麼?——」我倒在地上,垂頭歎氣。
「為什麼?」邪帝重複著我的話,唇角上揚一百八十度,「你想知道,我和上輩子的你是什麼關係麼?」
我點點頭,等待他的解釋,
「仇人關係。上輩子,你才剛剛當上擇命女仙的時候,我是一個小妖怪。我清楚的記得,你那天答應過我,會有一天把我的命運改成一個好人,改成一個普通人。但是,你卻忘記了你的承諾,我的命運還是隨之而變成了邪帝,世界上最壞的妖怪,邪帝。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當初為什麼,你要把體力都用在那三個『天命之子』的身上,為什麼?只要改變一下我的命運,我也就不用當一個受人唾棄的邪帝了。所以,我恨你,恨之入骨,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回到這裡,來摘選三個天命之子,所以我才會投到他的身體裡,我一直在等著你,只為了,看你痛苦的死去。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或許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善良的普通人。」
「我?!不,不會吧。」我不相信自己的上輩子竟然犯了那麼多的錯誤,放了天命之子,忘記遵守承諾?!上輩子的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是,就是你,我一定要讓你痛苦的死去,一定。」
邪帝那暗紅色的眸子裡帶著諄諄的殺意,讓我不由得為之一震。
現在我該說什麼,看著邪帝那張臉,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一樣,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現在的他,似乎非常可憐。
「受死吧,會讓你感到我所有的痛苦,會讓你前所未有的痛苦的。」
邪帝唇角勾起微笑,像是在面對最美好的事務一般。
而這對她來說最美好的事物,就是看著我的死亡?!
「辰兒——辰兒——!」不和諧的聲音在山洞外響起。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顯得如此蒼老,但是,邪帝的臉色卻稍稍變化,他的雙手抱在了他的頭上。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為什麼她的聲音,會讓他出現如此大的反應?!
「辰兒。」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事實證明,她已經進來了。
「你。你,」邪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臉上的表情越變越急迫,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進去!」他的這句話,彷彿是在對自己說的,對自己?!
那麼就是,他在和堂慕辰對話?!
「辰兒,辰兒,你怎麼了。」
女人看見邪帝抱這腦袋,一臉悲傷狀,趕忙衝了過去,搖晃著他。
「你進去,不准在和我搶身體。」
邪帝並不理會這個女人,反而更是命令著在自己身體裡反抗的堂慕辰。
「辰兒,你看看我阿,我是你的娘親阿,辰兒,你怎麼了!」
面前這個女人忽然說了一句讓我很驚訝的話。
她是他的娘?!這是在開玩笑的吧。他的娘親,據師傅說的,應該早已被送到別的地方了阿。
安兒現在是個傻子,那麼,他的娘親又是誰接過來的?!
「堂慕辰,你給我回去?!」邪帝再也堅持不住這刺骨的疼痛,於是毫不憐惜的用拳頭砸向自己的身體。
他可知道,虐在兒身,打在娘心的這個詞?!
女人不顧輕重的就嘗試著去啦堂慕辰的手,希望他可以恢復正常。
但,就那麼一拉,邪帝瞬間就不在反抗了。
雙眸中含著深深的淚水,「娘親,你可把孩兒想死了。」
我知道,現在的邪帝已經不是邪帝,堂慕辰回來了。
「辰兒,娘親也想你阿。這幾年來,娘親無時無刻的不掛念著你啊。」
女人也深深的摟住堂慕辰,彷彿她一鬆手,面前的兒子就會消失一樣。
「娘親,兒子沒用,兒子真的沒用,兒子竟然被堂慕安這個卑鄙小人控制的死死的,這幾年來,娘親你受委屈了,都是兒子,都是兒子的錯阿。」
不經意間,堂慕辰的眼角滑落了幾滴眼淚。
「哎,兒子,這都是誤會,這都是誤會阿,你誤會了堂慕安阿,你誤會了安兒阿。」
女人怨怨歎氣,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兒子解釋。
該不該告訴他,這幾年來做這些混賬事情的人,就是他自己呢。
如若不說,安兒的一片好心。安兒的清白,就全毀了啊。
他那麼的愛自己的弟弟,卻從來不讓自己的弟弟知道,他多麼的愛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