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刺青 第1卷 第二十五章
    只要你一回頭,只要你微微笑,只要你伸開你的雙臂,再溫柔說一聲「夢瞳,乖啦」。

    我可能會腦袋發抽義無反顧地奔赴你的懷抱,哪怕那是一個陷阱。

    可是你沒有,你的背影那麼瘦那麼瘦。我真想像有個詩人說的那樣,把你的影子加點鹽,醃起來,風乾,老的時候下酒。是的,陸澤,那一刻我只想這麼自私自利地把你留在我身邊,甘心被你騙。

    可是,你卻強逼著我去接受了我早就知道卻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你不愛我。

    你拐彎進了一個小酒吧,我站在門口遲疑了很久沒有進去,躲在路燈的陰影下,我像個傻逼一樣。

    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自己久到可以變成一座雕塑,我看到你走出來,扶著那個風情的蘇荷娜。儘管我那樣恨她,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她那樣的美,她的美麗在黑夜裡像是黑色絲綢一樣滑膩,像是夜來香一樣綻放,那是一種逼人的香氣,有毒,迷倒了你,卻痛傷了我。

    她喝醉了,她伏在你的肩上,這個大你六歲的女人,是你心頭又疼又癢的那個。是我永遠也不要想取代的那一個。

    她完成了你的暗戀,也粉碎了我的初戀。

    那天晚上,風真的很大很大,我站在風裡,裸露著一隻小腿,我哭到沒有了眼淚。摸一摸臉頰,涼澤一片。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只有風聲呼啦啦。爾後,竟下起了雨來。寥寥無幾的人群打我身旁經過,雨水很快包裹了我的身體。

    我冷,陸澤,我真的真的很冷。

    那是高考的前三天。你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做。只因為你覺得我傷害了你愛的人嗎?

    其實,是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的吧。只不過我是轉角處撞見的那一個,有我最好,沒我也無所謂,換一個更是無妨。畢竟像我這樣傻帽地沉浸在愛情幻想裡的人並不多見。

    陸澤,你是幸運的。那麼我呢?

    我是徹徹底底的凡俗人,所以才看不破,放不下,一個人傷筋動骨卻無人問津。

    算了吧。帶著那麼多年的哀傷和幸福,找一個洞,埋起來,兩相忘可能做不到,但是,不再見面,卻是應該的了。

    有時候世界這麼小,有時候世界又這麼大,想再見一個人,其實並不容易。

    高考在渾渾噩噩中過去,可結果竟然還算不錯,沒有超常發揮,但好歹也沒有太差,我去了省裡一個二流的大學,我媽總算是了了一個心願。

    高考那幾天其實她比我還緊張,她當然不知道我因為失戀而憔悴,還以為我被學習逼出了抑鬱症……媽,您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那等出息……不過有好處是她居然深刻地檢討了自己,覺得自己平時對我太刻薄了。於是那幾天,我媽對我簡直溫順地跟童養媳似的。

    李可可沒能考上大學,放榜那天,她戰戰兢兢地跟我說,夢瞳,要不,我去你上大學的城市打工吧。

    我說你能幹嘛呢?端盤子都嫌你細胳膊細腿。

    李可可憂慮地說,那我怎麼辦呢。

    我說你擔心啥呀,有鄭南唄,他好歹身體健康沒毛病,當個民工還是綽綽有餘的!或者,喊他去找個富婆賣身後再來包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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