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壘看見這幅表情,回頭望了一眼,隨意的微笑道:「懷暖。」
似乎一切都是那麼隨意,只是她大驚小怪罷了。
身後的懷暖郡主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抿唇輕笑道:「這明明都到了房門口了,你們卻非要表演給大家看。」
連玉聞言,向四周看去,滿院的丫鬟家丁都是捂唇輕笑,一雙雙眸子透出新奇。
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怎麼辦……」輕扯著故壘的衣角,她低聲問道。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故壘從容而高貴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異色。依舊如雪飛煙。
連玉承認,這的確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那什麼那什麼,卻還是覺得臉頰一陣不知所謂的潮紅。
轉頭看去,懷暖的臉上不單是幸災樂禍,還有期待與羨慕。
故壘也注意到了,只是,他不知要如何安慰。倘若一定要為這次眾目睽睽之下的表演尋一個懺悔的理由的話,那便是懷暖了。
故壘輕咳了一下,輕輕問道:「林茂來麼?」
連玉回過神來,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應道「他……」
「茂哥哥一定是不願來,是麼?」懷暖的眼角似乎是在泛光。
連玉滿臉通紅,正想擠出些什麼話。故壘卻道:「罷了,我們進屋吧。」
那個罷字,他咬的極重,似是怕誰無視了他的話語。連玉當即心明,便也不再說什麼,也想要與故壘進屋去,卻遲遲不敢起步。
「你們去吧,吃飯時叫你們就是。」懷暖扯了扯嘴角,轉過身子,努力的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隨意些,走了兩步,卻還是忍不住摀住嘴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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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壘按著連玉的肩膀,讓她坐在梳妝台的凳子上,模糊的銅鏡中隱約映出二人清秀的臉龐。
他輕輕地笑了笑,欣慰的緊緊環住連玉「你知道麼?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可能這樣了。」
似乎不過一個轉身的時間,連玉輕笑的臉龐便有些僵硬。
「林茂……他對我很好。」
故壘將下巴抵在她頭上,微微點了點頭。
那鏡中人影逐漸沉默,似乎所有人景都在盼望時間靜止於此。
「我以為,我此生會注定孤獨,只與書籍,武功那些玩意兒為伴,還好有你。」故壘深情的道。
連玉嘴角一抽,輕抬起手撫了撫他的右臉。
「連玉,今日,讓我為你綰髮化妝可好?」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一笑,微鎖的眉頭頓時舒展,她笑著道:「好,那過會兒我也要。」
擲了句話,故壘便一件件的卸掉她頭上不算繁複的頭飾。
雖然弄不清故壘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她知道綰髮的意義,或許……只是一種心裡的安慰吧。就像那……交杯酒。
墨色長髮宣洩而下,垂及至腰。仿如上好的黑緞,令人不忍觸碰,故壘略略一愣,拿起袖中一把梳子輕輕的梳了起來。
他的手極為溫柔靈巧,從發尾輕梳,再梳滿頭黑髮。連玉望著鏡中的二人,呼吸淺淺,生怕打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