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故壘緊握的手腕已經鬆開。但是連玉卻忘記了逃脫。口中的荔枝混著血腥嚥入腹中,她不禁皺了皺眉。轉瞬卻被那溫情再次俘虜……
她的臉白的駭人。
故壘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張臉,慢慢的離開。
輕柔的指側不停地劃過那張緊張的臉來回摩挲。
「什麼時辰了?」
「巳時」故壘輕聲答道。口中吐出了荔枝的核和一灘又黑又紅的鮮血。
連玉的臉頰緋紅。
桃紅柳絮白,照日復隨風。三月桃花,柳絮飛飛,情意綿綿……
「還早,我們出去走走好麼?」
故壘禁不住連玉的要求,攙扶著她走出屋外。
心中的苦悶似乎還在滴答不止,連玉苦笑。
似乎每走一步,她的痛楚都多了一分,但她卻想繼續這樣走下去。
「狐媚子!」
兩個丫鬟路過,皆是送來鄙夷神色。連玉正不解,卻聽見了這三個字。
另外一個丫鬟暗啐了一口「就是。」
聲波雖小,卻如刀針一般紮在連玉心中。
她盡量去無視,饒是這樣,卻還是被刺痛了心神。
心中似是有鮮血滴落,在高明的醫術也無法醫治。
她的臉白的像一個死人,卻努力的讓自己露出微笑。
跟在身邊的故壘忍不住叫住了那兩個丫鬟。
「站住!」聲音不大,卻帶著暴風驟雨般的呼嘯。
已經擦身而過的兩人頓時停了下來。身子輕顫。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故壘平靜的道。
一雙大膽而犀利的眼神刺激了故壘的眼角。
意識到那眼神,故壘輕蔑的走到那身著綠衣的小丫鬟身邊。道「你!叫什麼?是誰的人?」
「故壘……」連玉轉身面向故壘,搖了搖頭。縱使她根本不知怎麼回事,卻也懶得探究。
眼下,就自己那張不堪入目的臉,哪有做狐媚子的資格?
雙手緊握成拳,故壘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咬牙道「你叫什麼?誰的人?」
「綠秀。」
那小丫鬟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
綠秀?故壘聽起有些耳熟,在腦中細細的思索著。三姐妹的父親楊淳是他的舅舅,楊府的事,他也清楚一些。
突然,前方一陣呵斥,故壘連玉吃了一驚。那人已經快步走到二人身前。巴掌一甩,五道掌印在綠秀臉上清晰可見。
旁邊丫鬟倒抽一口涼氣。險些尖叫出來。
「楚綠?」故壘輕聲道。
這時他才想起,綠秀是楚綠的貼身丫鬟。
來人這時才有空抬起眼眸,一身紗裙,眉目間風情隱露。即便歐罵,也是顏玉氣蘭。圓潤如珠。
眾人看著她的臉頰緋紅,心中多少有些疑問。
綠秀雙目含淚,兩膝一彎,委屈的跪倒在楚綠面前。
除了楚綠本人之外,所有人都有些驚駭。
楚綠緩緩的道「怎麼,委屈麼?」
連玉故壘互視一眼,心中有了些澄澈。她裝傻問道「怎麼?」
「住嘴,狐媚子!」綠秀一邊哽咽,一邊語氣凌厲的昂起頭。
「啪」的一聲,一個更加響亮的巴掌拍在了綠秀的臉上。她的臉被那力道逼的微微傾斜。
「小姐,我不懂!」綠秀艱難的抬起頭。
楚綠趕緊避開了她含恨的雙眸。
「這麼多年,小姐對少爺的依戀。綠秀看在眼裡,痛在心上。若是他心智淡泊,那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今天,他身邊居然站了這個狐媚子。小姐,你真的不心痛麼?」
連玉聞言,身子猛然一顫,疲軟的倒在故壘肩上。
「小姐,綠秀只是心疼小姐啊!」綠秀失聲痛哭,帶著紅印的小臉煞白。嘴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