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真的呀？」霜菱好久沒有見到冷月兒了，因為冷月兒和萬書毫成了親就仍搬回了駱繽風以前的家，真正地自己過日子了，霜菱還真沒有想到月兒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她驚喜地摸著冷月兒微禿的小腹，笑著道。
「嗯……」冷月兒點點頭，臉上漾出了一種屬於要為人母的幸福笑容。
霜菱看著冷月兒，還真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個就是一直以來那個為了愛駱繽風而什麼都不顧慮什麼都不要的女子嗎？現在她的世界已經有了屬於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那種平和與平靜的幸福真的讓霜菱有種人生的感歎……
「謝謝你，霜菱，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都沒臉活在世上了……」月兒淚水輕輕滑落面頰，這個孩子是在書毫去京城前就有的，要是她真的現在已經做了駱繽風的小妾，她和孩子得怎麼辦呢？
霜菱鬼鬼地笑了笑，「小意思……我只是不想讓駱繽風太得意了，你不用太謝我的……」
「可你真的救了我呢……因為愛師兄，我都不知道怎麼對他，才能讓他喜歡我，可是他仍然那麼地對我……我沒想到我還能得到書毫的愛……」
「我早就看出那小子對你是真心的，裝無情也逃不過我的眼睛呢……」霜菱得意地笑。
「嗯……我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喜歡我那麼多年呢……」
「書毫還去不去那種地方？」霜菱眨著眼，低聲地問道。
「不知道，我沒有要限制他的意思，但是他好像也沒有去……」冷月兒淡淡地道，但是臉上還是閃現出了一絲滿意和嬌羞。
「這壞小子其實還是滿純情的嗎。月兒，我有件事真是不明白……」霜菱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道。
「什麼事情？你說吧，我知道一定告訴你……」月兒誠懇地道。
「駱繽風怎麼會對你那麼無情呢？你好歹也是他師妹，還那麼喜歡他，按理說，萬書毫恨你是因為曾經因你而受過屈，可是駱繽風是不是壞得太沒來頭了吧？」
「這個……」冷月兒皺緊了眉頭……「可能跟我爹……有關係吧……」
「你爹？為什麼呢？我不明白，他既然收了駱繽風為徒，那可是如同親父呀？」霜菱不信，就算冷血不夠格是個好人，可也將繽風和書毫養大成人呀？這恩情難道說他們再壞也不可以不當回事，而合夥欺負師傅唯一的女兒嗎？
「我爹……我爹……他喜歡師兄的親娘，而且……曾經強行和她上過床……」冷月兒垂著頭道，「我想師兄因為這個非常生氣吧……」
「什麼？駱繽風他娘……」霜菱險些沒跌倒，駱繽風相當愛他的娘，不容許她說任何一句不好的話，如果是這樣……
「是的，我娘死的早，我爹沒再娶，可是他也沒寂寞過，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後來他上山時救下了駱繽風母子，收留了他們，可是我爹見師兄娘親年輕漂亮就起了色心，雖然駱夫人不肯，可是我爹怎麼會管那一套，軟的甜言蜜語不行，就來硬的……後來他就常常強行和她過夜，師兄雖然小，可是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他只有七八歲怎麼保護他娘呀？所以我想他一定很恨我爹……但是我相信我爹是真心喜歡上她娘了，後來駱夫人病了，我爹真的對她很好的，一直照顧她，四處求醫，可是還是沒能留住她，從那以後我爹都沒再找過別的女人呢……直到過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見過駱夫人？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霜菱瞭然於心了。
「很漂亮！可師兄長的不像她，她很倔強，性子很烈，但是很善良，對人也很好，對我就很不錯呀，可憐我沒有娘，還經常給我縫衣服呢……」
「她是川江人？」
「好像是喲，我聽她有時偎在我爹懷裡哭，有說想家呢……」
「那她有沒有提過家鄉的人呢？」
「她好像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是我爹不喜歡聽她說起別的男人，一說起來，他們就吵架，我爹就生氣打書毫和師兄，駱夫人就護著他們，不斷地求情，說聽我爹的話，然後……就得陪我爹上-床……」
「那個戀人是繽風的親爹嗎？」
「這個我不清楚，駱夫人從來不提師兄的爹是誰的事情……」
*
「找我作什麼？」寒莫楠頭也沒抬，仍然背對著陳邵繽，整理著書架上的一本本的帳目，好不容易有時間來商號查看業務，沒想到陳邵繽竟然會來這裡找他。
「怎麼，你這幾家破鋪子還怕我看不成？」陳邵繽看著寒莫楠，冷冷地道，「你說，你一個文狀員出身的一品右丞相，放著好好的朝官不做，就想當個商人，枉你一肚子的墨水喲……」
寒莫楠淡淡地笑了一下，「這個不消你關心，你只要沒事別在我面前晃，我就感激不盡了……」
陳邵繽見寒莫楠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意思，心下不悅。
「喂，我問你件事……」
「你還是叫我寒莫楠吧，這『喂『叫得我渾身不自在……」寒莫楠不動聲色的道。
「寒莫楠……我聽子畏說……你的小女兒叫做……哦寒霜菱吧？」他拐彎抹角地道，看寒莫楠的表情。
「怎麼？我小女兒也惹到你了？她在川江，不會也礙著你眼了？」寒莫楠眉頭一皺。
「你的小女婿……叫駱繽風？」這才是他的重點呢。
寒莫楠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子畏說……要不是因為他……在川江，他也不會一時之氣而欺負了寒冰菲……」他仍然裝作鎮定地道，觀察著寒莫楠的臉色，但是寒莫楠幾乎沒動什麼聲色。
「他和子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你見到了子畏，難道你沒覺得他們很像嗎？」陳邵繽急了，最看不慣寒莫楠那副什麼都不動聲色，無所謂的樣子。
「哦……這個嘛，是有點像，你要是不說，我還沒注意……」
「沒注意！」陳邵繽終於忍不住一拍桌案，大怒道：「你少給我裝糊塗，子畏和冰菲都說他們長得相當像，連駱繽風在牧場的僕人都認不出來，你竟然說你沒注意到？你這個混蛋！」陳邵繽說著火起，上前一把就將寒莫楠的衣襟抓在了手中，激動得手都抖了。
「那又怎麼樣？」寒莫楠仍冷冷地看著他，論武功寒莫楠當然不可能是將軍出身的陳邵繽的對手，但是他卻沒一點怕他的意思。
「怎麼樣？怎麼樣？他和子畏長得像，那就是說和我長得像，世上哪有無緣無故長得那麼像的人？而且還好巧不巧地做了你的女婿？你這個混蛋，你說，他是不是我和菱菲的兒子？」陳邵繽激動地大聲質疑。
寒莫楠卻冷冷地將他抓著他前襟的手給拉開，「你問我做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地告訴我：菱菲生的那個孩子是我的嗎？」
「你……你混蛋，你敢收他當女婿，你還敢說這樣的話？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兒子，你竟然從來也不反駁我？」陳邵繽越想越氣，兩眼噴火。
「我為什麼要反駁，你不是向來都是這樣地自以為是嗎？你當年將他們母子拒之門外時，可知道菱菲有多傷心？她都沒有反駁你，我又為什麼要反駁你？」寒莫楠語氣中依然是那麼地雲淡風輕，但是這話一說卻讓陳邵繽渾身的怒火彷彿都一下子被抽去了一樣，他踉蹌地後退兩步，高大的身軀明顯地在顫抖。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不讓我碰她，我們都成親了她也不肯……我只好休了她……子畏出生那天晚上，她執意要離開家去找你，我太生氣了……我喝醉了酒，真的失去了理智，我才將她……我沒有想到……僅僅那一次……」陳邵繽抱著頭痛哭起來。
寒莫楠冷冷地看著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真是混蛋呀你？就因為你那一次，菱菲說什麼也不肯嫁給我……我真的不介意的……我那麼愛她，我怎麼會介意呢？你這個畜生，你毀了她，你還不認繽風，你現在來找我質問什麼？」寒莫楠心中也非常傷心，可是見他也相當痛苦，不然他真想狠狠地打他一拳……
「你愛她？你就知道你愛她？你知不知道我也愛她呀？從她昏倒在我家門前我將她抱起的那一瞬間，我就愛上了她……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呀？可我只想要她……你知道每天和她同床共枕卻不能碰她，還得聽她夢中喊你的名字，我有多難過嗎？我是休了她另娶了，可是誰知道我們做了一年有名無實的夫妻，我好受嗎？她寧可當丫頭也不肯讓我碰……我……」陳邵繽痛苦地抱著頭，喃喃訴說著他的痛苦之戀。
寒莫楠緩步走到他跟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提這些幹什麼？」
「繽風……他……知不知道我是他爹？」他看著寒莫楠，眼中是複雜的感情。
寒莫楠搖搖頭，「繽風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於連他有沒有爹都不知道，在他的面前，菱菲從來沒有提起過你，我想她並不恨你……她更該恨的是我……」
「她甚至於提都不願提起我嗎？那孩子……繽風……現在好嗎？」菱菲連提起他都不屑嗎？他在菱菲的心中竟然一點地位都沒有 嗎？
「繽風……繽風他侵吞了我川江所有的產業……我真後悔把霜菱嫁給了他呀……不知道他會怎麼對我的小女兒呢？我真不敢相信菱菲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壞，都是你，劣根性！我真是沒想賴上你兒子做女婿，要不是子畏看起來真的不錯，你以為我還真吃一百個豆也不嫌腥呀，我的兩個女兒難道還都得嫁給你兒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