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州離雲都並不遠,不過三四天的路程。
當晚,四大暗衛魑魅魍魎便出現的惜兒投宿的客棧房間內,「參見宮主!」
「不必多禮,查的怎麼樣?」
四大暗衛左看看右望望,皆是一臉的慚愧,「屬下慚愧,江湖中並無寂凌溪這人。我們只知他偶爾會去醉心樓,那醉心樓是噬魂盟的地方。我們也想過跟蹤他,但皆被他甩掉。」心裡鬱悶的很,想他門四人輕功也算一絕,居然幾次跟丟了人。
「你們可知噬魂盟的主人是誰?」略一思索,惜兒低問。
「是一個代號為「魂」的殺手,是江湖十大殺手排行第一的殺手。此人極為神秘,神出鬼沒,出手狠毒,大多一招致命,擅使毒。無人識得他的真顏,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因為見過他的人都死了。有傳言,他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妖嬈絕色美女,但只是傳言。」
「最近他有什麼動作嗎?」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殺人了。不過,最近,噬魂盟似乎私下跟馳沙國有接觸。」
「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下去休息吧。」惜兒說完,輕輕一揮手,四大暗衛便消失在夜幕中。
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噬魂盟……通敵叛國?魂是嗎?不要給我抓到,只要任何危害到祈月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三天後的下午,惜兒隨著封司祺等進了雲都的城門。
到底是京城,相比之羅州,更為繁榮,街道更加寬闊,兩旁的酒樓店舖更加豪華氣派,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更加熱鬧衣著更加華美。
惜兒掀開馬車旁邊的簾子,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街道的一邊攤位不少,有賣糖人泥人的、有賣面具字畫的、有賣首飾脂粉的……應有盡有。從這些路上的人的表情來看,封司祺把這個國家治理的還不錯。對於這個時代的百姓來說,不忍凍挨餓的安定生活應該就是一種幸福吧。]
「有什麼好笑
的嗎?」與惜兒同坐一輛馬車的封司祺她微揚的嘴角,不禁有一絲奇怪,這兒似乎沒有什麼好笑的事吧。
惜兒回過身,淡淡一笑,「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你看外面那些人,他們都會感謝你的。」
封司祺的眼睛忽的亮了起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啊?似無心的一句話便可直指問題核心。她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呢?或許有一天自己會為了當初的那個決定後悔吧。可是作為一個帝王心繫的應該是天下,而不是一個女子。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回頭看見封司祺正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自己,不解的問道,「怎麼?」
凜了凜神思,封司祺朗朗一笑,自信而尊貴,天子威儀盡顯,「只怕這世上難有可以超越你的男子,卻不知什麼樣的男子配的上你?」
「那是自然。」惜兒自信卻無所謂的一笑,繼而戲謔,「誰說我一定要一個配的上我的?平凡也沒有什麼不好啊!呵呵!」
「哦?是嗎?平凡的男人治得住你嗎?」心,沒來由的一跳,要是朕只是一個普通男子是不是可以擁她入懷守護她一輩子。跟她做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呢?可如今一切只是枉然。
「誰說一定要治得住我的?我治得住他就行了。」惜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意思嘛,她有那麼凶悍難纏麼!
「哈哈哈……」看著她難得小女兒任性嬌憨,封司祺不由開懷大笑。
馬車外面的封司言跟花無痕聽到皇上如此開懷大笑,均是一陣莫名不解。
因惜兒還沒有被正式冊封,暫時不便進宮,所以隨花無痕回丞相府了,而封司言護送皇上回宮。
丞相府古樸而莊重,佔地面積廣泛,惜兒看了不由感歎古代的地不值錢。府內假山亭閣,花園人工湖。花無痕一共一妻二妾,共育有二子一女。丞相夫人王迎夢育有一子一女,分別為長子:花落庭,長女:花落雲。二夫人苗因慧無所出,三夫人柳氏育有一子花落漓,排行第二,都不在官場,長女兩年前入宮成了當今聖上的雲貴妃。每個主子都有自己獨立的院落,分別配有獨立的僕人,如無必要可不必碰面。
惜兒被安排在比較偏遠僻靜躍舞居,這本來就是為花落月準備的,可惜的是,惜兒從出生到現在從沒住過一天。
院子裡種滿各式各樣花朵,此時,羽衣甘藍、風鈴草開的正盛,靠近院牆的角落立著一個粗壯的柳樹,微風襲來,楊柳輕擺,甚是優雅隨意。屋內一桌一椅都是一塵不染,看來平時經常有人來打掃,並沒有因為沒有主人而疏於打理。
惜兒一回府的消息馬上傳到了各位夫人那,很快大家帶著婢女都趕來躍舞居,讓這個原本僻靜的小院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老爺,你回來啦?」看見花無痕也在,大夫人王迎夢首先反應過來施禮請安。然後困惑的看向惜兒,「這位是?」
眼前的女子非常的年輕,輕靈脫俗,絕世傾城的容顏,一雙幽黑如寶石般明亮的眸子此時無波無瀾,深邃平靜的令人驚心,漆黑濃長的睫毛,小巧秀挺的鼻子,粉嫩的雙唇,每一處都完美到極致。
眾夫人皆在猜測這女子的身份,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看樣子不太像老爺的女人。可卻偏偏把她安排在這個院子裡,平時都不允許她們踏入這裡的地方。
「落月。」花無痕簡單的介紹,大家都知道花落月的存在,這是花府公開的秘密,卻是沒人敢說出口的事情。
「什——麼?」大家皆一驚,她居然……回、來、了?當年的事她們略有耳聞, 有傳言說她被害死了,也有傳言她受了重傷,可當時那麼小 , 肯定也是活不下來的。所以,那個女人才會這麼多年不理老爺的。
在大家詫異的打量下, 惜兒也一臉坦然的打量著眼前的各位夫人, 「花爹爹,你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沒這個必要。」 花無痕輕哼,看著眼前的各個妻妾, 心頭閃過一下不耐,「落月喜靜,沒事不要跑來這打擾她。」
王氏強勢端莊,苗氏淡泊冷艷, 柳氏柔弱溫良,聽到自己夫君的冷淡輕蔑, 不由的閃過一絲傷神,卻都乖乖黔首作揖,「是。」
「都下去吧。」花無痕擺擺手。
沒多久,躍舞居又恢復的安靜。 惜兒一挑眉,笑道,「我什麼時候喜靜了?」
花無痕松下神經淡淡的笑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管她們。」
看著自己老爹對她們跟自己娘親截然不同的態度, 惜兒不由的可憐起這些女人,「你對她們太過冷淡了,她們不也無辜?」
「我的心,沒那麼多的地方。」 花無痕無力的歎了口氣。
這樣只愛著媽咪的花爹爹,抑或是幸還是不幸?如果有一天,媽咪選擇瑾爹爹, 那麼如此愛著媽咪的花爹爹,只愛著媽咪的花爹爹該怎麼辦?
「就算你不愛她們, 也應該對她們好一點,至少溫和一些。她們沒做錯什麼,只是嫁給了你而已。」 惜兒輕輕的勸著。
回答她的是晚風拂來柳葉中幾不可聞的喟息。
那幾位夫人果然聽話, 之後便再也沒出現在躍舞居。躍舞居除了紫蝶、青鸞,便再無他人。但是丞相府二小姐回府的消息卻不脛而走,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原來花丞相原來還有一個女兒遺落在民間。
惜兒無聊的日子在三日 後玄佑王府遞帖相邀後結束。
「王爺找我有什麼事?」一進玄佑王府的大門, 惜兒便開門見山的問著在面前幾步之遙的封司言。
墨發玉冠,一襲墨藍色鑲金絲邊蟒蛇圖紋長袍,腰束暗紅色滾金邊腰帶,配羊脂玉環珮,俊逸非凡,更襯得高貴霸氣。
遠遠看見惜兒掛著微微的淺笑款款走來,今天的她身著淡綠色雪紡長折疊層羅裙,略低的領口將她白如凝脂的優美玉頸完全露出,脖子上掛著暗粉色的泣心玉鎖將她的脖子襯得更為晶瑩剔透。
完美無瑕的絕世容顏,將一切不放在心間的淡然無謂笑容折射出魅世蠱惑的光芒,不經意間懾人魂魄。
封司言眸光一暗,心率開始不穩,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開口,「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