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妃難訓:本宮來自現代 第三章:為愛無悔! 結局後續之十三(一更)
——    力氣傾盡,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這淒厲不悔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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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戟晉十五年,十一月,冬

    將軍府

    一年後

    潑墨的夜幕,寒月清皎若盤。

    漫雪飛揚,寒風冷嗖,落英繽紛,如夢似幻。

    凌風閣

    九曲游欄人行走動,腳步匆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沉重、焦慮。

    丫環和僕從們端著一盆又一盆地熱水送進閣間,不稍一會,一盆又一盆地血水被丫環端出來,有的還沾滿了她們的手。

    「啊——」一聲淒厲的聲線從裡屋傳來,撕烈著深夜,也撕扯著從房閣裡急急往凌風閣走過來的老太君和孫小姐。

    「怎麼樣了?芊容她怎麼樣了?生出來了嗎?」老太君被那一聲驚得一陣趔趄,蒼雪的雙鬢失了平日的光華,月牙眸滿是焦慮。

    完顏亦夕挽扶著柱著拐仗瑟瑟發顫的太奶奶,緊張地問杏兒:「不是還要再等半個月才能產子嗎?怎麼會突然——」

    杏兒此時手中正端著一盆熱氣猶騰的血水,那濃烈的血腥味使兩婆孫後背生寒,渾身一顫。

    「回老太君,二夫人,二夫人她不行了,她想見將軍,她一直在叫著將軍,穩婆命杏兒問太君你,到時若是難產,是要保大人,還是保胎兒?請太君要有心裡準備。」

    「什麼?」老太君被杏兒的話嚇得腳步趔趄,蒼老福態的身子骨經不住這句話的衝擊。

    幸而身旁的孫小姐眼明手快地將她挽扶住,腦子一片空白,月牙眸盈滿痛苦:「怎麼會這樣,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太奶奶!」完顏亦夕將為人妻,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聽到杏兒的話時也不禁雙眸驚駭,奪淚湧眶。

    「穩婆在裡面催生了一個多時辰孩子都沒有生下來,說再這樣下去只能保一個,否則大小都會保不住。」杏兒不敢隱瞞,將利害關係道出。

    「啊——」淒厲的痛喊聲撕裂耳膜,如磐石龜裂一般鑽心入骨,撕扯著老太君的理智。

    老太君再也不敢遲疑,讓孫女在外候著,而後推門而入,隨之將門掩上。

    那掩門合門的那一瞬時,完顏亦夕神經一崩,那濃重的血腥味使她俏顏瞬然蒼白。

    老太君一進屋,那嗆重的血腥味掩蓋了她所有感官,老身子顫顫發抖,入目便是床塌上那刺眼奪目的紅。

    寒冽的冬天,屋裡即使擺置著十盆炭爐,暖如三春,然而那腥紅奪目的紅即時讓這房間變得森冷刺骨。

    床塌上,女子滿頭銀髮如雪披開,在昏黃的燭火泛著晶瑩的光澤,蒼白的嬌容溢滿粗汗,與眼角不停因痛沁出的熱淚相融,難分難辨。

    她此時咬著帕巾,胸膛起伏劇烈,兩雙手向後抓床欄,幾乎要將它擰斷,那樣倔強不放棄的她讓人忍不住勸她放棄。

    高隆的肚子因劇烈的痛起伏收縮,緊咬帕巾的唇因產子之痛見紅,滲透了嘴裡緊咬的雪色帕巾。

    兩個時辰的產子折磨,已讓她身心交猝,力氣盡消。

    然而,她雙眸的絕然,卻告訴著任何人,只要她丁芊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把親生骨肉生下來,那是完顏家唯一能繼承的繼脈。

    她身為完顏家的媳婦,即使是個棄婦,也要盡這最後的本份職責。

    「二夫人,再吸氣,已經看到胎兒的頭了,若再不能生出來,一定會悶死胎兒的。」穩婆大汗淋漓,撐開丁芊容的兩腿,憂聲道。

    「小姐,你要撐下去,已經見到胎兒的頭了,你再加把勁,想想將軍,將軍回來後一定會很高興的,一定會對小姐既往不咎。你再想想這未出世的胎兒,你還不知道她是男是女,你還沒給他起名字,要撐住,一定要撐住啊,珍兒求求你了。」珍兒攥住丁芊容的手,緊緊握住,欲要給與她勇氣,喉嚨哽咽,淚流滿面。

    這一幕,在老太君的眼裡是如此的駭目驚心,她床下執起她的手,蒼勁溫熱的手摩擦著,欲圖傳遞自己的溫度,將這冰冷的手變暖,心中五味雜陳。哽聲道:「芊容,太奶奶來了!」

    「太,太奶奶!芊容,芊容終於為完顏家繼得香脈了,一,一定會讓,讓太奶奶,抱,抱得曾孫!」丁芊容忍痛喘息,強顏笑道。

    下身的痛像一把鋸刀,幾欲將她的身子劈開,使她緊攥住老太君的手,即使如此,她也要讓這個老人家安心,她定能給完顏家生下子謫。

    聞言,老太君身心一震,淚奪眶落在她的手背上,月牙眸溢滿愧疚:「芊容,你辛苦了,太奶奶不用你勉強,盡力而為就好,來日言長,太奶奶不會怪你的。」老太君伸拭擦去她的額鬢的冷汗,安慰道。

    一年前,在她得知澈兒要離京時,她在澈兒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在他的房間事先點了媚香,灑裡放了合-歡散,為的就是要給完顏家得一香火繼傳血脈

    如今,她還記得丁芊容七個月前跪在她面前的情景。

    「太君,讓芊容生下他,為完顏家繼一枚香火,這是芊容唯一能為將軍府做的事,請太君成全。」雙眸痊癒之日她終於等到了宇文太醫診出已懷孕兩月的消息。

    而宇文太醫的勸告卻是對她說要不得!

    因她曾被強罐十碗紅花,產子的話,定會喪命。

    然而,丁芊容卻笑得一臉幸福,雙眸皆是初為人母才有的光輝。

    「不,我一定要為夫君生一子,這是芊容欠他們完顏家的,得還,否則,身為孫媳,我愧對太君,愧對完顏家列代祖宗!」

    思緒回聚,老太君緊握著她冰冷的柔荑,身為女人,站在她的立場她感受身受。

    丁芊容知道澈兒今生除了言兒不會再娶,她更知道自己因為兩次墮胎,未能抱到曾孫的遺憾和耿懷,所以,芊容才拚命至此。

    然而,當她看到眼前曾被自己不中眼的女子如此大的毅力時,這一刻,她動搖了,在大人與曾孫之中猶豫徘徊。

    老太君為她拭去額鬢的冷的汗,安慰道:「芊容,別生了,聽太君的話,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啊,香火固然重要,但人命也同樣重要,她,做不到至此。

    聞言,丁芊容搖搖頭,忍著腹下的巨痛,對太君強顏展笑:「太,太君,芊,芊容沒事,芊容真的沒事,給芊容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就一次,好不好?啊——」

    「求你,太君,芊——芊容求你了,啊,啊——」丁芊容痛苦一嚎,子宮一陣收縮,痛如抽筋剝骨,撕裂心脈。

    「可是——可是——」老太君揪心一緊,雙手顫抖,猶豫不決。

    「太君,現在已經不能保全母子,你快給個主意吧,再拖下去,大人和小孩可都會沒命的。」穩婆不敢遲疑,將危險性道出。

    看著二夫人子宮下面的收縮如此費力,一向接生無數的她,也不禁有些慌亂緊張。

    珍兒一聽穩婆的話,即刻大驚,雙膝撲通跪下,對丁芊容求道:「小姐,珍兒求求你別生了,別生了,再這樣下去,你們都會死的,太君,求求你,勸勸小姐吧,別讓她生了,小姐,已經盡力了,不能為了胎兒而不要大人啊,同樣是一條命啊。」

    她身子一轉,對著太君連磕響頭,那磕磚的聲線使在場的人一陣揪心。

    「是,是,兩樣是一條命,芊容,別生了,太奶奶求你別生了,好不好!」老太君攥緊她的手哽言。

    珍兒說得對,同樣是一條命,她,不能自私!

    「不要——我,我可以的,太君,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可以將他生下來。」丁芊容仍然搖搖頭,雙眸堅絕。

    屋外,孫小姐此時淚流滿面,裡面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心被丁芊容的話震撼著。

    她從來不知,丁芊容可以做到如此?

    為了自己的骨肉什麼都能犧牲,由此可見,大哥那次的墮胎,看著懷中的胎兒化為一灘血水,她的心有多痛!

    想到此,她再也忍不住地轉身跑出凌風閣,只希望木頭此時已經將大哥找到帶回府,不要讓丁芊容留下任何遺憾。

    「芊容。」老太君試圖勸說,第一次,她才真正看清這位女子。

    她有心計不假,可是卻也非大奸大噁心之人,她也有一顆靈透剔透的心,只是,被妒忌沖昏了頭。

    「太君,芊,芊容已經是個母親了,我,我要保護骨肉——太君,別把這啊——」丁芊容攥緊老太君的手,劇烈的痛使她近乎昏厥過去。

    白髮如雪,如頻臨調謝的白蓮,含淚的雙眸滿是淒楚不甘,萋澀堅絕地道:「太,太君,芊容求你,別,別把我最後的權利也剝奪了,啊——我一定要生下他,啊——」

    力氣傾盡,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這淒厲不悔的一聲。

    那一聲,如一把利劍刺進在場每個人的心。

    瞬時,一切萬物都似乎在此時靜止,每個人的心都懸空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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