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妃難訓:本宮來自現代 第二卷:子言破案錄 第177章
——    腥甜的味道充斥著整間裡屋,也充斥著在場之人緊崩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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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啊?」老太君拉住準備莽撞衝進去的孫女低斥道。

    「太奶奶,你沒看見嗎?大哥他腦子癱了不成?大嫂惱成那樣他還敢,還敢亂來,他真是氣死我了,不行,我得幫大嫂去,絕不能讓她受欺負。」

    完顏亦夕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語氣,只覺兄長現在毫無戰場時的睿智果斷,現在與一個下痞無賴有何區別?別說大嫂會氣了,連她聽著也覺得差惱不堪。

    「他敢!」老太君惱斥,月牙眸晶亮亮地閃過銳利的光芒,眉宇間蘊怒藏威,「他要真敢,我這把玉枴杖還不打斷他的狗腿。」

    完顏亦夕不甘地還想說什麼,只聽裡屋的聲線突兀揚起,是他那不爭氣又沒出息的兄長所發。

    完顏澈看著眼前的『妻子』,抑惱地倒抽一口氣後,動作輕緩地寬衣,慢慢地朝書暗上的君子言跨步,冷言:「言兒,為夫突然想起來,我冷落你有些日子了,數數日子都有三個月零二十一天。今晚,就讓為夫好好『侍候』你!」

    手中的腰帶外袍從他的手中脫落,只剩下一身雪白的裡衣,偉岸健碩的身子修長挺拔,若不是臉上有那些『紅墨滲雜』,形象倒也算甚是養眼。

    聽此謬言,君子言氣得面容漲紅,兩眸通赤似玉,聽著眼前那不知廉恥的話,火氣更燒得興旺。

    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貼牆止步,君子言握緊手中的墨硯,依然強做鎮定地道:「想『侍候』我?哼,你來啊,看誰『侍候』得過誰!」清冷的字眼裡竟是蔑視的『忠告』。

    也許是許久未與妻子做『甘露纏綿』之事,完顏澈被君子言那惱睨的媚眼瞪著渾身發燙,聽到她挑釁的話更是按奈不住,卻又極力刻制著。

    在燈盞昏黃錯亂的光暈下,雪紗絹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緞襯得若隱若現,撩撥得他心猿意馬,欲拔不能,只想好好與『妻子』恩愛,魚水交融一番。

    當兩人僅隔五步距離時,君子言手中的墨硯猝然猛摔書案。

    「砰!」

    寢閣霍然響徹起刺耳的聲響,使完顏澈身心一驚。

    外頭的兩婆孫已然不敢再隔岸觀火下去,完顏亦夕一聽那聲響,身子早已本能地撞門而入,二人皆是被眼前的『戰況』嚇住。

    「澈兒,言兒,你們都給我住手,有話好好說。」老太君看著書案上的兩人,敲著玉枴杖勸道,這兩人真是讓她沒一天省心。

    「大嫂,你別這樣,我哥,我哥他剛才只是嚇嚇你的,不是成心的,你,你可別做傻事啊。」完顏亦夕從未想過大嫂會剛烈到如此地步,畢竟他們終究是夫妻,而非仇人。

    方纔的那一瞬間,完顏澈一見她將自己敲裂的墨硯絕然地抵在脖頸處,既然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按住被敲裂後變得鋒利的端口。

    兩人此時無暇顧及身後二人的勸說,只是各持一方地僵立著。

    隨著掌中出力,完顏澈濃墨如劍的鷹眉渾渾沉蹙,雙鬢沁出細汗,用手裹住那墨硯的手已漸漸露出了腥紅。

    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流出,滴濺在君子言月華紗裙,頃刻盛綻出幾朵妖嬈的紅花。

    剎時間,腥甜的味道充斥著整間裡屋,也充斥著在場之人緊崩的神經。

    完顏澈忍痛喝道:「你這是做甚?萬一把自己傷了怎麼辦?」低啞的聲音滿是驚後的余顫驚心。

    「你不是要『侍候』我嗎?一具屍體夠你『侍候』好一陣子了吧!」君子言身子一震,冷諷駁言。

    倒是沒料到他會用手裹住那鋒利的硯端利口,餘光督見到他指縫間不停泌流出來的腥紅液體,眸光閃過幾絲複雜。

    聞言,在場的人皆是不禁倒抽一氣,兩眸驚膛。

    完顏澈只覺心口似被人挖出一個洞,痛得難已壓抑,俊容痛苦扭曲,鷹眸似有霧氣浮升,啞聲道:「在你眼裡我就如此不堪?你就是死也不肯再原諒我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再惦記最後一念?就當我求你也不成嗎?」

    低沉的聲線滿是悲痛,手中用力,瞬間君子言只覺手腕無力,手中的墨硯被他奪去擲地,響出『咚』的聲響,令在場的人餘悸一震。

    下一刻,完顏澈將君子言用力地攬緊於懷,兩人半跪在地,君子言回過神來剛想推開他,竟被耳邊的聲線震住。

    「你告訴我,我應該拿你怎麼辦?你到底要我如何討好你才肯再看我一眼,試著原諒我,接納我?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得到,只是別這麼狠的只想離開我。」

    一向頂天立地的男子此時如此頹然自棄,俊臉埋在她的脖頸裡,滲進她沁香的綢發青絲裡,任溫熱的悔淚一滴一滴地湧出眼眶,滲進她的肌膚,滲血的手掌按住她的後背,將她強按住自己的懷裡,是那種欲將二溶為一的力度。

    字字悔言錐心,聲聲懺悔慛淚,在靜謐的寢閣裡迴響著!

    低泣喘息的聲音是他的無奈與恐慌,方纔的一慕已然將他嚇得非輕,只有靠這般緊貼的距離才能將他的夢魘軀散。

    老太君與孫女見此一幕,已是一臉淚容,完顏亦夕捂臉低泣,甚感震撼。

    老太君低歎一息,拉著孫女的手,道:「走吧,夫妻間的事旁人不宜滲手。」緣聚緣散,一切皆有天定!

    門再次被人拴上,寢閣只剩二人,彷彿方才從未有過闖入者。

    君子言顰緊清眉,任他抱著自己,經常方纔的爭吵,她的身子早已是虛脫無力,直到顧兮言與那骨肉化為一灘血水的一幕再次湧現,方才僅有的複雜動容即刻一消而散,恢復平日的鎮定冷漠。

    「有意思嗎?你要知道以前的那個顧兮言已經不在了?換句話說她已經死了?懂嗎?」幽然淡定的聲線一脫口,對方雙臂的力道愈發收緊,使她隱隱作疼!

    「人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信念,關鍵在於她把那信念托付給誰,是自己、家人,亦或是丈夫。你能體會那種寄予無望的感受嗎?那種感覺是惶恐無助的,是絕望的。當她徹底對寄予信念的人死心時,信念也就沒有了,你說,對一個沒有了最初寄望的人,你和顧兮言還有可能嗎?」君子言嘲刺反問。

    完顏澈兩眸驚膛,身子瞬間一陣冰涼刺骨,耳邊的話如一根根針,刺進他的心脈,痛得他哽喉無聲,無言反駁,更無臉為自己開脫。

    君子言看著地上的碎瓷斑斑,眸光游移到地上迸裂的鳳鸞鏡,和銅盆摔地的一地水漬。

    嘴唇一勾,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對那王爺瞎掰的典故,淺歎一息後,雲淡風輕地道:「完顏澈,你看,鏡子碎了,你覺得能修好嗎?水一但潑出來了,還能要回來嗎?」

    不能,起碼顧兮言已經回不來,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帶著殘裂的信念和對骨肉的愧疚化為一縷清風,難道,她不冤枉嗎?她不委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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