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女模戲首席 第4卷 證人證言
    葉語一下子變得異常衝動,她沒想到祖亦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急匆匆趕來不是來維護辛傲的嗎,怎麼可以懷疑辛傲,如果他懷疑他,還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他嗎?

    葉語劈頭蓋臉的一番話讓祖亦霆有點惱怒,她難道不知道自己說的另一層意思嗎?

    她為了自己的五千萬之苦而甘願棄婚找焦文澤「自投羅網」,這份情意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嗎,她會在這份情真意切的真愛之後又與辛傲這麼快就雙宿雙飛嗎?他希望得到她否定的答案,這和是不是做偽證無關。

    「葉語,你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對辛傲來說很不利,如果你要證明辛傲不在作案現場,就要用自己的名譽來證明,在大庭廣眾之下,很詳細地說出那時那刻,你和辛傲在哪裡,在做什麼來證明辛傲的清白……我想事先知道你是不是在作偽證,是和我,和我的心有關,和其他的一切都無關,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為這件事作了證明,那麼將來反對我們在一起的,就不再只是祖家人、辛家人,將會是全天下的人……因為只要你做了證明,你我就是全天下公認的哥哥與弟媳的身份,而這樣的戀情是不為中國的倫理道德所允許的,我就再也沒有權利和資格帶你走,哪怕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開人們輿論的譴責……」

    祖亦霆在低吼,那份壓抑的感覺讓他差點窒息。

    葉語一下子愣了,她沒想到過這些,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如果她說那夜,她是與辛傲和衣相擁而眠,有人會信嗎?

    這宗殺人案很快就開庭審理了,焦氏是當地很有名的企業,未來的繼承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們當然不會善罷干休,這其中下了多少功夫,動用了多少財力物力,以求嚴懲兇手,我們自不用細表。

    這一天,是正式開庭審理的日子,旁聽的位置上座無虛席。辛傲被法警帶上被告席的時候,葉語差點哭出聲來,只幾天時間,辛傲已是蓬頭垢面,鬍子拉茬,全然沒有一點往日的風度。

    律師們為了自己的事主極盡所能地辯護,葉語一句也聽不進去,她的眼睛死盯著辛傲,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麼,她希望辛傲能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她想用眼神告訴他,我永遠在你身邊。可是,辛傲始終很平靜,目不斜視,好像被審的人不是他一樣。

    原告方律師請求詢問證人,葉語被帶上法庭。

    「葉小姐,我有幾個問題請你回答,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葉語輕輕點頭,她再次看了辛傲一眼,似乎看到了一個淡淡的鼓勵的微笑,葉語的淚又差點流了出來。

    「葉小姐,請問事發當天,您和被告是不是在事發現場出現過?」

    「是。」

    「被告是不是和死者有過很強烈的爭執?」

    「……是。」

    「這把匕首是不是被告的專屬之物?」

    「是。」

    「你是不是親眼所見,被告用這把凶器威脅過死者,並且說過要宰了他?」

    「人不是辛傲殺的,他沒有作案時間,焦文澤死的時候他和我在一起,我能證明……」

    葉語衝動地喊道,她不想回答這個律師的問題,辛傲是這樣說過和做過,但是這只是誤導,辛傲沒有殺人……

    「對不起,葉小姐,請你冷靜,我只想請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原告律師嚴厲地說道。

    「我抗議,原告律師在誤導證人和法官。」楊律師站起來。

    「抗議無效,原告律師請繼續。」法官一臉的冷漠。

    「葉小姐,請回答是還是不是。」原告律師再一次加重了語調。

    冷汗從葉語的頭上冒了出來,她知道如果她說出這個「是」字將對辛傲大大的不利,她知道在開庭之前,楊律師並沒有找到對辛傲更為有利的證據和證人,她是辛傲唯一的一根救命草,她不能,不能說……

    「不是,他沒說過。」葉語咬了咬下唇,她恨恨地說。

    「葉小姐,請抬起頭來,你是高學歷女性,我想你知道做偽證的後果是什麼樣的?」原告律師進一步逼問。

    「沒有,沒說過。」葉語抬起眼來,直直地看著站在他對面的律師,眼睛裡無所畏懼。

    「葉小姐,在我提供另一份證據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你將會付做偽證責任,你知道那樣的後果很嚴重。」原告律師冷笑了一下。

    在楊律師還沒有提出抗議之前,一個低沉嘶啞的男聲驀然響起,「不用問她了,我說過。」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一個方向,辛傲淡然一笑,用幾乎只有唇形的聲音向著葉語說道,「謝謝。」嘴角溢出的滿是幸福。

    原告律師怔了一下,繼而轉過頭來對法官說,「我沒有問題了,不過,一會兒我還有一份證據提供給法庭。」在他回座位經過葉語面前的時候,低低地說了一句,「他救了你。」

    葉語當時還不明白原告律師所說話的由來,但過了幾分鐘,她就明白了,原告方向法庭又提供了一份證據,是那天辛傲和焦文澤的對話錄音。

    原來,焦文澤有一個嗜好,隨身攜帶有針孔式攝像機,那天進入葉語房間後,就打開了錄像機,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並沒有錄到人的面孔,但聲音卻是毫無遺漏地記錄了下來。

    葉語又想到了自己被焦文澤錄製的那個光盤,她覺得週身發冷,體似篩糠,難以自控。

    庭審繼續進行,楊律師也照例向葉語進行了問詢,目前他們最有力的證據是葉語能夠證明辛傲當時不在現場。

    讓人沒想到的是,原告律師提出異議,指明葉語是辛傲的未婚妻,而且是引發整個事件的中心人物,所以證言無效,更讓人意料不到的是,法庭竟然當庭表示抗議有效。

    楊律師無奈地搖搖頭,焦氏在昆明的勢力的確很大。

    葉語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被帶下證人席後,她直直地看著祖亦霆,她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最後的希望,在她的心裡,祖亦霆是無所不能的,他不會沒有辦法的,他不會眼看著辛傲被冤枉的,可是他眼神裡寫的那是什麼,無奈、失望和失敗嗎?

    祖亦霆偏過頭去不忍看她的眼神,只輕輕地寬慰她說,「只要辛傲不認罪,今天只能是休庭再審,我們再想辦法。」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法庭打算休庭再審的時候,辛傲突然站起身來示意法庭有話要說。

    「不用再審了,人是我殺的。」

    這一句話不亞於睛天霹靂,辛梓媚當時就撲倒在祖天祥的懷裡輕聲嗚咽,葉語不可置信地看著辛傲,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辛傲怎麼會在這個緊要關頭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知道這一句話等於是認罪伏法嗎,他不知道這一句話會要了他的命嗎?

    她所看到的又是一個淡淡的淒厲的笑容。

    「不是,他在撒謊,他沒有殺人……」葉語再也控制不住,當庭大喊起來。任祖亦霆怎麼安撫,葉語也不能冷靜下來。

    兩個法警走上前來,強行把葉語帶出了法庭。

    祖亦霆緊緊摟著她的肩,「葉語,冷靜一點,你這樣子於事無補,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的……」

    葉語掙扎著,抗拒著,她不要他管她,他根本就沒有用心去管辛傲,不然辛傲不會因為失去希望而承認這莫須有的罪名。

    「你混蛋……」葉語一揚手,一記狠狠的耳光甩上了祖亦霆的臉,「放開我,你沒資格管我,祖亦霆,是我看錯了你,你太自私、太狹隘,辛傲的事你根本就沒有用心去管,你根本就沒有當他是親弟弟……他沒有殺人,那個焦文澤本來就該死,我知道你有本事救他,就是他真的殺了人,你也可以把他救出來,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因為他搶走了你的愛人嗎,這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嗎?……祖亦霆,我恨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人,我承認我愛上了你,但是你不配,你根本就不及辛傲的一絲一毫,就算辛傲因為這件事為那個該死的焦文澤償命,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恨你,我恨你……」

    凌亂的頭髮披散在葉語的胸前,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口不擇言,不管不顧地一通亂喊。

    沒有人可以理解葉語那滿心的愧疚,就算辛傲真的殺了焦文澤,那也是為她而衝動為之,更何況她真的可以證明辛傲沒有殺人,焦氏很厲害,祖亦霆不是也很厲害嗎,他不是可以擺平那麼多事嗎,為什麼在法庭上她看不到他的絲毫努力呢!他就那麼平靜地看著,任事情自由發展,這一切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就不想去努力。

    葉語承認自己不夠理智,但是她無法理智,辛傲從來沒有要求她做過什麼,也沒要求她付出什麼,這種不計報酬的愛,時刻包容著她,溫暖著她,感動著她……不是她不知道如何取捨,只是她怎麼取捨?辛傲為她而入獄,她希望祖亦霆做些什麼,好讓她對辛傲的愧疚之情稍淺一些,她讓她找一個可以離開辛傲的理由,但是她什麼也沒看到,祖亦霆沒有給她離開的理由和希望,即便辛傲為此而死,她也不能追隨心愛之人遠去,她心靈上的十字架將永遠陷她於不能自拔的地步……

    祖亦霆無言以對。

    葉語對他的期望值太高,所以失望得近乎絕望,而這個時候他所有的解釋都是無力的,葉語什麼也聽不進去,她所看到的只是結果。

    祖亦霆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他也喜歡用結果來證明自己的成果,但是這次,他沒有結果……

    事實上,他並沒有坐以待斃,他花高價錢請了最有名的私家偵探,去查這個案子的蛛絲馬跡,但是這個作案的人十分高明,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更沒有目擊證人,就連那把匕首上也沒有除辛傲之外的指紋……

    他費盡心機,在憑審團內部疏通關係,但這畢竟不是北京,他也不可能手眼通天,焦氏的勢力之大讓他即使出再高的價錢也沒有人敢幫他……

    他甚至想到找一個假的目擊證人,證明辛傲那天晚上確實沒有到過現場,可是葉語堅持自己來作證,他說不通她,他知道葉語是想親自幫辛傲出一份力,以減輕她心理上的罪惡感,所以他沒有堅持,沒想到焦氏的關係疏通到了這種地步,竟然讓法庭當場宣佈證言無效……

    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付出,是一個沒法傾訴的付出,是一個在葉語幾近瘋狂的時候難以講述的付出,但是,他真的做了,他真的用心了,葉語,你冤枉我了,即使我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會拿辛傲的生命做抵押的……

    葉語的這一巴掌把祖亦霆打得心都碎了,他寧願獄中的那個人是他,能讓心愛的人這樣擔心和在意,付出自己的自由又如何呢?如果只有恨意和惱怒,就算是面對面又如何。

    祖亦霆並不惱恨葉語打他,在法庭的那一刻,辛傲的所作所為他都是親眼所見,他慨歎辛傲的付出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做到的,如果他是葉語,也不可能忍心傷害辛傲的感情,葉語對辛傲的情感在他的心裡也逐漸明瞭,她不能不在乎辛傲,她不得不在乎辛傲,拋卻辛傲對她的種種好處不說,單只是辛傲鋃鐺入獄的原因就足以讓葉語情難自控,她在自己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可惜他不能幫她如願,她的身上承載了太多的負累,可惜她不願讓他幫她分擔……

    葉語走了,那冷冷的恨恨的眼神讓祖亦霆終身難忘,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個夢裡都被那種淒婉的眼神所驚醒……

    「葉語真不知道好歹,她有什麼權利指責你,她應該好好想想,陷辛傲於牢獄的人是她而不是你。」一個頗有「正義感」的聲音在祖亦霆的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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