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彤回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遲氏集團大樓,蹙了蹙眉頭,快步向不遠處等候自己的加長勞斯萊斯走去。
「微微?」當白思琦看到從大門口出來的女人時,不由得一愣。
而恩彤也同樣怔愣了一下,有一瞬間,清潤分明的眼底捲起一絲愴然,隨即垂下兩扇細細顫抖的長卷眼睫。下一刻,她飛快地跑回到自己的車子裡,消失在一片喧囂中。
白思琦只感覺全身瞬間冰冷,快步走到了前台,連忙問道:「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她來這裡幹什麼?」很顯然,她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之中走出來,眼神之中也充滿疑惑和警覺。
「回白小姐,剛剛出去的是西班牙的蕾拉公主,她來是找遲總的。」前台小姐畢恭畢敬地回答。
白思琦聞言後,身子明顯地一顫,但迅速地掩去了。她淡淡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遲總在嗎?我要上去見他。」
前台小姐微笑地起身微微俯下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她的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意:「遲總今天上午沒有行程安排,現在正在辦公室辦公。」
當白思琦步入總經理辦公室時,只見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世界。
白思琦收回若有所思的眼神,立刻緩緩地走到遲御風的身旁,當看到他臉上凝重的神情時,心中自然一驚,一貫冷酷的他深邃的眸子裡此刻竟然閃著一種思念的柔情。
難道,是因為那張和微微酷似的臉龐?
「風……」她柔聲地喚道,緊接著將遲御風的大手拉起,整個身子軟軟地窩在他健碩的胸膛之上。
遲御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但並沒有推開她,只是任由她倚靠著,一聲未語。
「你在想什麼呢?是在想微微嗎?」白思琦伸出蔥白般纖細的手指,撫上他緊皺成『川』字的眉宇,嬌艷的紅唇更湊近他幾分。
遲御風眉頭一蹙,緊接著,大手一抓將白思琦無骨的纖柔細手拉開,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一片。他俯下頭看著她,聲音雖然很輕卻充滿了危險氣息:「思琦,你是在試圖瞭解我嗎?」
一句帶有警告色彩的話令白思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同時眼神也黯淡了下來。她緩緩仰起美艷的臉龐,眼中隱隱透著氤氳:「風,我知道自己不該擅自揣度你的心思。可是,微微已經在車禍中喪生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放開!」
「微微沒有死,因為她永遠活在這裡。」遲御風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他伸出右手覆上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不甘和嫉妒狠狠地撞擊著白思琦的心,她濃密的睫毛一眨,一滴淚水沿著她白皙的臉龐滴落。她滄然地道:「難道在你身邊的人,不管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夠了!思琦,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想再重複!」遲御風很顯然失去了耐性,他粗聲粗氣地命令道,暗如深海的眸中閃過凌亂的煩躁。
「風……」遲御風的殘忍讓白思琦心如刀割,她含淚垂下了眸子。然而在別過臉的瞬間,她的眼神由剛剛的楚楚可憐瞬間變得陰毒無比——遲御風只能是她白思琦的,任何人敢來和她爭,那麼後果只有一敗塗地!
一處高級的旋轉餐廳,環境雅靜至極,輕柔的鋼琴曲在諾大的大廳中迴盪。當恩彤身著一身高雅的白色裙裝到來時,白思琦早己經在座位上等候多時了。
「蕾拉公主,這邊請!「餐廳服務人員熱情地為恩彤引路。
這裡是環境最為高雅和深具格調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能夠在這家餐廳用膳的,只有上層社會的達官貴人或者是貴族王戚。
當恩彤看到只有白思琦一人時,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坐定後,她絲毫沒有拐彎地直接對上白思琦艷美的眸子:「你們遲總約我來,他卻自己不來,莫不是不給本公主面子?」
從她一進門,白思琦就再次被這張熟悉的臉龐震驚了。可她明顯和微微不同,這雙看似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隱隱藏著冷淡和銳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白思琦輕輕笑道:「公主言重了。我們遲總公務纏身,所以抽不出時間來。可我赴約前,他特地交代要好好款待公主!」
恩彤低垂的眸子一冽,心中頓時騰升出一股不悅。她優雅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後,輕描淡寫道:「不用了。你回去告訴他,讓他被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他們之間有什麼交易?白思琦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顫,緊接著快速穩定好自己的情緒,試探性地問道:「公主,這對你沒有壞處,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呢?」
恩彤的心一怔,她放下杯子說道:「不用考慮!」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白思琦,心中一陣詫異:難道她一點都不介意嗎?一直以來她都這麼心甘情願地做遲御風背後的女人?!
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怪異,白思琦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時不時地偷偷瞄著眼前的這位蕾拉公主。太像了,這個容貌熟悉地令她發指!
「白小姐,你看夠了沒有?」恩彤微微挑眉,銀勺在瓷被上碰撞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白思琦如夢初醒,她尷尬地垂下眸子,輕輕地點了點頭,禮貌地道:「對不起公主,我失禮了!不過您的容貌真的和我的一個好姐妹太像了!」
「噢?」恩彤看似感興趣的輕勾嘴角,抬眸看著白思琦。
「不錯,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來的。不過,我的那位好姐妹在車禍中喪生了。」白思琦的臉上流露出哀傷,她微垂的眸子閃現出晶瑩的淚光。
恩彤臉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稍縱即逝,她看似抱歉地輕歎一聲,「對不起,提到了你的傷心事。」
「不……沒關係。死者已矣,我只能祝願小姐妹在天堂開心幸福。」白思琦充滿哀傷的眸子眨了眨,美艷的小臉隱隱有些蒼白,「不過,對於我的小姐妹逝世的殘酷打擊,最傷心的應該是遲總了吧。」
白思琦的話如大石般在恩彤的心裡泛起圈圈漣漪,她的身子猛的一顫,抬起不可置信地眸子緊緊地瞪著白思琦,「你……你說什麼?」傷心?恩彤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