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穿越】禍水亂君心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血濺大堂
    刑部大堂,沛穆王爺勃然大怒,手指兇手罵道:「趙恆,王府待你不薄,你、你為何要誣陷本王和郡主?你的幕後指使者是誰,給我從實招來!」

    鎖拷加身的趙恆連連叩頭,「小人對不起王爺、郡主,只是當堂大刑小人還能忍受,株連九族小人萬萬承受不了,如今被迫招出實情,請王爺見諒。」

    「你、你,你個吃裡爬外的畜生!你以為本王就不敢誅你九族嗎?」沛穆王氣得口不擇言。

    司馬昭冷笑道:「沒有陛下聖旨,王爺還就真沒有權力誅殺他的九族。」

    沛穆王看著司馬昭,也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連先帝暴斃都會被加莫須有的罪名?何況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小王爺。好,既然有人居心陷害,我就看看本王怎麼個死法?」

    沛穆王拂袖而去,司馬昭若無其事,吩咐道:「本案未結之前,沛穆王候旨待審,不許踏出府門一步。」

    第二堂,審的是曹瑩郡主。司馬昭特意為子夜在身後加了個座位。

    隨著堂口一聲傳喚,緩緩走來一對素衣男女。

    子夜一見心口狂跳,來人正是嵇康和曹瑩夫妻,兩人均著白衣素服,遠遠望去真是一對璧人,走上前,夫妻對望一眼,目光中俱是恬淡從容。

    曹瑩大方承認,那天嵇康外出替友呂安蒙冤辯護,一名叫秀容的女子前來拜訪,見叔夜不在家,只是稍坐了片刻,即離開。

    對於秀容來的目的,及秀容的身份,曹瑩一概不知。

    對於家將趙恆的供認,曹瑩淡淡一笑,轉而望向嵇康,「夫君,瑩兒從未對你撒謊,此事與我無關,你信我嗎?」

    嵇康看著妻子,多年來瑩兒對自己,對這個家的付出,怎會看不到?對妻子的品行,又怎會不瞭解?如今曹瑩眼底一片寧靜坦然,嵇康淺淺一笑,執起瑩兒的手,「我信你。」

    一句話石破驚天,只聽光噹一聲,隱身於司馬昭身後的子夜,手中的短劍跌落於地上。

    「夜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馬昭身後,嵇康這時才看到搖搖欲墜的子夜,顧不得身在大堂,顧不得身邊的瑩兒,緊走兩步,將手伸向子夜,眸光中溢滿關切,「夜兒,你、你還好吧?」

    子夜彎腰拾起短劍,抱於胸前,從司馬昭身後緩緩走出,含淚笑道:「我的秀容媽媽前天早上,還同我有說有笑,一天之後,就滿身傷口,變成冰冷的屍體,叔夜,你、你說我會好嗎?」

    叔夜上前欲扶子夜,被子夜輕輕推開,「叔夜,你讓開,我知你左右為難,我只想問瑩兒幾句話。」

    見子夜雙目猩紅,叔夜心疼不已,只好讓她面對瑩兒。

    子夜走到瑩兒面前,輕笑道:「瑩兒,我與你從小就相識,你的性情我非常瞭解,我的身上不知挨了你多少皮鞭。」

    曹瑩瞪大眼眸,「你、你、你是子~~~~~」

    子夜點點頭,「我是你生命中最恨的人,曹子夜。」

    瑩兒轉頭看著嵇康,嵇康點點頭,「瑩兒,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白夜是夜兒的化名。」

    子夜目視瑩兒,「瑩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你愛著叔夜,因此,不論我被你打得多慘,我都不會恨你。即使你派人殺我,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恨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害無辜的秀容,叔夜,你應該知道,我從降臨到這個人世,就是一個令父母生厭的棄兒,是秀容和秀嫣她們撫養我長大,她們是子夜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如今子夜大恩未報,她們卻相繼因我離世,你叫子夜情何以堪?瑩兒,我好恨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嗆啷一聲,身懷武功的瑩兒突然上前一步,從子夜懷中拔出短劍。

    「不可!」兩聲呼喚同時響起,司馬昭霍然起身,直奔子夜衝過來。

    嵇康離得近,未及思索一步擋在子夜身前,「瑩兒,快放下。」

    瑩兒面帶微笑,向後退了兩步,將短劍橫在自己頸上,「叔夜,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子夜。」

    子夜推開叔夜,面無表情地冷眼看著瑩兒。

    瑩兒注視子夜,微笑道:「子夜,你曾經是我的夢噩,因為叔夜的心一直都在你那裡,無論你是白夜還是子夜,他對你的愛都刻骨銘心,一絲未減。當初,叔夜為了你,抗旨拒婚十年,我確實恨透了你,要知道,我從小就立誓要做叔夜的妻子。可後來,你在王府中出現,叔夜儘管不知你的真實身份,儘管知道你利用他救司馬昭。他還是為了搭救你,應允了我們的婚事。洞房之夜,叔夜白衣素袍,彈奏了一夜的曲子,那曲子想必就是因你而做。」

    「瑩兒,別說了。」叔夜哽咽道。

    「讓她說下去。」子夜早已淚雨滂沱。

    瑩兒也是淚眼模糊,「子夜,自從那一晚,我就想明白了,子夜這個名字在叔夜心中不可磨滅,無論你是活著還是死去,你都是他心中唯一一人。我釋懷了,我已經是他的妻子,夫復何求?從那以後,我就珍惜每一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我已經為他育有一雙兒女,我知足了,即使他離開我,我也不會再有遺憾。子夜,如果我派人殺你的秀容媽媽,那我豈不是很傻?因為那樣,只能讓叔夜恨我,我們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夫妻之情,豈不是蕩然無存?」

    見子夜目光迷離,又心有不甘,曹瑩了然一笑,「我知道,證據確鑿,不容不信,子夜,我就拿我的生命做賭,證明我的清白如何?」

    說到這,曹瑩眼一閉,手上用力一揮,短劍直刺脖頸。

    「不要!」又是兩聲呼喚,嵇康和子夜同時出手阻攔。

    曹瑩無力地倒在嵇康的懷中,頸間汩汩鮮血流到嵇康的白衣之上,宛若兩朵耀眼的梅花。

    「傻瑩兒,你這是何苦?」嵇康眼中含淚,「我、我和夜兒都會信你。」

    瑩兒的目光望向子夜,子夜此刻也有些迷惘,看著地上帶血的短劍,怔怔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你,或許我也該追隨我的親人而去。只有秀容、秀嫣在的地方,子夜才會感到溫暖,才不會感到孤寂。」

    「夜兒!」子夜的話,讓叔夜和子上心頭一震,異常苦澀淒涼的感覺襲上心頭。

    「夜兒,你要好好活下去,秀容和秀嫣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夜兒痛苦悲傷。」叔夜眼中流淌著溫情和關切。

    子夜淒然一笑,喃喃道:「子夜對這個世界已經生無可戀,我愛的人,不忍傷害他;愛我的人,不忍欺騙他。與其這樣痛苦糾結,倒不如魂飛魄散。」

    「夜兒,我們回去吧。」子上擁住子夜,柔聲撫慰道:「夜兒,莫要傷心,有我在,秀容不會白白屈死的。」

    另一側,嵇康撕下自己衣襟,為瑩兒包紮住傷口,瞥了一眼司馬昭,淡淡道:「真相終有大白的一天,任誰也不能隻手遮天。」

    兩個相視一眼,扶起各自懷中的女子,朝著相反的方向緩緩走去。

    走了幾步,嵇康倏然駐足,回首道:「夜兒,叔夜可以為你犧牲自己的性命,只求你一樣,這件事相信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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