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從她腳上爬了過去,彷彿一個世紀。
直到它遊走很遠,俞夏都始終維持著相同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腳趾僵硬,腿蹲得發麻,搖搖晃晃,坐倒在草地上。
她仔細描繪身邊的景物,對著遠方綺麗的城市,就好像是遠處蓬萊。寧卿終於還是找到了她,這已經是在A市的邊緣,隔著巨大的河水,另外一方的山腳下,等他找到時,臉上早已恢復如常,看不出任何眼淚的痕跡。
到是俞夏,手被銬著,沒法擦臉,所有疲倦和脆弱都畫在臉上,縱然此刻看見他的車遠遠駛來,跳到了路邊,笑得燦爛,臉上痕跡卻還是顯而易見,是前刻的軟弱,把她畫得好像貓一樣。
他把她抱到了車裡,在車廂裡扯了一條軟毯子,替她裹上,俞夏卻是異常精神,畢竟是被銬著了手,沒法坐得舒服,便前傾著身子,趴到了他駕駛座沙發的後背上,嘰嘰喳喳地說話。
所謂劫後餘生,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很快在後視鏡裡看見了自己的臉,尖叫了一聲,連忙讓他停車,「stop,stop,我的臉!」
濕巾是在她的手袋裡,被翻了出來,車子停到了路邊,車廂裡的光線昏黃又曖昧,她伸長了脖子,對著後視鏡,「眉角,眉角,還有腮這裡……鼻翼旁邊……」
渾然沒有察覺,為她擦臉的那個少年,眉眼間沉溺的溫柔神色。
最後還是回了寧卿的別墅,他找了個巨大的鉗子,鉗斷了手銬,把衣服脫下來,蓋在俞夏的肩上,進門的時候,錢媽還沒有睡,看見俞夏又進來,實在不知道是該給怎樣的臉色。
寧卿笑了笑,「錢媽,上回新季的樣品服裝還在我的衣櫃裡,給俞夏找幾件過來。」
錢媽哦了一聲,連忙去了。
俞夏走了兩步,才發現腳上根本沒有穿鞋,後跟大概磨破了,現在安穩了,痛覺立刻襲來,她嘶了一聲,連忙抓住了寧卿的手臂,「疼!」
寧卿側頭低低笑了一聲,忽而轉身,打橫抱起了身邊的人,「還是先洗個澡吧!」
俞夏順勢勾著他的脖子,難得的臉紅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