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班主任掩飾不住地開心，左臉上的酒窩也跟著顯了出來，但是現在，莫言並不覺得這個酒窩很可愛。所有的男人都一樣，特別是作為老師的男人。這種想法已經在莫言的心裡根深蒂固了，無法改變，就像長在身上的胎記。她覺得，即使自己到死的那一天，也不會改變自己現在的想法。
「班長果然是班長！」班主任依舊笑著，眼鏡下的眼鏡也瞇了起來，「我就知道憑班長跟安同學的關係是不會有問題的！」
「老師不要忘記了幫我申請名額就好。」看著他，莫言冷冷地講。
「那是自然！這種為了學生好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班主任的手放在桌上，因為激動來回地揉著，「下午我就去行政辦公室把申請表領過來，到時候你填好就可以了！我相信憑班長的實力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莫言聽著他說話，然後看著他虛偽的笑臉，原來自己一直覺得還不錯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幅嘴臉。有些時候，不是那個人很好，只是還沒遇到讓他現出原形的東西而已。莫言覺得，真噁心。
「老師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莫言實在不想再繼續看著這樣的嘴臉，這樣只會讓她回憶起一些很噁心的事情。
「好好好！」班主任笑著點點頭，「下午拿了申請單再找你，先回教室去吧！」說完，對著莫言擺了擺手。
沒有說話，莫言轉身從辦公室離開。
「原來希望我參加籃球賽就是為了這個？」倚在門邊的牆上，安洛晨靜靜地講。
聽見他的話，莫言側過了身。他……怎麼會在這裡？聽他的話，似乎已經聽見自己跟班主任的談話了。那……他會怪自己嗎？
「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取消交易。」不敢看他，莫言講。
「不，我願意。」安洛晨的回答讓莫言有些意外，至少在莫言看來，他應該是會覺得被利用然後會生氣的，「我將來會是一個生意人，從現在開始學著做生意似乎也不錯。更何況，這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安洛晨的聲音再次響起，莫言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陽光從走道盡頭射來，打在安洛晨身上，讓他整個人隱入了黑暗裡。莫言覺得很刺眼，卻並不閉上眼睛。
「我跟你也是做生意吧？」也許，該跟他討論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背離開牆壁，安洛晨朝莫言走了幾步。莫言仰頭，看見了他的臉。
伸出手，安洛晨撫在了莫言臉上，安靜地看著她，「也許。」安洛晨沒有想到，即使是一個報名表……她也會被受限制，這麼簡單而且理所應當的要求她也只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她才能獲得。沒有權，沒有勢，沒有人關心的她……就是這樣活過來的嗎？
為什麼……我從他的眼睛裡會看到疼惜？他不是應該生氣的嗎？不是應該質問我的嗎？為什麼……還會這樣對我呢？莫言問著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陽光漸漸灑了進來，照在彼此相望的兩個人身上，踱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