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一眼萬年 戰神殤 第66章:海市蜃樓
    大漠的風,帶著堅韌而剛勁的氣勢呼嘯而來,捲起了陣陣黃沙。在你還沒有來得及閉起眼睛,卻已是瞬間千里。匐在草原上尚未融化冰雪的蕭草,還有一片片鬱鬱蔥蔥的胡楊林,被這野性的風兒吹得沙沙做響。

    站在皋蘭山頂,面對著這片廣袤又荒涼的土地,還有大漠上凶悍狡猾的遊牧民族,他的腦海中突兀地閃過一個字:狼!

    狼的殘忍,狼的野性,狼的血腥,如同這個遊牧民族的圖騰般透入大漠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於,這來勢洶洶的大漠風沙。這些野蠻部落所崇敬和效仿的正是草原狼骨子裡的陰冷狡詐,冷血無情。

    此次出兵,舅舅不無擔憂,他卻胸有成竹。也許,這次戰役應該是一場迂迴大戰吧。

    河西的狹長地帶散落著匈奴的幾個附屬部落:漠南、烏盭,脩濮,狐奴。他的目光在羊皮地圖上點著這些名字,當下心底有了主意。收好地圖,再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山下那片他勢在必得的小黑點兒,他英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唇角微揚,他笑了起來。這場殲敵戰就打它個出其不意!

    風似乎更猛烈了,他卻絲毫未動,就這樣鎮定地立在那兒,如一株挺拔偉岸的胡楊。遠處噠噠的馬蹄聲急促地傳入耳朵,副將胥威正策馬疾弛而來,厚重的盔甲也未能遮擋這滿身的沙土。

    看到他,胥威立刻下馬稟報:「將軍,探子回報,渾邪王子集兵八千據守皋蘭山下,我們是不是······」他的言下之意,盡快出擊,將那幫韃子打得屁滾尿流,滾回胡人的老家。在長安呆久了,許久未摸兵器的手總是鬧得他心裡癢癢,他渴望跟著他打一場無拘無束的硬仗,而不是整日躲在長安城飲酒作樂,虛度光陰!

    「胥威,傳我命令,各軍按兵不動,原地休息。」

    「休息?」他驚異地低喊:「將軍,難道我們不藉著這場大風沙打韃子們一個措手不及嗎?」他滿臉疑惑地追問道。

    「呵呵。胥威,還不到狩獵的時候呢。」他神秘一笑。

    「狩獵?將軍,屬下不明白。」

    「等到這一場大風沙過去,我們的狩獵行動就該開始了。」他再一笑,翻身上馬,身手矯健而輕快。

    這一次,將不再是大漢對匈奴人的反擊和抵抗,而是主動出擊!旗正飄,馬正嘯,年輕的驃騎將軍霍去病,意氣風發、滿腔豪情地策馬狂奔,奔向這一場火與血的浴血戰役中。

    狂烈的風沙逐步演變成了兇猛的沙塵暴,漫天黃沙下,就連識途的馬兒也亂了分寸,馱著兩人原地打著轉兒。

    「將軍,風沙太大,我們要趕快回去才是。駕!」胥威吃力地牽緊韁繩,剛一張嘴,已經進了滿口的沙子。

    「呸,呸。老天爺可給了咱們一個好天氣。」霍去病呸了呸嘴中的沙子,喊道:「等這風沙一過,我定將那幫狼崽子······呸,胥威,我們快走,不然非被這沙子埋了不可!」

    沙塵肆虐,馬蹄飛揚。他們兩人邊喊邊揮舞著馬鞭,一路狂奔而去。

    就快要接近營地,風勢也跟著漸漸的小了。不過瞬間,便已恢復如初。空氣中彷彿還徘徊著濃重的沙土味道,那天空卻已經澄靜得如一塊通透的藍色水晶了。

    胥威騎著他那匹棗紅馬兒,騰出一隻手揉了揉乾澀發癢的眼睛,抬頭望著藍得發亮的天空感慨道:「這樣惡劣的鬼天氣,也只有那幫茹毛飲血的蠻子受得了。」

    「胥威,不要小窺了這幫蠻子,他們有著狼一樣的戰鬥力!」

    「狼?哈!將軍,狼算什麼,我還是獅子呢!將軍,這一次我非······」胥威的話猛然哽在了嘴巴裡。他怔怔地僵在馬背上,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天空,彷彿那天上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怪物般詭異恐怖。

    「胥威?」霍去病用馬鞭敲了敲胥威那厚重的頭盔喊著他。

    「將軍,你,你看。」 胥威嚥了口吐沫,粗糙而黑兮兮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天空說道。

    「看什麼?天上有什麼好看的?莫不是幾隻大雕嗎?」霍去病搖著頭說道:「還不快走,楞在這裡耽擱時辰。」

    「將軍!你看,你快看啊!」胥威的頭一直這麼揚著,滿臉的稀奇,滿眼的驚艷外加滿嘴的口水。

    「不過是幾隻大雕,有什麼稀奇的······」霍去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口中的話未說完,頓時驚愕地愣在了馬背上。

    只見那剛被一場沙塵暴洗禮過的天空,乾淨得不帶一絲雲朵,藍得異常澄清,舒展得如一汪晴空下的湖水,除了恍眼的太陽,天空中赫然出現了一副絕色的美人圖。

    這女子長相十分奇特,紫眸藍發,身後端的生出一雙絢美的羽翼。她身穿一襲白色長裙,手牽一頭健壯碩*的雪色草原狼,悠閒地停留在空中。

    他出神地凝視著天空中奇異的女子,她惺忪的藍色髮絲柔順地挨著她的耳朵,紫色的眸子如同灑落的星子般閃爍著光亮,唇邊輕盈微笑仿若水的映影、風的輕歌,不驚起誰,卻只在他年少的心底激起了陣陣漣漪。

    好一個奇異美麗的異域女子!他仰面注視著那副奇幻的景象,心底卻隱隱地透出幾絲不安。此時正是漢匈兩軍即將交鋒的緊張時刻,這突然出現於空中的幻影,難道只是一幅沙過天晴的海市蜃樓嗎?會不會是狡猾的匈奴蠻子使出的障眼法用來蠱惑大漢的軍心?

    「將軍,好美的女子!」胥威喃喃道。

    「誰知道她是人是幻?也許,是狡猾的匈奴人給咱們設下的圈套。胥威,我們回營!」霍去病收回震撼的目光,一聲力喝,揚鞭而去。

    胥威始終留戀地不肯收回目光,愣神的片刻,連人帶馬已經望不到霍去病的蹤影。「將軍,將軍,等等屬下。駕,駕!」他急揮馬鞭,那棗紅馬兒一聲嘶鳴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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