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一眼萬年 青行燈記 第30章:初見雨女
    我又回到了現實中。

    帶著滿心的疲憊傷痛,還有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穿越後遺症?看穿越的書看得多了,書中的女主角要穿就穿了一輩子,皇宮大院裡或悲或喜的鬧騰個夠。我呢?穿來穿去也沒穿出個什麼名堂,真命天子沒碰到,倒落得個時不時就心痛難奈,倚窗垂淚的矯情毛病。

    哈爸爸嘲笑我是東施效顰,我鬱悶滴真想一頭撞哪兒解解恨。東施效顰是我願意的嗎?還不是被他強迫的!這話有點冤枉他了,其實每一次都是我心甘情願穿回去的,哎,誰都別怪,要怪就怪自己心太軟。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我這樣穿來穿去到底累不累?明知道沒人給我安慰······」我無聊地趴在電腦前哼哼唧唧。

    今年的梅雨季節似乎提前了許多。剛穿回來,本以為可以好好的放自己N長的大假躲哪兒悠閒悠哉,再也不管那勞什子閒事了。可惜,這連綿的陰雨壞了我的興致。無奈,只好乖乖呆在花店裡做著不鹹不淡的生意。

    「哎,下雨天就沒人買花了嗎?」我自言自語。手中的小說都快被自己翻爛了,Q也懶散地掛在上面,跟那些陌生的傢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無聊,無聊透了!

    外面的雨像是剪不斷的思緒,飄飄灑灑,沒完沒了的樣子。似乎卯足了勁要把一年的雨藉著這幾天下完了事。這雨下得有些奇怪,說大不算大,但是若真要出門,還是要撐把傘。說它小吧,聽那雨點落在花房頂部淅瀝嘩啦的聲音,又是一種很密很急的感覺。

    這樣連綿的雨季,生意清淡也是在所難免,卻壞了我的興致,望著玻璃窗外無邊的雨幕,我的心情跟著渾濁灰白的天氣整個陰霾起來。

    街道上行色匆忙的路人撐起了一片流動的雲彩,像是夏日的傍晚時分,天空中印著的火燒雲,色彩斑斕,引人遐想。我拖著下巴呆坐在桌前,看著那片流動的雲,認真地遐想起來了。

    「叮咚。」門上那串琉璃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喚醒了沉思的我,我萎靡的精神為之一震,立刻起身迎了過去。嘴巴裡甜甜地說道:「你好,歡迎光臨。」

    來者是位極其年輕的美麗女子,不過二十歲的樣子。她沒有打傘,滿頭濕漉漉的長髮糾結在身後,身上的寶石藍和服被雨水濕透,緊緊地貼在皮膚上。

    她極謙微地看著我,蒼白消瘦的臉龐上虛虛地漾著一個縹緲的淺笑。一雙黑若夜空的深邃眸子聚集了層層水霧,霧氣瀰漫、哀愁連連,彷彿眨眼之間便會滴落傷心的淚珠。

    日本人?我微微詫異。花店開張至今,還是第一次有日本人光顧呢。雖然我不是憤青,卻實在不想做日本人的生意。有些時候,實在是想不明白,那樣一個小小的島國,物資緊缺、能源不足,要什麼沒什麼,卻偏偏端出一副狂妄輕藐的高傲架子來!最最可恨的是,擅自篡改歷史教科書,死都不肯承認南京大屠殺的滔天罪行!還有那個總是被參拜來參拜去的靖國神社,那麼喜歡拜禽獸,難怪上帝曾經懲罰過一個叫做廣島的地方。美國鬼子們的一顆原子彈讓這個小國家差一點一蹶不振,沒想到N多年後,居然又巍然屹立了起來。

    有人曾經說過,時間是最霸道的療傷良藥。我可以善良的將那些最殘酷的傷害統統遺忘,卻實在受不了那套逢人就點頭哈腰的偽禮儀,看似親和友好,實則偽善得令人厭惡。越想越噁心,忍不住暗地裡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呸!」

    她站在門旁,藍色的和服裹住纖柔孱弱的身體,那雙水汪汪地眼眸彷彿洞穿了我的心思,我冷漠的臉色並沒有擊得她知難而退,她望著我,臉上仍舊掛著一縷貌似真誠地微笑。

    我漠然注視著面前的女子,縱使她再怎麼謙和,我還是非常介意她的國籍。花店的花賣給誰都行,就是不賣給日本人!

    我始終冷著一張臉,那女子卻並不介意,盈盈頷首,說了一句日語:「アモズグゾ」。

    我猜,這句日語應該是你好,或者日安之類的問候語。哇靠,她站在中國人的地盤還敢用日語說話?這令我越發地不滿起來,忍不住嘟囔一句:「不好意思,我聽不懂日本鬼子的話。」管她聽的懂聽不懂中文,最好氣得她立馬走人,這筆生意就免做了。

    「小姐,你好。」她再一笑,仍舊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語氣向我問安。

    呃,原來她能聽懂我說的話啊?我的臉立刻緋紅一片,暗自懊惱起自己粗魯的言語。畢竟,愛無國界啊!如果每個人都懷著一顆仇恨未果的心態,這世界豈不是要大亂了嗎?大家還是多跟著上帝爸爸學習一哈什麼叫做大愛無疆吧。

    這樣想著,我放鬆了對她毫無理由地戒備排斥,輕笑道:「你好,請問需要什麼花?」

    「我想買一束白色小雛菊。」她很小心地走近我,我立刻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潮濕的氣息。我看到她腳下的地面上凝聚了一灘水,那件藍色和服上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著水珠。

    菊花一般是用來緬懷故人用的花,花店裡來買菊花的客人並不多,所以我並沒有準備太多。菊花總是令我聯想起悲傷的事情,我本人也不是很喜歡。

    她要買的白色小雛菊十分不巧,我今日沒帶過來。「你要的很急嗎?」我問她。如果她需要,我開車去花圃裡取一束也是十分方便的事情。哈爸爸的花圃距離這裡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

    「我的愛人······剛剛去世了。他生前只喜歡白色的小雛菊,我想買一束送給他,你這裡卻沒有。」她並不回答我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奇怪了,我並沒有告訴她店裡沒有這種菊花,她是怎麼知道的?她不曾想過或許是我沒有擺放出來嗎?她卻如此肯定地說沒有。難道她會讀心術,讀得懂我的心思?

    「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從花圃取來給你。」我邊說邊拿起了桌上的汽車鑰匙。

    「那就不麻煩了,打擾了。」她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我喊,順手拿了把雨傘遞給她,「外面下雨呢,借你打一下吧。」

    「謝謝,我不習慣打傘。」她再欠了欠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楞楞地望著那嬌弱的背影走進迷濛的雨霧中,漸行漸遠,突然沒有由來地打了個冷戰。因為,就在她要轉進前面那條巷子時,卻回過頭對我這邊投來深深地一瞥。那犀利而森冷的眼神,彷彿穿透了厚重的雨霧投射到我的身上。

    下意識的,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鏈上除了那兩顆發光的石頭,並無其它任何的異常。我放下心來坐回到桌子前繼續我的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天色正迅速昏暗下來。無邊的雨交錯紛亂、捲入詭異的黑暗中,夜色便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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