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大丈夫 第九章
    騙子!大騙子!還說沒有未婚妻!

    呵,沒想經過這麼多年。她還是這麼天真,隨便人家哄一哄就信以為真。

    她在酒店中看到的男人還會少嗎?怎麼會不知道男人的伎倆是什麼?

    白嵐苦澀的笑,不想承認自己心上沁著血的傷口是因他而起。

    是自己不該,怎麼會在他吻她的時候,又傻傻的燃起了不該有的期待?

    看那女人的談吐、氣質跟容貌,在在都顯示是個家境不俗的干金女。

    她站在柏原司的身旁,兩人是如此登對,宛如金重王女,任淮看了都要忍不住發出讚歎。

    哪像她……

    鏡中的她明顯憔悴下已,兩道連」女都掩飾不了的黑眼囤掛在失神的雙眼下,哪比得上那洋溢著青春的閃亮雙眸?

    青春?

    二十五歲的她怎麼會這麼滄桑?竟然覺得自己已經離青春很遠……

    她到底在幹麼?現在她唯一該想的是如何讓女兒趕。快好起來,其他的事對她來說都微不足道,沒什麼好在乎、好難過的。

    深吸口氣,她正準備自單人病房的廁所走出去時,卻聽到女兒難得開心的笑聲。

    是秀敏來了?她說了什麼讓自化療後就不舒服的小薔這麼開心?

    白嵐才打開門,就聽到了熱悉的低沉嗓音,整個人不禁震住。

    「只要你喜歡,下次我再買更多給你。」柏原司的聲音中帶著毫下掩飾的寵愛之意。

    「真的嗎?可是……」白薔遲疑著,在看到自廁所走出來的母親時,趕緊將手中的禮物還給了柏原司。「媽咪。」

    「媽咪說過,不能隨便收人家的東西。」白嵐睇了眼柏原司手中的HelloKitty娃娃,微微蹙起眉頭。

    「這只是小東西,日本多得是。」他將娃娃又放到白薔手中,「況且我也不是其他人。」

    「媽咪,這位叔叔不是壞人。」白薔委屈的噘著唇,替柏原司說話。

    「你第一次和人家見面,就知道人家不是壞人?」難道真是父女天性?初次面對,就能毫無距離的交談?

    「媽咪,叔叔說是我們家很親近的人,跟我們家很親近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啊!」白薔童言童語。

    白嵐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上前將娃娃自病床上拿起,塞回了柏原司的懷中道:「小薔現在做化療,抵抗力很低,你不要帶些有的沒的東西給她,免得細菌感染。」

    「呃,我以為只是個娃娃,應該沒關係。」柏原司困窘的看著手上的HelloKitty。

    「你以為的下一定是對她好。」白嵐警告的瞪看他,就怕他突然衝動的對女兒表明自己的身份。

    柏原司深深的凝視著她,「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我們不是都講清楚了。」白嵐撇開臉。

    「如果你想在這邊談也無所謂。」他不會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也絕不讓她再次自他的世界消失!

    「你……」白嵐懊惱的娣向他。

    「媽咪,我也想跟叔叔聊天。」白薔稚嫩的嗓音要求著。

    「小薔,你乖乖休息,媽咪跟叔叔有事在外面聊一下。」

    「我不要,我不要打針了,我不要……」白薔突然使性子的吵了起來。

    「小薔乖,不打針病怎麼會好呢?」白嵐耐心哄著。

    「打針痛痛,小薔不要痛痛。」小薔嘻著淚的大眼睛充滿了無奈與委屈,看得白嵐與柏原司的心都擰成了一團。

    「媽咪知道,媽咪秀秀,小薔要忍耐好嗎?」白嵐也跟看紅了眼眶。

    看著兩個他深愛的女人傷心受苦,柏原司真恨不得老天爺把所有苦痛全都由他一個人扛。

    「這樣好了,叔叔講故事給小薔聽好嗎?」柏原司建議。

    「真的嗎?」女孩淚光閃閃的眼睛總算有了生氣。

    「爸……呃,叔叔從來不說謊。」他拉了張椅子在女兒病床邊坐下,微笑道。

    「媽咪,可以嗎?」白薔懇求的望向母親。

    柏原司也將目光放在白嵐臉上。等候她的允諾。

    眼前這幅父女情深的景象,讓白嵐突然有種想哭的欲 望,如果當年她不顧一切的帶著女兒找上他,現在他們會是怎樣的情景?

    小薔會不會是健康寶寶,也不用跟著她受這麼多苦……「媽咪,拜託!」見她不語,白薔童稚的哀求聲又起。

    「只能講一個故事。」在女兒懇求的眼神之下,白嵐投降了。

    「可以兩個嗎?」她小聲要求。

    「小薔……」白嵐正要發作,柏原司卻打斷了她。

    「沒關係,叔叔會講一個好長好長的故事。」他朝女兒眨眨眼。

    「好,那就一個。」白薔開心的點頭。

    「你要一起聽?我要說一年輕男女在某個夏夜相遇相戀的故事。」柏原司深深的瞅著白嵐道。

    白嵐的心被他的若有所指的話驚得猛然一突,但很快的佯裝起冷淡,「我沒興趣,我要去外面透透氣。」

    「媽咪拜拜。」白薔爽快的跟她揮手道別。

    看了眼柏原司勝利似的眼神,白嵐彷彿逃跑一樣的走出了病房。

    父女天性,鐵一般的事實與血緣,真是怎麼斬都斬不斷的嗎?白嵐不禁茫然了。

    「她睡著了。」柏原司走向站在長廊上望向窗外的白嵐,在她耳邊輕聲道。

    他低沉的聲音打斷白嵐的沉思,令她驚嚇的顫了下身子。

    「是嗎?那我進去了。」但她很快的冷靜下來,淡淡的回了句話,低下頭就想越過他。

    「嵐嵐,」柏原司拉住了她的手,「我們談談。」

    白嵐沉默了半晌,原本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但想到那個到飯店找他的未婚妻,她忍不住嘲諷道:「你從來不說謊?」那為什麼騙她說當初他並沒有未婚妻?

    「我沒說謊。」他坦率的直瞅著她。

    「騙子。」白嵐輕聲指控。

    「我沒騙你。」他忍不住稍微加大了音量。

    白嵐望入他的眸底,那清澈的眸光催快了她的心跳,最後卻是她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我說的都是真的,當年我沒有來婚妻。」柏原司強調。

    她默然的垂下眼睫,久久才笑道:「其實你下需要跟我解釋什麼。」

    「當然需要。」柏原司強硬的抬起她的下巴,聲音中充滿了痛苦,「這麼多年了,你就當憐憫我,給我點時間,讓我們搞清楚這一團混亂好嗎?」

    他臉上的哀求神色讓白嵐的心像被針刺了下,她態度軟化下來。選擇用沉默代替了應允。

    靜靜的斜倚在長廊的窗前,帶著暖意的陽光自窗外照人,耳邊飄來了樹梢上的鳥嗚聲。

    白嵐將目光放在遠方,靜聽他的傾訴。

    「我記得當年我們說好的,你先回國完成大學學業,只要我一有空就飛到台灣來看你。」

    柏原司低沉的聲音竄人了她的耳內,她的眼前似乎浮現了八年前在機場離別時的畫畫,兩人依依不捨的互擁,而她硬姻垂淚。

    她還記得她那時哭得好慘,感覺整間機場的人都在看她,但當時年輕的她只顧著摟緊他撒嬌。哪顧得了別人的眼光。

    「收到你的Mail,跟你通電話、用MSN交談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柏原司繼續道:「而我們也的確熱線不斷,一點都沒有因為距離而改變什麼。」

    她也是啊!那時她還常常想他想到哭著睡著,可是他先斷了音訊,她接著被父母趕出家門,在得知他已有未婚妻。她原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面。

    「等我忙完父親的競選後,突然再也聯絡下上你,電話變空號,網路上也沒有你的訊息,你就像平空消失了般,任由我怎麼等都等下到你的音訊我還特地飛到台灣來。」

    「你有來台灣?」白嵐訝異的收回目光,望向他。

    柏原司點點頭,「我找到你家,但你家早已經人去樓空,我問遍了鄰居,沒人知道你們搬去哪。」

    「我離開之後,我爸媽就搬走了。」她的唇畔有抹淒楚的笑容。或許父母太過痛心,痛心她這個不孝女抗命不從,也或許是重視面子的他們,無法容忍繼續留在原地讓鄰居指指點點吧!

    「我找了你很久,但始終找不到你,最後被我爸媽壓回日本。度過了一段荒誕不堪的日子。」他迄今還記得那時的絕望。「我不斷想著是不是你發生意外,或是變心了,備種想法不停的折磨我。」那真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

    想像著他當年所承受的折磨與痛苦,白嵐不禁揪心。

    「後來我才慢慢的走出陰霆,擴展家族事業,也接受家人安排的未婚妻,因為對我來說,失去了你,娶誰都無所謂。」柏原司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凝望著她,「裕子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成為我的未婚妻的,我沒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可我表姐明明說……」白嵐困惑的呢哺,但隨後苦笑道:「就算當初是誤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畢竟,現在他的確有個未婚妻。

    「怎麼會不重要?若不是當初你誤會了,你也不會在懷著孩子的狀況下離開我。」他咬牙反駁。

    「不,就算你沒有未婚妻,我也會離開你,我跟你的世界差距太大了。」她輕聲駁斥。

    「我跟你只有男人跟女人的差別,我從下覺得我們的世界有什麼不同。」

    「不要再說了,現在討論這些都是沒意義的。」她轉過身,不想讓自己被他灼熱的視線所影響。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這種狀況持續太久,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柏原司保證。

    「說清楚?」白嵐錯愕的回頭望向他。

    「我要告訴她,我已經找到我深愛的女人足良小孩,我要解除婚約。」他正色表明。

    「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愛你愛得快發瘋了。」他原本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沒想到再見到地,他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停止愛過她,甚至,隨著時間加深了對她的愛戀。

    他愛她……他還是愛著她!

    他的告白一字一句撞擊著她的心。讓她感動得幾乎快要落淚。

    她也好想放縱自己的心,不顧一切的告訴他她也愛他,但是她不能!當年不能,現在更不可以。

    「你別傻了,我根本就不愛你。」她臉上裝得談然,但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已深深刺進掌心。

    「我不相信!如果你不愛我,不會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甚至為了生下我的孩子跟父母斷絕關係。」

    「哈哈哈!」白嵐突然笑出聲,冷冷的瞅著他,「為了你?你也來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是為了我的孩子,跟你無關。」

    「該死,下許你再說「跟我無關」,小薔也是我的孩子,所有的事情都該死的星良我再有關係不過。」她的淡漠激怒了他,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相信當時的情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你現在需要做的,只是讓醫院決定你是否為合適的骨髓捐贈者,除此之外,你跟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她冷硬著心腸再刺他一刀。

    他雖感到受傷,但仍堅決道:「這可由不得你。」他不會再任由她片面決定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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