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定,無憂目光深遠的眺望著遠方,並未注意加拉瓦眼神閃爍而猶豫,似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加拉瓦神態自若的說道:「聖君降臨,國之大幸!不過,大神亦有暗示,新君登基,後宮則立,這樣才可得到神的庇護,萬民之福,先王已將糍婆儺國的公主帝捨羅為賜於殿下為妃,望殿下為二國關係及孔雀王朝大局著想,早日進行封妃大典,登基與封妃若能同時舉行更為上策!」
「望殿下早日立妃共治天下!」
祭司為神的使者,眾人深信不疑,便附和著齊聲高呼。
「加~拉~瓦……」
竟敢這樣放肆?!無憂大驚,卻無法直接拒絕。他臉色驟變,怒火頓起,眼眼瞇成縫,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而加拉瓦無視他眼中的質疑,將頭埋的更低。長髮順勢滑落臉側,在陽光下隱隱泛著銀光。往日被人凌駕於上的苦悶、不甘、挫敗感一掃而光,眼睛明亮,報復後的快意湧起,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完成老國王遺旨是情理所至,而他鼓足勇氣做這件事,只是順水推舟,即便對自己無利,但似乎可以為祭司一族挽回些尊嚴,必竟,當今還是『神權『至上。就算是國王,也不可以違背神意……
無聲的較量在兩個擁有不同至高權利的人心中蔓延開來。
腥風血雨過後的王宮似乎安靜很多,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稍不留神,一些微小的事都會讓自己身首異處。
輝煌、寬大的議事廳因為參政人數驟然減少已失去了往日的喧囂。無憂高坐在至高無上的國王寶座上閉目養神。
「王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無憂未睜眼,頭依在高椅背上,安祥的問道。
「所有異己者已關押大牢,聽候發落。」
「二日後,全部斬首。」
無憂嘴角微翹,曲線優美而性感的唇輕啟,冷漠的吐出這幾個字。彷彿那些生命如螻蟻般卑賤。寧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就算心裡有背棄他的想法,也是死罪!
「是!城門外的深坑已按殿下旨意隨城牆延伸,原有銅門已換成吊橋,相信不久,便可注水成河。」
「嗯。」
「薩米特。」
無憂輕聲喚道,調整下身體,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他,那是雙能洞察一切的漂亮眼睛,在他面前,似乎不再有秘密存在,而自己的思想卻無人可窺覬。但如今雙眸卻滿是疲倦和疑慮。
「殿下!~」
跪地的薩米特抬頭對上一雙茫然無助的眼睛,略顯驚訝,能夠向人流露出真實的一面,證明那人,已是他的朋友,完全信任,又『害怕』的人,害怕他的背叛。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的無憂又是孤獨而可憐的。
「我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他濃眉緊鎖,額心揪出一座小山峰。
至今為止,幾天內,喪生於他手的人已幾百。不論當事者還是家眷,不論老人小孩 ,只要與異己者有聯繫,都逃脫不了死亡。冤喊之聲縈繞耳畔,慘絕之像烙印眼底。
「政治,如同戰爭,廝殺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仁慈之心只會讓自己陷入不復之地,殿下這樣做,是自保,對敵人無狠絕之心便如同養虎於室,特殊時期的無奈之舉,不應說有錯……」
無憂長歎口氣,眼神堅定而冰冷。另一個他,又回來了。
「公佈下去,五日後登基與封妃大典同時舉行。而蘇深摩王子的妃嬪與子女們,則定於登基後第二日在集市舉行火葬,追隨他們的丈夫,以顯忠貞。同時,為城內外那些不安份的人,做個榜樣……」
無憂笑瞇瞇說道,不含一絲溫度。
「是。」
雖然心中疑惑,薩米特卻深知君臣之道,有些事,務須多問,多問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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