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只瑜做的魚 【VIP章節】 第五十二章 氣爆洛豬
    第五十二章氣爆洛豬

    1

    醉塵院。傾月茶室。

    一行七人圍坐在茶室的青玉石圓桌前,裊裊的茶香從杯中升騰而出,氤氳著七人的心事。

    此刻淪喪為啞巴的我,懷著一顆憤恨的小心肝坐在六人之中,進行著「化悲憤為食慾」的偉大工程——吧唧吧唧地啃著我的冷燒餅。

    我嚼、我嚼、我嚼嚼嚼!我不信我的鐵齒金牙嚼不爛這顆惡毒的洛心?

    洛洛瞟了我一眼,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抬眼看向晚兒:「晚兒姑娘,你現在可以將事情跟洛說個清楚了吧?」

    「洛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晨兒抬手在桌上輕輕一拍:「你想知道什麼,晨兒如實告訴你便好!你這樣一直拖著不給小瑜解穴,會讓她的血液循環受阻,萬一回府後穆大人瞧出些端倪來,要我和晚兒如何交代?」

    聞言,我立馬停下吧唧得正起勁的嘴巴,眨巴著兩隻小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晨兒,表示自己此刻正處於血液循環嚴重受阻的階段。

    盔甲男劍眉輕蹙地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柔柔的光環。

    清澤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著我慢悠悠地說:「晨兒莫要擔心,瑜兒妹妹能吃能睡,體魄健壯如牛,解穴後,最多就是嗓音會變得暗啞些,並無大礙。」

    啥?健壯如牛?這個死好色鬼竟然說我玲瓏有致的曼妙身姿健壯如那個啥牛?

    我剛才還嚼得津津有味的燒餅瞬間食之無味。放下燒餅,我憤恨地丟了一個威力十足的霹靂眼給他!死燈泡鬼,我今晚一定專門給你準備一個小本本來記你欠我的孽賬!哼!

    「晨兒姑娘,若要洛小姐盡快給公主解穴,你還是先容晚兒將她想知道的事情說個清楚吧!」

    知書達理的華睿上前打圓場,說完後轉眸看了盔甲男一眼,他點頭表示贊同:「晚兒,你將洛小姐問你的事說給她聽。」

    晚兒點頭:「洛小姐問我們今個為什麼出來!我們今個出來是為了買東西呀!」她指了指旁邊桌上的大包小包:「那,東西都在那裡呢!」

    「相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下人,如何輪得到風瑜公主親自出來買這些雜物?」這個死丫頭明顯不相信晚兒的話。

    想到我的良苦用心,我的心那個氣呀!

    「洛小姐問為什麼小瑜要親自出來買這些雜物是吧?」晨兒冷臉看向她:「因為再過幾日便是十月初十,是小瑜一個好姐妹的生日,而她的這個姐妹正在跟她慪氣,她琢磨了好些天,準備買些香料干花在相府的熏衣坊做熏衣實驗,若是成功,就將這個好點子作為禮物送給她那個開服裝店的好姐妹,讓她店裡賣出的衣服件件『衣帶生香』」

    聞言,洛豬明顯被震了一下,剛才囂張的氣焰立馬滅了一半,看著我的黑瞳內閃爍著不可思議的芒光。

    我癟嘴看向她,毫不留情地送了她一個大白眼!

    哼!沒有良心的白眼狼!真是應了那句啥俗語——「洛點大霓穴,不識好人心」呀!

    「那,那她為何不跟你們一起去買,卻自己在醉塵院前招搖過市?」

    「因為小瑜說——『我堅決不能讓小霓霓的錢淪喪成奸驢的錢,那對於錢而言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我決不能讓人知道我在阮家的店裡買東西,那樣我會覺得愧對我銀子的列祖列宗!還有,我前段日子剛得罪了那頭奸驢,萬一這個時候在阮家的店裡遇見他,他丫肯定會用他的小肚驢腸狠狠地鄙視我!SO,綜合各種因素考慮,採購香料的偉大任務就只能交給你們啦!』」

    晚兒這蠢丫頭將我忽悠她的一番話不落一個字地吐了出來後,繼續說:「所以,小瑜就可憐巴巴的自個跑去這條街上唯一不屬於阮家產業的燒餅鋪前等我們了!」

    哎呦媽呀!想我大霓一世英名,怎麼就和出晚兒這坨糊不上牆頭的爛泥喲!我的那些台詞你說個大概意思還不成,幹啥要一字不落地給我背出來呀?最讓老霓寒心的是,你幹嗎要把我那臭屁表情學得這麼惟妙惟肖以假亂真呀?造孽呀!

    瞧!清澤樂得連噴茶這種沒教養的事都敢做了!

    再瞧!盔甲男隱忍的嘴角抽搐得那叫一個有韻律!

    再瞧瞧!華睿驚得張口結舌花容失色!瞪著一張看妖怪的美目打量著長相無比淑女+斯文的我!那表情分明在說:風瑜公主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再瞧瞧瞧!洛豬那張扭曲變形的臉上分明寫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竟然敢這樣侮辱我哥,侮辱我們阮家,我滅了你丫的!

    嗚嗚!

    如果——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封了晚兒那丫的嘴!

    如果——

    如果此時我能說話,我一定會用我的巧舌如簧將那番話舌燦蓮花一遍,讓它聽起來不是那麼的雷人。以挽救我那張此刻正在臭水溝乘風破浪的老臉。

    可是,我現在卻是一個啞巴!

    一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世英名被從晚兒嘴裡吐出的「象牙」毀得一乾二淨的啞巴!

    天吶!為什麼我現在是一個啞巴呀!

    2

    一陣奇異的靜默在我們幾個的鼻息間蔓延。通常,我們把這種境況稱之為: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雙手握緊手中被啃得面目全非的燒餅,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嚥了一口唾沫。兩隻小眼滴溜滴溜地轉著,觀望著幾個人臉上那異常生動的表情。

    「咳咳咳!」剛剛噴完茶的清澤從華睿手中接過絲帕,邊擦著衣服上的水珠,邊尷尬地咳嗽著,抬眼看向我時,那雙桃花眼中的笑意愈加濃重了。

    哼!小樣,沒一口茶嗆死你算你命大!

    盔甲男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努力克制著不讓嘴部的肌肉繼續抽搐。可是,當他的眸光觸及我面目的表情時,那塊欠炒的肌肉再一次在他嘴邊和著節奏上下律動著。

    那個啥!有那麼好笑嗎?師傅呀,您老也克制下!怎麼能在眾人面前這麼駁你乖徒兒的面子呢?

    睿美人滿臉寒心地盯著晚兒那張寫著「你們都怎麼啦?」的無辜小臉,表情那叫一個高深莫測!

    以我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來看,此刻她一定在想:天吶!傳說中那個精華靈秀+才貌雙絕的風瑜公主怎麼會養了這麼一個蠢丫頭呀?可惜!真是可惜呀!

    晨兒瞪了一眼晚兒後,轉身看了看洛豬又看了看我,滿臉流淌著擔憂之色。嗚嗚!果然還是咱們家晨兒最貼心呀!我真是沒白養你呀!

    洛洛陰惻惻地盯著我瞅了好一會,一張小臉多雲轉陰轉雷轉電後,突然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在我脖子上狠狠戳了一下。

    喉嚨裡突然湧出的清涼感讓我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咳咳咳,該死的……惡毒的豬,你丫……咳咳,你丫給我記得!此仇不報……我非非非非大霓!咳咳咳!」

    我邊低頭咳嗽,邊扯著嘶啞的破鑼嗓子吼著。晨兒貼心地給我遞過一杯清茶,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幫我順氣。

    「小瑜,你沒事吧?」晚兒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瞅著我問。

    「有沒有事你看不見呀?」我瞪了她一眼,忿忿道:「你不去當戲子真是可惜了你那滿身流淌的演藝細胞!以後你丫再敢學我說話,看我不縫了你的嘴才怪!咳咳咳!」

    晚兒聞言立馬閉嘴噤聲,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發洩完心中的怨氣之後,我繼續低著頭猛咳嗽。喉嚨中的清涼逐漸褪去,漾起一陣火辣辣的酥麻感。我原本清亮悅耳如螢囀黃鸝般的美妙聲線瞬時變成了公鴨的破鑼嗓。

    「風瑜,你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洛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我吼出了這句話。

    「阮洛洛,你真是個只讓人恨不讓人愛的女人!」我用手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盯著她齜牙咧嘴地吼:「你丫以後再敢點我的穴道我非閻了你丫的不可!」

    眾人聞言一愣。

    兩秒後,清澤再一次將口中的清茶噴了出來!那綠幽幽的上等碧水春茶直直噴在了坐在他正對面的——我的臉上!

    看著水珠一絲絲地滲進衣服的紗線中,我腦中鬼使神差地浮出了一句話:「我知道驢老闆喜歡飲碧水春茶,於是下血本用上好的碧水春泡茶裝在貝殼內。不知你的衣服喜不喜歡喝?嘎嘎嘎嘎!」

    去他大爺的!這人一倒霉連回憶也來趁火打劫!都TMD還嫌老霓我今個不夠衰還是怎的?

    截止至目前為止,一直備受煎熬卻隱忍著不發作的我,此刻終於不可遏制地爆發了!(作者:您老謙虛了!貌似你一直在發作!)

    常言說的好呀:老霓發作,天崩地裂,山河失色!

    我兩手在桌上一拍,蹭地從座位上躥了起來,指著清澤的鼻子,扯著嘶啞的嗓子就衝他掃起了機關鎗:

    「靠!你這廝活膩了還是怎的?竟然敢用茶噴你霓大爺!你就算看上了洛豬也沒必要對我下毒手吧?再怎麼說我也是跟你一個奶奶的皇妹呀!你至於為了個吵不過人就點人家穴道的無恥神棍來噴水謀殺你親妹子嗎?!你廝給我等著,哪天你一不小心落到我手裡,看我不把你這個『見色忘妹』的死色鬼收拾得死去活來+生不如死滴!」

    掃射完畢後,我還鬼有氣勢地來了一句讓人浮想聯翩的結束語:「我TNND今個到底是得罪了哪只死鬼呀!簡直衰到姥姥家了!」

    得!一句話,將今個得罪的人集體「鬼」化了!

    3

    發洩完心中的怨氣後,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袖子胡亂抹了抹臉上的茶水後,無比自覺地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對著壺嘴就是一陣豪飲!

    沒見過市面的華睿直楞楞地看著我粗俗的舉動,不負眾望地石化在了原地。掐指算起來,她今天受的打擊還真不少!

    放下茶壺,我對著臉紅得可以跟燙熟的蝦殼相媲美的洛豬,挑釁地挑了挑眉。頓時,氣得她七孔生煙,對著我亂沒形象地狂吼:「風瑜,你不要跟只瘋狗似的見誰咬誰!你自己心裡難過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抱頭痛哭去,憑什麼拿我們幾個發洩?」

    一句話戳中要害。我剛鼓起來的氣勢瞬間像被放了氣的皮球——迅速癟了下去。

    「誰,誰誰誰亂咬人了!你自己去問那只色鬼,看他是不是對你心懷不軌!」我加大音量掩飾心中的焦躁。

    「哈哈哈!」

    剛被我罵得狗血噴頭的清澤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大笑起來,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他不怒反樂地看著:「瑜兒妹妹真是好眼力!沒想到清澤努力了半個月,日日帶著美人參加洛小姐的『戲馬』活動,都沒能讓她明瞭我的心意,今個卻被你在短短幾刻鐘內看出端倪,還一語道出了天機!瑜兒妹妹果然心思玲瓏,蕙質蘭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座的各位集體石化,連承受能力超強的老霓我都沒能得以倖免!

    這這這清澤小子到底是哪裡來的怪胎呀?被我這般罵了一通後,居然還能如此怡然自得地對我擺出一副「瑜兒,知己呀!」的感激表情!他,不是在玩我吧?

    洛豬紅著一張「豬肉脯」臉,轉身橫了清澤一眼:「小王爺莫要拿洛開這種玩笑!」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他身邊的睿美人一眼。

    華睿被她這意味深長的眼神驚得猛然清醒,連忙斂去面部驚詫的表情,看向洛豬,真誠地說:「洛小姐莫要誤會,華睿跟小王爺之間並無牽扯。睿早已心有所屬!」說完,垂眸做害羞狀。

    「就是!睿美人才不會喜歡他這痞子男咧!她可是我的最佳師母人選!」我轉身看向還成呆乎狀的盔甲男:「對吧!師傅!」

    盔甲男一驚,連忙狡辯:「公主莫要玩笑,戰豈敢高攀!」

    一句話說完,睿美人的笑臉在面部僵了僵。

    「風瑜,你自己的感情問題都處理的一塌糊塗,有什麼資格在這亂點鴛鴦譜?」某洛質問。

    「我說洛神棍,我有沒有亂點這鴛鴦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我扯嘴看著她淫惡一笑:「九九那晚,你剛見到我們情哥哥就忙不遲迭地幫他掐指算命格的小動作本霓可是盡收眼底了!話說,你有沒有算出你們倆啥時洞房花燭呢?」

    「喔?瑜兒此話當真?」清澤一臉興奮地望向我。

    「千真萬確!」

    「風瑜,你不要在這胡說,我什麼時候給他掐算算算命格了?」某洛大囧!

    「沒有你幹啥子跟我玩大大大大舌頭?」我小霓得志地調戲著她。

    「風瑜,你休在這裡造謠生事!」某洛雙手握得咯吱咯吱響。

    「我有沒有造謠生事你的心裡最清楚了!」

    我對洛豬嫵媚地拋了一個媚眼,轉身看向清澤:「情哥哥,這洛丫頭呢是個典型的悶騷女,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表現得滿不在乎,所以你千萬不要被她冰清玉潔的高傲表象蒙騙了喔!喜歡,就大膽去追吧!用你的辣手盡情地摧殘這朵二十年來無人問津的狗尾巴草吧!妹子會在旁邊為你搖旗吶喊的!加油哦!AZA AZA fighting!」

    我雙手握拳,以韓劇經典的加油動作結束了這番話後,某洛徹底崩潰了!她蹭地轉過頭,瞪著一雙「火樹銀花相映紅」的大眼睛憤恨地瞪著清澤,語調中帶著濃濃的威脅:「小王爺,你要任由這個瘋子這般鬧下去嗎?」

    清澤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語氣略帶調侃:「洛小姐怕是誤會了,瑜兒妹妹正在為清澤出謀劃策,哪裡是在鬧?」

    哎呦媽呀!咱們的情哥哥真是太識時務了!竟然如此配合小妹的整洛大計!這「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絕處逢生」的感覺可真讓人身心舒那個暢呀!嘖嘖,本霓決定將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你!」某洛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你你怎麼如此不知廉恥?」

    「清澤遊戲人生二十三載,難得遇見讓澤一見傾心的女子,不知廉恥一次又如何?」

    他順手打開我放在桌上的折扇,側臉看著某只張口結舌+啞口無言的紅皮豬,悠閒地搖著。那握著扇柄的發白的指骨,暗暗昭示著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額滴神吶!這小子的臉皮真厚!這個表白那叫一個赤果果呀赤果果!老霓服了YOU!

    我暗歎一聲後,捏著嗓子代替洛洛回答:「討厭!情哥哥幹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這麼直接嘛!銀(人)家會害羞的啦!討厭討厭啦!」

    我的話音一落地,屋內的氣氛頓時HIGHT到了沸點!在場之人除了洛丫頭氣得頭冒青煙,其他人均掩嘴輕笑。

    「你——」洛豬指著笑得最歡暢的清澤,怒不可遏地說:「真是下流!」

    清澤臉上表情一僵,眾人心中皆一驚——完了完了,看著模樣,這小痞子要發火了!

    他眼神清冽地盯著洛豬,嘴角抿成一條凌厲的直線,下頜的弧線緊繃著,表情嚴肅地看著洛洛那雙有些驚怔的眼睛,緩緩開口道:「為了洛小姐,澤就是下流一次又如何?」

    聞言,眾人紛紛釋懷,掩嘴繼續憋笑。

    某洛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氣得那是一個「千樹萬樹桃花開」+「豬皮桃花相映紅」呀!兩手在桌上猛地一拍,她蹭蹭蹭地蹦了起來,一雙小手顫抖地指向清澤:「你個臭不要臉的!」

    「噗噗噗噗!」我憋笑憋得肝膽俱裂,忍不住鼓著嘴巴噗噗大笑起來,邊捶胸頓足地笑著,邊指著他們倆說:「依老霓看,你們倆簡直就是:洗腳水倒在臭水溝裡——臭到一起去了!誰也別說誰!」

    洛豬眼角劇烈抽搐,挑眉看向我:「啥?洗腳水?」

    清澤斂起臉上的笑,蹙眉斜睨我:「啥?臭水溝?」

    兩人眉飛色舞地齊聲道:「那個啥?臭到一起去了?」

    「恩恩!這就是傳說中的『臭味相投』呀!啊哈哈哈!」我邊點頭邊為自己的精彩比喻鼓掌,「如果說清澤是臭不要臉的,那你洛神棍就是臭不要皮的!你們倆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的絕配呀!」

    聽我這麼一說,清澤臉上的表情立馬恢復成剛才的「歡暢」狀態,手裡的折扇搖得那是一個歡快呀!

    洛洛轉頭看了看笑得前仰後合的我,又看了看滿面春風吹又吹的清澤,再環視一眼那四個在一邊看好戲看得津津有味的三女一男,氣得一張臉那是一個奼紫嫣紅。

    一、二、三、四……

    我剛在心裡默數到四,她便不負霓望地蹭的從凳子上躥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風瑜,今天的賬我下次再跟你算!」

    說完,袖子一甩,轉身離去。

    我剛鬆了一口氣,她突然又轉身指著清澤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警告:「短時間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她很傻缺地對他搖了搖拳鬥,頗有氣勢地來了一句:「哼!」

    「啊哈哈哈!」看著她氣勢洶洶地衝出房門,我再一次忍不住地仰天長笑起來:「呀!這丫咋這麼囂張呢?還『哼』咧!我敢以我的人格保證!她丫最後那個『哼』的意思其實是:『否則老娘以後見你一次扁你一次!』啊哈哈哈!她這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古惑仔他大姨媽了呢?小小年紀就學人家混黑道的放狠話,真是腐敗呀!」

    眾人對我精彩的解說均擺出一副「你的話好深奧!」的表情。

    清澤依依不捨地盯著被洛豬甩得來回晃蕩的門,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一臉不快地看著我:「瑜兒妹妹攪黃了我的好事,怎麼還笑得出來?」

    「哪有?」我挑眉:「情哥哥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這句話嗎?洛豬對你這麼說,是因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跟你又親又愛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呀!」

    將洛洛氣走後,我的詭計也算順利「得逞」了。身子向後一躺,我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眼,精神不濟地應付著清澤。

    「喔?還有這麼一說嗎?」

    華睿和盔甲男也紛紛蹙眉看向我,對我的「真理」表示質疑。

    「當然!我就是在跟我們家狐狸撂下這句狠話後,我們的感情才迅速升溫的!並且,我當晚就華麗麗地跟他求婚了呢!晨兒,你說對吧?」我轉身看向晨兒,對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來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晨兒心領神會地對我點了點頭,開口道:「對!你們不知道,當時小瑜罵得那是一個凶呦!邊抬腳踢著穆大人,邊哭喊著:『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以後走路見到你霓奶奶給我繞著走!不然我見到一次打你們一次!嗚啊!我不打殘你們我就不姓霓!』」

    她繪聲繪色地學著我的話,引得在座之人紛紛咧嘴輕笑。

    「本來我心裡還為他們之間那即將到來的婚期擔心,哪知小瑜當晚就在清韻殿前跟穆大人求婚了……」

    晨兒跟大家講起我跟狐狸之間的種種,引得大家時而不時放聲大笑。屋裡的氣氛頓時愉悅起來。

    那天,我第一次跟帥驢有了交集、第一次見到鈺凌、第一次為狐狸淚流滿面……回憶泛上心頭,我的心瞬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當我疲沓散漫的目光在空中與盔甲男相遇時,我從他眸中看到了一抹植入骨髓的淡藍色憂思。心中不禁一軟:尹戰,謝謝你。謝謝你愛的如此隱忍,如此無害。

    之後,清澤做東請我們幾個胡吃海喝了一頓。整個飯局我一直在笑,一直在大聲講話,所有人都在我的感染之下紅光滿面,笑語連連。

    誰又知道,笑得那麼燦爛的一張臉後掩藏的那顆心有多麼蕭瑟呢?

    此刻,我的張牙舞爪、我的嬉笑怒罵、我的蠻不講理、我的潑辣刁橫,都是刻意偽裝的。這麼刻意做作的快樂,只是為了掩飾心中那正在不斷擴大的黑洞。

    我們觥籌交錯,我們把酒言歡。我們調侃互諷,我們互吹互擂。

    華麗的假面之下,我們亦各懷鬼胎,各自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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