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從去了溫泉之後，季炎烯和方漫舒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了一點變化。
季炎烯偶爾會發一些關切的短信給方漫舒，比如提醒她注意吃飯的時間，又或者是天氣轉涼，要多穿衣服之類的話。
每每收到這樣的短信，方漫舒總會有一種小小的喜悅。但是，每一次，她都把這份喜悅掩藏在心裡。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以往的感情。
彼此間的距離，似乎有些接近了，可又好像並沒有改變。
倒不是季炎烯不敢行動，而是，他約方漫舒一起吃飯，但卻總會遭到拒絕。每次的借口，也都不外乎工作忙，或者是要在家陪唸唸。
季炎烯也想過讓唸唸再幫自己製造一些機會。可有了上次溫泉的事情之後，方漫舒就已經看穿了唸唸的心思。每次唸唸想提起季炎烯之類的話題，都會被方漫舒懲罰性的捏鼻子。連續幾次之後，唸唸也就懶的再去幫季炎烯了。
在小傢伙的心裡，如果季炎烯自己擺不平，那他也實在沒資格當自己的爹地！
方季兩家的其他人，對季炎烯和方漫舒之間的細微變化，也是有所感覺的。他們的態度，基本都是保持中立的位置。而最高興的，莫過於是蕭惠陽了。在她的心裡，能做季家媳婦位置的，也就只有方漫舒了！
這日下午，季炎烯難得清閒的早回到了家裡。
正準備和王媽一起去幼兒園接浩浩的蕭惠陽，在看到季炎烯回來之後，決定留下來好好的和他談談。
看到蕭惠陽欲言又止的樣子，季炎烯率先開口問道。「媽，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炎烯啊，我說了，你可別怪我話多啊。」話沒說，蕭惠陽先給季炎烯打了一劑預防針……
一聽她這話的意思，季炎烯立即就知道，蕭惠陽想說的是什麼。「你是想問我和漫漫的事情吧。」
「對啊。既然你自己都開口了，那我也就不繞來繞去了。炎烯，我聽浩浩說，你前兩天和漫漫一起在碧水灣，是吧。」這個問題，蕭惠陽早就已經想問了。可一來她和季炎烯碰面的機會少，二來也怕自己問多了，會惹來季炎烯的反感。
「嗯。」季炎烯笑著點點頭。「這事情，還是唸唸和浩浩這兩個小子的主意呢。沒去碧水灣前，我和漫漫都被他們兩個小滑頭給蒙在了鼓裡！」
「我聽浩浩說了。這兩個孩子，也太聰明了點。」蕭惠陽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在碧水灣的時候，和漫漫有沒有……」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季炎烯打斷了蕭惠陽的話。
「誒，你這小子，是你自己想歪了吧。我這話都還沒說完呢，你就知道我想錯地方了？」蕭惠陽完全不客氣的，在季炎烯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季炎烯紅了紅臉，「呃，那你繼續說！」
「我是想問，你和漫漫之間，有沒有進展？」
「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這也就是說，什麼進展也沒有？」蕭惠陽很不滿意的瞪了季炎烯一眼。「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難得唸唸幫你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自己都不把握一下的。炎烯啊，你是男人，也該主動點才行！該出手時就出手，知道不？」
「媽……」季炎烯無奈了搖了下頭。「不是我不主動，而是，我約漫漫，可她不願意出來啊。那我有什麼辦法！」
「被拒絕了啊！」蕭惠陽驚呼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是怎麼約漫漫的？」
「還能怎麼約啊，不就是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之類的！」
「那是不是漫漫拒絕了之後，你就放棄了啊？」
「她都拒絕了，那我還能說什麼？總不能硬拖著她出來吧！」被拒絕已經夠讓人糾結了，季炎烯實在做不出那種強人所難的事情。
「傻兒子，你可真笨啊！」蕭惠陽又敲了下季炎烯的額頭。「這追女孩子呢，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臉皮厚！既然你用電話的方式，被拒絕了。那你下次就直接跑到她的面前去約她。這樣多試幾次，那漫漫也就不好意思一直拒絕你了！」
蕭惠陽越說，季炎烯的眉頭就皺緊幾分。「這不是成了死纏爛打了嗎？」
「要的就是死纏爛打！」蕭惠陽看著季炎烯，語重心長的說道。「炎烯啊，這女孩子呢，都是口硬心軟的。你打電話給漫漫，她又看不到你，這拒絕當然就容易了。可如果你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啊！我說兒子啊，以後呢，你就別打電話給漫漫，直接就跑到她面前去。我保證，不超過三次，你一定能約到漫漫！」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工作那麼忙，哪裡有時間……」
「工作，工作，工作！工作有老婆重要嗎？」蕭惠陽一聽到工作兩個字，這火氣就上來了。
「媽。我說的也是事實，不僅僅是我。就是漫漫，她工作也忙啊！就算我肯放下手裡的工作，她也未必會願意！」
「唉，你這木頭腦袋，我和你說不清楚了！」蕭惠陽揮揮手，一副『你已經無藥可救』的樣子。「不過我告訴你啊炎烯，你再這麼拖下去，到時候可別後悔。你可不要忘記了，漫漫的身邊，還有一個護花使者呢。他可是一直都陪在漫漫的身邊的！」
「我知道。」季炎烯神情稍微有些暗淡。
明霄的存在，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因為在他無法陪伴在方漫舒身邊的時候，是明霄，一直陪伴在了她的身邊。
「你也別太擔心了。」見季炎烯臉色不好的樣子，蕭惠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上次也見過這個孩子。看的出，他很喜歡漫漫。不過，依照媽的眼光，漫漫只是把他當做朋友。所以兒子啊，你還是很有機會的！要努力的去爭取，知道嗎？」
「我知道的，媽！」
「你啊，也別老是嘴上說說，要多行動！別因為漫漫拒絕你了，你就覺得沒面子什麼的。我告訴，面子這東西，是看人來定的。追老婆，這面子是可以不要的！唉，也難怪你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子，炎烯啊，你長這麼大，還沒有追過女孩吧！」
蕭惠陽越說越來勁，季炎烯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媽，當初爸追你的時候，是不是也是用這方法的。」
「你這死小子，連你媽也……」話說了一半，蕭惠陽突然停了下來。她怔怔的看了季炎烯好一會兒之後，才喃喃的說道。「炎烯，你剛剛，說了……爸？……」
「怎麼，很奇怪嗎？他本來就是我爸啊！」季炎烯淡笑著說道。
「炎烯，你以前……」蕭惠陽依舊無法置信的看著季炎烯。
自從他看到了那件事情之後，季炎烯就再也沒有說出『爸』這個字了。
「那是以前了！」季炎烯淡淡的說道。「從四年前開始，我就已經原諒他了。」
「為什麼？」
「因為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季炎烯目光溫柔的看著蕭惠陽。「媽，從四年前，我被張晶芬用藥物控制，做出了讓漫漫傷心的事情之後。我就在想，當初，爸是不是也被她用藥給控制了。他離開這個家，已經有十幾年了。可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在找他。我想，如果他真的是那種見色忘義的男人。按照媽的性格，又怎麼會找他這麼多年呢！」
一番話，讓蕭惠陽突然明白，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不少。
因為曾經的傷痛，讓他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人，都是在痛苦中，一點一點的成長起來的。誰，也不列外。
「孩子，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說那年發生的事情，你不會怪我吧？」蕭惠陽握住季炎烯的手，輕輕的說道。
「你不和我說，是因為你知道，那個時候的我，一定聽不進任何的話！」
「炎烯……」蕭惠陽感歎的歎息一聲。「這些年，我一直到想辦法找你父親。可一直，都找不到啊。十幾年都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不管他怎麼樣，我們總會找到他的。」季炎烯語氣堅定的說道。
「希望吧！」蕭惠陽輕歎一聲。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對季炎烯說道。「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不過現在既然提起了，那就告訴你吧。炎烯，我準備過幾天，再出門去找你爸。有人說，在老家那邊，看到過他的樣子。」
季炎烯皺了下眉，說道。「你什麼時候去？」
「大概三天左右吧。怎麼，有什麼事情？」
「嗯。過幾天公司會舉辦一個慶功宴，到時候，漫漫她們都會來。我想到時候……」季炎烯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蕭惠陽，從季炎烯臉上的那抹可疑的紅暈上，看出了門道。「你小子，也不傻嘛！」她捶了季炎烯一拳，笑的異常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