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棄妃請留步 第4卷 197
    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雲沁雪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去,原本躺在床榻上的男子,醒了過來,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然後,用力的咬咬嘴唇,與此同時,一陣輕微的疼痛,霎時傳來,是真的,他真的醒了,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象。

    但是,蒼白而虛弱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的怒意,隱隱透著恍惚的眸子,閃動著刻骨銘心的痛楚,卻被他穩穩壓抑到理智邊緣,轉瞬,就讓那抹沉痛之色,便在眼中消失不見。

    但是,當他的目光,掃向蕭輕寒時,那眼神,卻是那麼的不悅,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般,那一瞬,好似有刀光劍影閃過,帶著不輸給暴風雪的寒顫冷凝。

    這一刻,得知他醒來的欣喜,一瞬間,也凝成了冰,她下意識掙開,蕭輕寒的懷抱。

    縱使要離開東陵弈桀,可是,這是她的決定,與蕭輕寒無關,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誤會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她不能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水火不融,再一走了之。

    東陵弈桀胸口傳來澀澀的裂痛,傷口隱隱滲出了鮮血,喉頭像是著了火般,彷彿血液都沸騰起來,把人焚燒殆盡,他皺緊濃眉,不悅的瞇起眼眸,心底緩緩湧起森冷的寒氣,不由回想起夢中的畫面,也是像這般,兩個人站在他面前,相攜並肩離去。

    這些天來,他在昏迷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到她跪趴在地上,雙手捂著小臉,痛苦的哭泣,然後,他看到,她被一個男子,溫柔的扶起,漸漸的,她不在哭泣,緩緩抬起手,將手交予那個男子時,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那幅畫面,是模糊的,可是聲音,卻是無比的清晰,她說,她要離開他,那個聲音,像針扎,一點一點,消彌他的意志,將他的理智,攪得一片狼藉。

    最後,兩人相攜離去,毫不眷戀,那一瞬間,他心痛得無法吸呼,可是,無論他怎麼追逐,怎麼叫喊,她聽不到他的聲音,而他,也永遠夠不到她,痛苦像無邊無際的海水蔓延。

    多希望,這只是一個夢,能快點醒過來,遂然從心痛中驚醒,當他睜開眼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牢牢的抱緊她,讓他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一定不知道,當睜開模糊的眼眸,看到的卻是她和蕭輕寒摟抱的身影,他的心,有多痛,她一定不知道,見她毫不保留的,表現出對蕭輕寒的讚賞,他的心,有多妒嫉,她一定不知道,他多渴望能呵護她到永遠,只希望時間,凝固在兩人最美好的那一刻……

    雲沁雪本想平靜的等他醒來,可是,此刻的情形,好像不容她做這般奢望。

    偏偏就如此恰巧,如果是第一次,可以說誤會,第二次,可以說是巧合,若是第三次,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合理的解釋,讓他相信?

    東陵弈桀眸中的光芒,好似凝結成了寒冰,他沒有看雲沁雪,而是將寒鷙的目光,對上了蕭輕寒,冷聲喝道:「蕭輕寒,她的我的王妃,你這樣隨意摟抱,試想置本王於何地?」

    蕭輕寒的舉止愈發溫文爾雅,眸中閃動著幽深的光芒,似啟明星一樣明亮奪目,似笑非笑的說道:「蕭某的確有失禮不處,不過,剛才一舉,卻也是情非何已……」

    東陵弈桀不禁大怒,他居然說得如此挑釁,當真是不把他當在眼裡,語氣也變得冷凝起來,厲聲道:「蕭輕寒,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取你性命?」

    雲沁雪眉心一皺,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道:「剛才我不舒服,是輕寒好意扶了我一下,並非做了什麼苟且之事,況且,是他救了你的性命,你怎可如此說話?」

    東陵弈桀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的確,這份恩情,他不想欠下,也已經欠下了,可是,一事歸一事,他對他的妻子,存有非份之想,難道,他連憤怒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雲沁雪微微皺眉,深深的吸氣,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不悅壓下,抱歉的看了蕭輕寒一眼,淡淡道:「輕寒,這裡交給我,你先走吧。」

    蕭輕寒微微側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浮起一絲憂色,但是,領會她的眼中,傳達的意思,不由歎了口氣,微微頷首,拂手一笑,道:「那好吧,輕寒先行告退,若是有什麼事,只需派門外的婢女,通傳一聲便可。」

    雲沁雪微微點頭,回以一笑,神情中露出一絲感激,他總是如此的體貼,如此的溫柔,在恰當的時候,給予她最合適的回應。

    她如此維護蕭輕寒的舉動,被東陵弈桀盡收眼底,心頭彷彿有把無名火,越燒越旺,伴著一股名為妒嫉的情緒,在胸腔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只覺被貫穿時的劇痛,這一刻,又突然襲了過來,隱約比當時的痛苦更甚,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他沉冷的臉龐,微微抽搐起來,半晌,面容才恢復鎮定,他深吸一口氣,朝她伸出手,挑釁的眼神,瞟向蕭輕寒,薄唇輕啟,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雪兒,過來。」

    雲沁雪為難的蹙起眉,可是,她卻發現,在面對蕭輕寒時,他總是變得這樣不自信,彷彿,蕭輕寒要將自己搶走一樣,想到了這,她不由一怔,自己怎麼也開始胡思亂想了。

    蕭輕寒將眼前幕幕皆收入眼底,唇角浮現一抹無奈的笑,擺手示意道:「蕭某告辭!」隨即轉身,身姿優雅的走了出去。

    雲沁雪見蕭輕寒離開,似鬆了口氣般,舉步緩緩來到床頭,就在這時,她的手臂,猛地受到一股拉力,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緊緊地擁住她,對方的氣息紊亂,或許是疼痛,或許是激動,或者是害怕,她消失一般,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微微一歎,垂落在床邊的手,緩緩的抬起,安撫上了他的背部。

    東陵弈桀感受到她細微的動作,深幽的眸子裡暗潮洶湧,心底湧起一股異樣的情潮。

    不知怎麼了,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懸在半空中,根本落不到實處,就連將她緊緊的抱住,都沒有一絲安心的感覺,這是怎麼了?

    良久,雲沁雪歎了口氣,低低的開口:「王爺,可以放開我了麼?」

    東陵弈桀微微一怔,手指緩緩鬆開,又漸漸收攏,極為不捨的放開,他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而雲沁雪心中懷著不安,也不知道,她的解釋,他聽不聽得進去,「我和輕寒真的沒什麼,他是個正人君子,請你不要誤會他……」

    聽到她維持的話語,東陵弈桀驀地揚眸,心裡雖然無比的妒嫉,可是,卻不得不強忍著那股酸楚,低低地道:「好,我信你……」

    雲沁雪微微一愣,驀地抬起頭來,聽到他如此肯定的語氣,以及出乎意料的平常反應,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接口,只是垂著頭,默默的拿過軟忱,墊到他的背後。

    東陵弈桀靠坐在床頭,俊美的臉龐,蒼白而冷凝,深黑的雙眸中,帶著幾絲沒有掩飾的痛楚,看著雲沁雪垂眸的側臉,目光閃過幾絲複雜。

    半晌,他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卻依然磁性好聽,「我餓了……」

    雲沁雪驀地抬起頭來,唇角隱隱浮現一抹極淡的笑,轉瞬即逝,這明明是人家的府邸,他卻像在王爺一樣,一點也不客氣,抿了抿唇,輕聲應道:「知道了,一會就好。」

    說話音,人已經到了門外,丫鬟們聽到吩咐,便迅速張羅起來。

    沒多久,雲沁雪就端著一個食盒,緩緩走了進來,她將盒蓋打開,端出裡面的清粥,放到桌上,回眸看著他,唇角浮現一絲淺笑,淡淡道:「御憬,我……」

    話語一頓,她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喚了他的名字,面上微微一赧,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東陵弈桀不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難以言喻的狂喜。

    暖陽之下,雲沁雪清澈的眼底,閃動著淡淡的憂愁,她清楚的明白,兩人相處的日子,不多了,就讓她再平和一點,像正常的夫妻一樣,度過這幾天吧,最後的一點心願,是不想讓兩人最後的記憶,變成劍拔弩張的對峙。

    東陵弈桀微微一怔,被她的笑容炫了目,掃了一眼桌上的清粥,霸道的開口:「喂我。」

    雲沁雪搖了搖頭,真是拿他沒辦法,隨即,將碗端到他跟前,伸手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這才將粥放到他唇邊,香氣裊裊,她的嘴唇,帶著淡淡的慘白。

    看著他這個模樣,東陵弈桀的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刺痛,微微啟唇,張口將粥吞下,醇香入口,香甜得就像剛才,她嘴角的淺笑。

    她一勺一勺的餵著,他一口一口的吃下,直到整個粥盅都空了,似乎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吃完了,雲沁雪不禁愣了一下,正準備起身收拾,就在轉身之時,手卻被握住了,他掌中的溫熱,一絲絲的傳了過來,剎那間,心被雷擊了似的,猛然一顫。

    雲沁雪驀地回頭,他的眼眸,黑亮如空中的繁星閃爍,不好意思的別開眼,似命令,似請求的說道:「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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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最近因為諸多原因,更新總不太及時,此章多寫一千,了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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