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棄妃請留步 第4卷 155
    梨花苑的廂房外,棋兒和畫兒佇立在兩側,二人守了幾個時辰,不免有些睏倦。

    畫兒見四周無人,忍不住捂唇,打了一個呵欠,手還未放下,眼角瞥見迴廊上,走來一個黑色身影,身形頎長挺拔,心中不由一驚,忙放下手,垂下頭,規規矩矩的站好。

    東陵弈桀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前,棋兒和畫兒趕緊俯身請安,他淡淡的頷首,棋兒會意,連忙替他打開房門,他低頭走了進去。

    遠遠的,就見雲沁雪伏在軟枕上睡得香甜,身上搭著緋色的薄褥,清透雪白的裙擺,順著床簷逶迤而下,她勾著脖頸,隱隱可見俏肩,露出了優美弧度,雲紋錦繡的緞面,有細細流光閃過,映在她的臉上,愈發顯得白皙如玉。

    也許是因為天氣悶熱的緣固,她的手腳均露在外面,他微微皺眉,轉頭,看著伺候的書兒,正在打盹,眸色不禁暗了幾分。

    書兒尚在夢中,感覺有人拉她,緩緩睜開眼,瞧見身側站著的一襲黑影,頓時醒了大半,驚的額上滲出冷汗來,慌亂的站起身來,正要開口請罪。

    東陵弈桀伸手示意,緊皺著眉,目光冷厲的望著她,轉臉,朝門外看了看,書兒這才如蒙大赦,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東陵弈桀走到床邊,伸手替她拉蓋好薄褥,眼底浮現一絲暖意,看著她香甜的睡顏,不自覺的勾唇淡笑,神情甚是專注。

    沒多久,雲沁雪幽幽轉醒,昏黃的燭光,溫和不刺眼,照的床帳上的花紋脈絡,清晰可見,她稍稍抬眼,見身側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上的黑色衣袍,被燭光一照,彷彿籠上了一層碎金的光芒,光暈將他的臉部輪廊,勾勒著越發俊美冷峻,散落在肩上的髮絲,順滑如綢緞,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雲沁雪不禁有些吃驚,身子微微向後傾,輕聲喚道:「王爺……」

    東陵弈桀凝眸望著她,目光幽深似海,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藏著洶湧的波濤,注視她良久,抬手,拂去她額上滲出的細汗,這才緩緩勾唇,低聲道:「嚇著你了?」

    雲沁雪身體微微一怔,心中複雜,搖了搖頭,他微微瞇眸,薄唇輕抿,似笑非笑的臉上,浮現一絲柔意,雲沁雪感覺手腕一緊,整個身體依進他中,他有力的臂環到腰上,只覺灼熱萬分,一時間,兩人都未曾說話,靜寂的房內,可以清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她光滑白晰的手臂,搭在他的頸上,肌膚相貼,帶來一層暖意,隔了半晌,才聽到低沉的嗓音,從頭腦上方淡淡傳來:「身子還疼麼?」

    雲沁雪心中一暖,稍稍抬起頭,低聲道:「好多了。」

    東陵弈桀瞇了瞇眸,微微垂首,炙熱的目光,落到她柔軟的唇上,燈光下散發出紅潤的色澤,他驀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頷,正欲吻下……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琴兒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雲沁雪不覺鬆了口氣,可是,看到琴兒手中的墨色藥汁,不由皺緊了眉。

    東陵弈桀見狀,從琴兒手中接過藥碗,淡淡道:「退下吧。」他眼波含笑,將碗移到她唇邊,剛才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討厭,心中不免起了逗弄之意。

    雲沁雪黛眉輕顰,挪開唇,抬眼看他,抱怨地道:「我身體已經好了,能不能不喝?況且,這藥太苦,弄得我都吃不下東西。」

    畢竟自己懷著身孕,藥喝多了,總歸是不好,最主要是,這次的藥,出奇的苦,每次喝都是勉強自己,生了病那是沒辦法,可是,現在好好的,幹嘛還要喝呢?

    東陵弈桀挑眉看她,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神情卻很嚴肅,冷聲道:「不行。」

    雲沁雪聞言臉皺成一團,只聽到他淡淡出聲:「上官澈開的藥量是三天,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事,但是身子是否全好,尚不自知,鞏固一下,也是應該的。」

    雲沁雪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那藥實在太苦,到現在,舌尖都還殘留餘味,見他神情認真,不由歎了口氣,低聲道:「等下讓琴兒拿些冰糖過來。」

    東陵弈桀見她如此,唇角勾起一抹笑弧,幸災樂禍的問:「真的這麼苦?」

    雲沁雪皺了皺眉,恨恨的瞅了他一眼,伸手去接碗,東陵弈桀不由輕笑出聲,喜不自禁的在她臉側一吻,端起藥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向下……

    他的俊美的臉龐,迅速的湊了過來,眼底帶著得逞一般的光亮,薄唇輕抿著,近的呼吸可聞,雲沁雪尚未回神,他已經吻了下來,舌尖交纏,苦澀的藥汁,順著舌滑入喉間,氣息糾纏,加深吻的力度,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瞬間變得燥熱起來,讓人幾乎窒息。

    一吻結束,如法炮製,一碗藥,如數的灌進她口裡,放下手中的碗,東陵弈桀的臉上浮現笑意,手臂圈住她的纖腰,薄唇在她唇上,淺淺流連。

    雲沁雪一直憋著氣,面色染上一層緋紅,得到喘息的剎那,忍不住別過頭,捂唇嗆咳起來,而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樣子有些凶神惡煞。

    他只覺那模樣,可愛得緊,戲謔的勾了勾唇,將她攬進懷中,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讓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雲沁雪掙了掙,想到現下的處境,便停了下來,忽地,眸中浮現一絲狠色,低低地道:「王爺,你可有查出殺害初蕊的兇手?」

    東陵弈桀深吸了一口氣,眸中的厲芒一閃,沉默半晌,沉聲道:「此事是繡心所為,不過,事情卻是因我而起。」

    雲沁雪心口猛地一震,果然是她,雖然有預感,但是,她卻不願相信,可初蕊終究是死了,自己種下的禍根,自食了這惡果,怨不得別人,不知不覺間,臉上已是一片冰涼,濕濕的液體,流入口中,澀如苦膽,良久,才低聲說道:「我要將初蕊厚葬。」

    東陵弈桀點頭頷首,眸子變得幽暗深沉,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當日,我為洩一時之憤,將她拔舌,你是不是恨極了我?」

    雲沁雪抿唇不語,神情剎那間黯然,眸中的複雜情緒,是恨是怨,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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