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採擷 真相 第四十七章   默契
    子落如願的出了宮。

    當她站在子玉面前的時候,誰也沒有旁人想像中的驚訝。

    子落出現子玉視線中的時候,子玉正在自家的花園裡收著曬好的草藥。低垂著頭,輕笑了一聲。「你來了?」

    「嗯。」子落也不多說什麼,走到他身邊,幫他收著藥草。

    子玉很自然的讓她來搭下手,而且不時的告訴她應該怎樣分類。子落輕點頭,然後順應他說的去做。仿若她千方百計要出宮的目的,只是為了來給子玉收藥草一般。

    忙活著不少時間。兩人才總算把這些藥草收好,子玉拍拍手,才笑吟吟的抬起頭來看向子落。「走吧,請你喝杯茶。」

    不問。不答。只是自覺地跟在子玉身後。

    片刻後,院子裡。

    一盤棋局被擺開。淡雅的清茶傾斜著流進兩隻上好的瓷杯中。茶水倒好之後,下人無聲的退去了。只留下對弈的二人。茶香四溢。

    子落伸手要拿黑子,卻被子玉搶了先。無聲的笑著努努嘴,示意子落拿了白子。

    黑子落。「為何執意於它?」問著不明,聽者卻清楚的很。

    「黑白有分,正邪有序。不是麼。」子落不緊不慢的回答他。

    子玉輕笑出聲,不以為意。「世間的黑白,江湖的正邪,不全憑上位者一句話麼。若他是正,這江湖則正,他是邪,這江湖是邪也正。」

    「呵。這倒是有幾分道理呢。」白子落在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卻暗藏殺機。

    「你看。」子玉在白子旁邊緊貼著落下一枚黑子。「這白棋也會殺氣四溢的,不是麼。」

    子落挑眉斜睨他。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茶香沁入鼻喉。香甜的水觸到舌尖,卷嗜著味蕾,夾雜著香幽的氣息襲入口腔。「好茶。」此話絕非客套的虛誇。

    「你喜歡?」子玉倒是很稀奇的挑挑眉,然後勾起嘴角。「待你下次來再請你喝。」

    子落也不推辭,直接答應。「好。」

    「不說說你來的目的?」子玉收了幾顆白子後,終於問到了正題上。

    沉默了半晌之後,子落淡淡的開口。「你會不知?」

    「你不是要說?」你退我進的太極打的剛剛好。

    「我以為心思縝密的七皇子無所不知。」實在聽著不像是誇讚。

    子玉無聲的笑著,歎口氣。「你才是那個七竅玲瓏心的人。」冷眼看著子落收走那屬於自己的一大片黑子,沉下聲。「有時讓人覺得,你並非冷情,並非無情,反而是多情。」

    子落此時對這話來了興趣。「哦?此話怎講?」

    「你沒聽過麼?多情者必最無情。」

    「那倒是我孤落寡聞了。」

    子玉聳聳肩,不可置否。

    子落扔了白子。「是盤和棋。」然後便不肯再落子了。

    子玉倒也不勉強。自顧自的擒了白子落下。自己和自己對弈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子落抬頭看他。「還需要多久?」

    「我說過了。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究竟要等到何時?」子落的嗓音中竟有絲焦急和不耐。

    子玉扯了扯在嘴角,不急不緩的出聲。「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子落輕喃著這兩個字。

    「是啊。」子玉緊盯著棋盤,一邊落子還不忘一邊補充道。「你不是在害怕麼?這麼著急逃離皇宮。這不是你的作風。能讓你這麼著急的,不是害怕是什麼?」

    子落凝眉,沉默了。

    是了。害怕。確實是害怕。怕什麼呢?是怕再一次和風無痕刀劍相對麼?他說了。自己也說了。再見的時候,便是敵人。他不會心軟,自己也不會手軟。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你死我亡了。

    子落在心裡問自己。其實是不想的吧。答案是肯定的。是不想的。那麼,又能怎樣呢?逃了那麼久,逃了那麼多年,也僅僅是逃開了一步之遙而已。就連這盤棋局也沒有跑出去。他步步緊逼,自己便只能不停的逃亡。

    那麼,著急出宮又是為什麼呢?是了,怕他再什麼時候,一個不經意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了。真正刀劍相對的時候。面對那個曾在自己生命裡佔據大多數時光的男人,縱然是冷血冷情的冰蓮,也沒有把握會硬下心腸真的殺了他。更何況是現在的子落。

    不可否認的,不忍已經在心底蔓延了。所以才會怕,所以才想逃。所以今日才會出來見子玉。因為他應過她,會把她帶出皇宮。

    子玉看著久久不說話的子落,最終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回去吧。至少面對完下面這場災難。是走是留你再自己決定。不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幫你。」

    子落皺眉看他,許久才冒出一句。「若我還是選擇走呢?」

    「我幫你。」子玉優雅的飲了口茶。「不過只有死人,才能出宮。」

    「我知道。」子落輕點頭。目光再次落在子玉的身上。「只是,若被人知道,你這個王爺,只怕再也做不下去了。」

    子玉微笑著看向對面的女子。「落兒何時慈悲起來了?能利用的時候便要利用,這不是你說的麼。」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落兒不會以為,我做不成這王爺,便在這世間活不下去了吧。」子玉的目光變得悠遠。「若有的選擇,我倒真不想做這王爺,恐怕還輕鬆一些吧。」

    子落的目光十分疑惑。「有時候,我覺得你才是宮中最危險的人。」

    「為何?」

    「似乎別人的行蹤你都知道。可你自己卻又那麼神秘,心思不可捉摸。」

    子玉調笑著。「此話怎講?你又如何得知我知曉別人的行蹤?」

    子落瞇起眼睛。「我記得我從未在你面前說過那句話。那麼,你又如何得知?」

    「啊。」子玉含糊其辭的微笑。「也許,這就是你我的……默契吧。恰巧,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沉默了半晌,子落倒也不揭穿他。「那還真是難得的默契。」

    子玉輕輕搖頭。「落兒,其實我們是物以類聚。你有多危險,我便有多危險。回去吧。等到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幫你。」

    半晌不語。子落最終還是站起身來。拭了一顆白子落下。然後輕聲道。「七哥,子落一直將你當做知音的。」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子玉愣愣的坐在那裡,許久才長歎一聲。「知音啊……我也曾這樣想吶……」然後目光落在棋盤上。輸贏已定。黑子。輸了。

    子玉輕笑著將棋子全部撫落在地上。黑子和白子相繼跌落在地面上,蹦跳著撒了一地。苦聲低吟。「落兒啊落兒。好一片七竅玲瓏心啊。不是多情,果真無情吶。」

    話音落。有一白衣人屹立在了子玉身後側,恭敬的行禮。

    「少主。」

    「還差多少?」

    「稟少主。還差兩味。」

    「繼續去尋。要快。」

    「得令。屬下告退。」

    風吹過樹梢。輕柔的撫下了一片綠油油的葉子。年華早逝。

    (寒玉有事要出遠門了。要在外面呆好幾天。恐怕不能保證每日一更。但是我會盡早回來的。希望大家繼續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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