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棄妃 強力推薦蝶的新文《傾城罪妃》! 若不相知,何必相守?
    這種突然爆發出來的沉默像是一張網,緊緊地捆在每個人的心上,緊致得讓人窒息——

    望著這滿屋子亂成一片,隱隱要起的風波,若惜深深吸了口氣。

    他,真的來了,會信自己麼?

    俄頃,急速而又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咚咚的聲音宛若敲在人的心上,傳出一片紛亂如麻的心緒。

    他,是在意的。

    心亂了,所以,腳下的步伐才會亂了。

    他不是個合格的夫君,應該會是個合格的爹爹吧,看著湛雲落滿眼傷痛、髮絲凌亂散在肩上。

    她的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傷。

    從眼神中就看得出,他是個喜歡孩子的男人,雖說,浪跡花叢、風流浮浪,可是,在看到地上那已經毫無氣息,渾身冰涼青紫的死胎時,他頎長的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一雙修長的手緊緊握著,綻出虯然的青筋。

    一個跨步上去。

    溫柔地……溫柔地……將那死嬰抱於懷中,用寬大的袖子掩好了他。

    「王爺,請為小世子做主!」

    「王爺,請為小世子做主!」

    「王爺,請為小世子做主!」

    ……

    一干小婢早已按照上官芊的吩咐開始哭泣祈求,將「罪魁禍首」風若惜圍在當中,憤怒地看著她。

    只是,目光不敢與她對視,只敢盯著她淺碧的群裾。

    湛雲落輕輕地撫摸著死嬰稚嫩卻滿臉血污的小臉,喉嚨一陣咯咯作響,墨黑的眸子彷彿冬夜星空下狹長的黑寶石,淡淡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水汽,久久不曾說話。

    天青色的袍子盡染血污,他也不覺,就那樣緊緊抱著死嬰,恨不能將他揉進骨血。

    週身溢出來的濃殤,所有人都不忍卒。

    若惜靜靜地看著他,似隔著千年的距離,又彷彿他那張悲絕的臉就在眼前,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傷,看見他的痛。

    連他碎裂的心跳,似乎都能聽聞。

    「來人——」

    良久,他沙啞著嗓子沉聲開口,聲音寒冰般凜冽,「將這屋裡所有的丫頭,全部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丫頭們駭得花容失色,不知所為何事,齊聲喊冤。

    湛雲落冷冷地道:「小世子不過三月有餘,如何能禁得住這地上的寒涼,你們竟由著他就這麼不著一物的躺著。二十板子本王打得不對嗎?」

    他鳳眸半瞇,冷戾地一掃,十幾個丫頭全都變了臉,臉色煞白。

    「小世子生出來就是死胎啊,他怎會知冷暖?」

    有個不甘心的啡衣丫頭哭著脫口而出,天哪,二十板子下來,她嬌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不要,不要!

    湛雲落冷然一笑,淡淡地道:「他不知冷暖,難道你們也不知冷暖嗎?倘使你們有半點慈悲,就不會任他像個沒父沒母的棄兒,孤獨無依地躺在這冰涼的地上。本王的小世子已經累了,需要休息。你們,去領板子吧!」

    啡衣丫頭還要辯解,旁邊一個年紀大點的小婢狠狠瞪了她一眼,生怕說出不該說的,她這才狠狠咬著唇把到了嘴邊的話嚥回腹中——是側妃娘娘要她們這麼做的,她們又何罪之有!

    頃刻間,一群膀大腰圓的家丁走上來,將花枝凌亂、哭喊求饒的丫頭們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想起木棍狠狠打在肉上,辟啪作響和淒厲哭喊的聲音。

    湛雲落脫下長袍溫柔地將死嬰包好輕輕交給身後的柳長風,深深睨了若惜一眼,然後大踏步地走進內室。

    若惜卻為這一深深的一眼寒了心

    孤獨寂寥,在空曠的大廳中失去了方向。

    他的眼神裡面,沒有信任,有的只是殺意與肆狂的悲痛。

    原來……

    呵,在這樣的時刻,他仍然會直覺的選擇不相信!

    縱然是將鳳凰朝日鎖在她的身上又有何用?

    不相知、不相惜!

    沒有信任的感情只如浮水飄萍,毫無根基,一陣風,就可以吹散的無影無蹤。

    鳳凰朝日,怕也只是他一時的興起。

    因為得不到,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求取。

    男人的本能而已!

    苦笑著,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看著若惜眸中漸漸變冷,柳長風微微搖了搖頭,心裡說:王爺啊王爺,你這又是何苦?

    縱然是要保護她,也不必用這種反噬己身的方法,傷在她身,痛在你心,何苦來著?

    一萬種方法,偏偏選擇了最慘烈的一種,如果這樣的付出,收不到回報,只怕人間六月飛雪都昭雪不了你大海般深沉的委屈!

    只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這個當口愛上她……

    柳長風半垂著眼瞼,看著屋外的寒風刮進來,拂動的自己衣袂飄飄,心裡很不好受。

    男人再大度,心也會受傷的,離王殿下究竟要怎樣的隱忍,才會平靜地面對她的冷淡,這個除了一雙眼睛明澈無比的素淡女子,就真得值得他如此付出嗎?

    內室斷斷續續傳出上官芊嚶嚶的哭泣聲和湛雲落沉痛壓抑的安慰。

    大廳中則一片肅靜沉默,這種突然爆發出來的沉默像是一張網,緊緊地捆在每個人的心上,緊致得讓人窒息。

    俄頃,湛雲落從內室一步步地走出,眉眼間的疲憊與沉痛擰得眉毛都鎖到了一起。

    他緩緩在上首的梨花椅上坐定,沉沉地看著大堂上如一枝遺世獨立的清菊般靜靜站著的若惜,幽幽開口道:「風若惜,你還有話說嗎?」

    若惜心口一痛,錚然看著那張高高在上的臉,被淡淡的冷輝籠著,說不出的冷酷、高貴,彷彿劃過千年長河的離殤一下子湧上了心田。

    不知為何,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她陡然生出一種薄怒來,淡淡的,籠於胸腹之中,揮之不去。

    他既已認定了事實,又何必在這裡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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