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蘇君無拉著簫兒，拔腳就追了出來，三步兩步奔到端木風夜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
「皇上，臣妾知道誰是兇手！」
簫兒臉色一變：「娘娘？！」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她不攪和這趟渾水不行嗎？！
「你知道？是誰？」
端木風夜生生剎住腳步，眼神很可怕：
莫非她真的知道什麼？
「是劉夢妃，一定是她！」
除了她，還會有誰？
她那麼想當皇后，這後位卻偏偏被韓纖纖搶了去，她從一開始就不服、不甘，視韓纖纖如死敵，不是她給皇后下的毒才怪！
「你－－－不得胡說！」
端木風夜眼睛亮了亮，卻叱責起來，「此事尚需進一步查證，真相未明之前，你別亂說話，知道嗎？」
是的，不會是別人，一定是劉絲瑤。
就算不是她親自下的毒，也一定是她指使的，她絕對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太后就是幕後主謀。
端木風夜冷笑，劉絲瑤，太后，你們這是在逼朕！可惜，你們錯了，朕絕不會立這樣的狠毒女人為後，絕不會！
「皇上－－－」
搞什麼嘛，一定是劉絲瑤做的，皇上幹嘛不信？！
「君無，皇上說的有道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別添亂。」
簫兒拉住她，希望她能明白，這事非同小可，千萬不能衝動行事。
「簫兒，你說，一定是劉夢妃，對不對？她那麼壞，老跟皇后娘娘過不去，她害死皇后娘娘，她就可以做皇后啦，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人家不讓她說，她反而越說越有勁了。
對，這事兒是明擺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下的手。
可惜，沒有證據。
皇后娘娘被毒死的事一夜之間傳遍整個皇宮，朝野震驚。
「皇上，臣以為應當徹查此事，還皇后娘娘一個公道。」
太傅葉紹得吃驚而痛心，韓纖纖也算得上德行無虧，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實在是可惜了。
要你說？
端木風夜握緊了兩隻手，不查明白這件事，他不會甘休。
可是，什麼都查不到。
從昨天開始，他就命程據詳加查證，結果是，從他開出藥方，到樓新前去抓藥，再到後來煎藥，然後端給韓纖纖服下，從始至終，一點破綻都沒有。
沒有一個人承認毒是自己下的（當然不會承認），也沒有人能說出來有什麼可疑之人在寧澤宮出現過，兇手的本事真是太厲害，這件事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無跡可尋。
「朕當然會查，而且朕已經在查。」
那些人不是不承認嗎，他已命刑部把所有與此有絲絲干係的人都抓了起來，嚴刑拷問，早晚有人會說實話的。
劉溪陵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發，神情略有些不安。
韓纖纖被毒死之事，他事先並不知情。
自從劉絲瑤告訴他，元妃有意讓皇上廢相，他就又氣又小心，沒怎麼敢做大動作，怕的就是有什麼把柄落到皇上手裡。
不過，他還是多少猜到一些，放眼整個後宮，有膽子做這事的，恐怕沒有幾個。
而自家女兒搞不好就是其中之一。
「葉愛卿，皇后已歸天，宜早日入土為安，一切就勞煩葉愛卿了。」
天這麼熱，韓纖纖的屍身也不能一直放著。
「是，皇上。」
「一切就按照祖制而辦，將皇后葬入皇陵，還有，火速召國丈大人回京，朕親自向他交代這件事。」
江西巡撫韓子平大概說什麼也想不到，自己女兒只不過享了兩個月的皇后之福，就撒手人寰了吧？
「遵旨！」
下朝之後，群臣心情都有些沉重，出了殿門也未做更多交談，各自離去了。
本來以為皇上轉了性子，立了皇后，宮中就可以太平的。
沒想到，越來越亂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端木風夜一直在想著蘇君無說的話，他知道，劉絲瑤肯定就是兇手。
但是一樣的，他苦於沒有證據。
所以他必須沉得住氣，先不能去問太后或者劉絲瑤，以免打草驚蛇，或者被她們給反咬一口。
「該死！四弟，你怎麼還不回來？」
端木風湛一不在，就出了這樣大的事，他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他卻離他那麼遠。
這人，這個時候想起人家的好了。
其實邊境上並沒有真的起戰事，只不過那附近經常有鬼鬼祟祟的人出沒，守城將軍懷疑是古井國的探子，因而才上報了朝廷。
端木風湛去到邊境之後，每日巡視，叮囑他們加緊防範，不可鬆懈。
如果情形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棲鳳宮裡一片凝重，劉絲瑤跪在太后面前，雖低著頭，眼神卻是得意而殘忍的。
「絲瑤，你怎麼能這麼大膽，不來問哀家就－－－」
太后都氣成這樣，還不捨得動她一下，也太疼她了吧？
「太后，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原來，真的是她。
當然，她並沒有親自在韓纖纖的藥中下毒，只要隨便買通一個內侍或者宮女，這事兒就辦成了。
而且，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事實上她做得很成功，至少到目前為止，端木風夜還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絲瑤，你、你叫哀家說你什麼好！」
太后狠狠戳了她前額一下，擔心的要命。
端木風夜現在瘋了似的追查這件事，若是真的讓他查出點什麼來，就完蛋了。
「絲瑤，真的是你？！」
難怪劉溪陵才覺得右眼皮一直在跳，原來自家女兒真的闖下了彌天大禍。
「爹，小點聲，怕人家不知道嗎？！」
他們這樣害怕，劉絲瑤先前的得意之情也去了大半，沒準就有點兒後悔，下手太早，也太明顯了。
「絲瑤，你怎麼能－－－」
他怒極，揚手就要打。
朝中誰不知道，他一直想讓女兒當上皇后，而太后也是向著他的。
如今韓纖纖出了事，別說真的是劉絲瑤做的，就算不是她，她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算了！」
太后可捨不得，要是這一巴掌下去，還不把人給打壞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算打死她，又有何用？哀家想過了，絲瑤剛才說的對，反正皇上也沒有什麼證據，我們就不跟他承認，諒他也沒法子。」
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別的辦法。
當然，這個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現在看來，雙方都在等。
等著看誰先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