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生死線 終極較量 一五一、身陷龍潭(1)
    豪華氣派的老總辦公室在林驍的眼裡有了些陌生,他強烈地感到天河塑業的一切其實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然而當他回想起自己昔日的勃勃雄心和林家兩代人為公司拋灑的血汗時,他的心裡就有一種幾欲瘋狂的憤怒和不甘心。

    生產區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和亮如白晝的燈火,大部分車間已經停產,員工們正在進行著有順序的辭退,效忠林氏父子多年的兩位副總,許克簡和於志洋已於昨天晚上攜妻帶子乘夜航離開了習江。財務部長也在昨天倉促離開……

    這個有著數萬員工的大型企業,已經是舉目蕭然,淒涼一片。

    林驍把辦公室所有的燈全都打開,在接連吸了四支香煙之後,陰沉的臉上就忽然露出了可鞠的笑容。

    再過十分鐘,藍菲就來了!

    雖然對於藍菲,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激動和狂熱,但最近他一直在自我讚歎,他讚歎自己的精神和靈魂境界已經達到了把別人的幸福和自己的幸福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他很樂意看到藍菲在順利完成神聖的使命之後,勝利回到國際刑警的隊伍裡去,那樣的話他也同樣會感到開心和欣慰。

    現在,他對藍菲別無所求,他只想盡可能地和這位曾讓自己意亂情迷、愛之入骨的女性多見幾次面,多說一些話,並且祈禱上蒼,保祐藍菲一路平安。

    可是當藍菲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卻又不可抑制地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因為他驚訝地發現,藍菲今天竟然是一襲雪白的長裙。

    「你……」林驍瞠目結舌地無法把驚愕的目光從嫵媚多姿、青春爛漫的藍菲身上移開。

    藍菲笑靨迷人的俏臉在燈光下顯得越發燦爛,她微微歪著腦袋,沖林驍極具挑逗地眨了眨眼睛:「怎麼?我嚇著你了嗎?」

    「呃,……沒有沒有!」林驍好容易才愣過神來,習慣地給藍菲讓座。

    藍菲卻並沒有落座,而是徑直走到了他的跟前:「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穿裙子的樣子嗎?今天我可是滿足了你的願望哦?」

    林驍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感歎,下意識地想要張開雙臂擁抱她。但胳膊剛一抬起來,他的動作就戛然而止,於是他微張的雙臂就像是一對展翅欲飛的鳥的翅膀。

    鳥兒沒能振翅高飛,但意圖已經十分明顯。藍菲期盼的目光在有力地鼓勵著他,當他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之後,那溫熱的嬌軀就終於被他攬入懷中。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藍菲尖俏的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上,柔順清香的秀髮鋪滿了他寬厚的胸膛,「我承認我對你的感情,但我的職業卻決定了我們不可能走到一起……」

    林驍慘笑一聲,顫抖的雙手在她的香背輕撫:「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秘書,我們也無法成為眷侶……我命中注定要在悲慘和苦難中死去,生命既然不復存在,又何談愛情?!」

    他話音剛落,就感到藍菲的身子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彭科長已經把所有情況都跟我說了。」藍菲把身子從他的懷裡移開,充滿關切地看著他,「其實這件事情,你也不用背負上太大的壓力,天河的原材料走私案很複雜,你直到現在還能夠留在這裡,從態度上而言,法律也會對你從輕處理的。」

    「從輕處理?」林驍淒然而笑, 「數十億巨額的走私,還能輕到哪去……算了,不說這些了,結果怎樣,我早就不在乎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

    「我?」藍菲奇怪地問,「我怎麼了?」

    「裝什麼糊塗……難道你不知道你們即將面對的犯罪分子都是些什麼人?」

    「當然知道。」藍菲傲然仰起了臉,「警察抓賊,貓逮老鼠,多正常的事啊,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是說,需要行動的時候,你要小心……」林驍忽然問,「聽說那夥人從香竹山上跑了,知不知道他們跑到了哪裡?」

    藍菲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彭科長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他們現在還在習江,就插翅難飛!」

    「太好了!」

    林驍不由地擊了一下掌,轉身去酒櫃裡拿出一瓶酒來,興奮地說,「我看這事很值得祝賀呀,你也好多天沒來公司了,喝兩懷怎麼樣?」

    藍菲苦笑:「還喝什麼酒啊,喝杯茶,說說話就行……」

    「喚,憑藍處長的海量,喝酒還不是跟喝茶一樣?來來來,咱們邊喝邊聊!」

    林驍說著,已經把酒和酒杯在茶几上一字擺開,還拿出了幾袋小吃。

    藍菲沒辦法,搖頭歎息著走到沙發前坐下,林驍把大燈熄了,仍像那次的暴雨之夜一樣,只留了盞落地檯燈。

    酒是洋酒,人是知音。高山流水,互傾心聲,提起那晚在星月酒吧的事情,藍菲說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在懷疑祁榮海了,並且進行過多次的跟蹤,但線索模糊,那晚其實是想去一探究竟的;而林驍看到的那個戴著蛤蟆鏡的眼熟男子,自然就是祁榮海,只是黑狼裝扮古怪,讓他一時沒有想得起來。

    這些現在都是小事情了,案情早已明瞭,說這些充其量也無非是敘舊而已。二人此時真正都想談的,還是彼此的情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管是國際刑警還是特級、頂級刑警,做為一名女性,藍菲其實被林驍深深吸引過,愛河之中也難免會為情所困。然而非常環境、非常職業和非常之人,使他們此時只能以理智約束自己的情感。

    「那些照片呢?」林驍再三考慮,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藍菲抿嘴一笑:「你認為我還會留著它們嗎?早付之一炬了。」

    「燒了?」林驍大感意外。

    「其實我知道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就是韋荷,雖然沒有面部寫照,但她頸後的一顆黑痣,卻讓我猜到了她的身份。」

    藍菲凝視著明亮的玻璃杯中那橙黃色的酒液,目光裡再次浮現出了深情,「明天陪我去看看阿勁吧。」

    「阿勁……」

    聽到這個名字,林驍的心裡登時一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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