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黑道):梵天一夢  第1卷 第十二回 看護
    韋震已經三天兩夜沒有合眼了。蝶影的神志依然恍惚,他始終陪在她床前一步也不曾離開。將女兒受傷的事情告訴了花容,並勒令她不可前來看望女兒。目前的局勢已經亂的過分了,她不能再出任何事情。同時提醒她最近若非很重要的事情,暫且不要出門,並且更要好好看住那讓人操心的韋容生。蝶影這裡一切有他。

    她是在什麼地方?身體輕飄飄的,彷彿身處雲端,這裡的景色美極了,嫣紅一片的花海,萬里無雲的藍天,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呢?遠遠的聽到有人在遙遠的地方呼喚著她,而當她四下張望時卻始終找不到一個人……

    呼喊聲漸近,她知道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蝶影,蝶影?」一遍又一遍,她終於聽清楚了,那是父親的聲音……

    「父親,你在哪裡?」有點迷糊的韋震忽然聽到了女兒迷離中的囈語。

    他猛然清醒,握緊女兒冰涼的手,俯身輕喚:「蝶影,我在這裡。蝶影,醒醒。」

    「我想留在您身邊,父親,你在哪裡啊?」她的雙頰蒼白消瘦,緊緊皺著眉頭。

    「快點醒來,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韋震眼圈微紅,女兒離開他之後,居然如此心存委屈。

    「父親,你在哪裡,你沒事吧?」蝶影的腦海中忽然重現父親被伏擊那一刻的驚心動魄,忽然看到一道白光,嚇出了一身冷汗。漸漸的,那白光不斷在眼前放大,再後來好像有模糊的人影出現。她的手逐漸感覺到溫熱的掌溫,不由握緊那分暖暖的安全感。

    「蝶影,醒了嗎?」看見女兒微睜的雙眼,韋震的眼中儘是喜悅的淚水。她能醒來,太好了!

    她終於看清楚了,父親慈愛的臉近在咫尺。細長的雙眼中包含著淡淡的淚光:「父親,你沒事吧?」蝶影清醒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訊父親可否安好。

    「沒事,我沒事。可你卻傷的這麼重。」韋震始終不捨放開她纖秀慘白的手。

    「只要您平安無事。我就算死了也值得。」她伸手擦拭著父親奪眶而出的眼淚,他能安然無恙真是梵天保佑!

    韋震抓住蝶影為他拭淚的手疼惜的放在唇邊,忽然出現一種錯覺。眼前的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只是個不惜為他捨棄性命的憔悴女子……

    「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半步,只許待在我身邊。」他管不了那麼多,只想守著蝶影,怕她會再出意外。

    「好啊。我還是喜歡和您在一起生活。」她扯出一抹淒美的笑容,讓韋震好不心疼。

    杜蓬聞訊趕來看望初醒的蝶影,並帶來一大束美麗的鮮花。蝶影羞澀的道了謝,並懇請父親幫她把花插好。

    「謝謝你,老兄。我又欠你個大人情,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杜蓬剛要講話,韋震忽然警覺的補充到。「蝶影除外!」

    「噢,我的上帝啊,我是決不會勉強蝶影的。我不能擁有她,難道還不能喜歡她嗎?暗戀是我的權利!」無辜就寫在杜蓬胖胖的臉上。

    是啊,何必終日誠惶誠恐?不能擁有她,還不能偷偷喜歡她嗎?愛意可以隱藏在心裡,只要不說穿,一切都能如常。他對待蝶影或許也該如此吧?

    季文輝進了病房,彬彬有禮的問候了蝶影。韋震同女兒輕聲交代了一句,便隨他出了房門。

    「事情辦的怎麼樣?」韋震淡淡發問。

    「越南人托人帶消息向我們示好,大有和談的誠意。他們同意讓出三個碼頭給我們用。」季文輝向上推了推金邊眼鏡,始終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季,我缺那三個碼頭嗎?你沒有按我的意思辦。我想要的是人命!」韋震的話語中透出幾分不悅。

    「他們已經承諾,將那天搞事的人交給我們處置。」

    「丟車保帥之舉。扔出幾個小嘍囉來抵命。他們以為我會輕易就此罷手?」

    「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越南人表現出和談認錯的姿態,我們……」

    「我知道,不必多講了。公私還是要分開的。蝶影的事是我與越南人的私仇。我是不會因此至社團大局而不顧。兄弟你放心吧!」韋震說著,又把玩起腕上的念珠,「阿季,還是要你費心壓制住」潛龍「,以防黎伯乘機將勢力做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蝶影受的委屈他們會加倍償還。只是時機未到,還需重長計議!」

    「那和談的事情?」季文輝低聲請示。

    「你以為我會同仇人和談?告訴黎伯,社團內這種大事還是由他全權出面。有你陪著他去,我放心。蝶影目前還需要照顧,我得陪著她。你要保證這裡絕對的安全。這就去辦吧。」韋震話一講完,給了季文輝一個不冷不熱的微笑,轉身進了病房。

    「蝶影,怎麼沒再睡一會兒?」韋震關切的問到。

    「我已經睡了幾天了,一直趴著。好容易側過身來。」

    「等我回來幫你嘛!」他擔心她背上的傷口。

    「沒關係了,我自己可以。」她怕父親擔心。其實傷口剛剛還被拉扯的生疼。

    「過幾天還是回家去修養的好。這裡的環境始終比較拘束。」他建議。

    「母親知道我出事了嗎?」她一連幾天沒消息,母親可能會很擔心。

    「我已經告訴她了,只是礙於時局不穩,擔心她出事,暫時沒應允她來看你。」韋震佇立在窗口,從窗簾的縫隙裡向外張望。醫院裡實在不是久留之地,連窗簾都不敢拉開享受陽光,稍不小心就會成為某部狙擊槍的活靶子。

    「季叔來這裡,是有什麼急事找您嗎?」她看的出季文輝不是專程來看望她的。

    「沒什麼,只是商量點小事情而已。我已經把他打發走了。你安心調養身體,其餘的什麼都不要想。我最近沒什麼事,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韋震算是給了女兒一個寸步不離的承諾。

    「父親,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殺你?」蝶影鼓足勇氣,終於將心中疑惑問出口。

    韋震深深歎了一口氣。既然她已被捲入其中,他也不必再隱瞞她:「是那幫狗急跳牆的越南人。不過,目前他們已經派人來同我們和談了。對了,那天你又怎麼會在那裡?」

    「說來也巧,那天我去村裡看望我救起的那個雙目失明的小女孩,誰知……」蝶影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父親細細講述了一遍。

    「傻孩子,多危險啊!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要我怎麼辦?」原來除了中彈受傷,她竟然還差點被兩個越南雜碎輕薄。等越南幫把那幾個混蛋交出來,他一定讓他們見識一下身處阿鼻地獄之中的痛苦,「以後不可以再獨自出去亂跑,知道了嗎?」

    「知道了。在潮州那天晚上,我和伯恩去了酒吧。對不起,父親。」蝶影以為父親還很在意她那天的晚歸。

    「你去哪裡都好,只是不可以再離開保鏢的視線,OK?。」這孩子難道不知道,作為父親他真正擔心的是她的人身安全嗎?

    「知道了。」可那天要是保鏢真的跟在她身邊,她還怎麼好意思依在伯恩的懷中,體驗甜蜜初吻的眩暈感覺呢?林伯恩最近一直找不到她,肯定急瘋了。

    「父親,潮州那邊公司的生意還好嗎?」她想先迂迴一下,再提林伯恩,以免太唐突。

    「呵呵,想知道林伯恩的消息了?」韋震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戲。蝶影有些慘白的臉上忽然顯現出紅潤的血色。

    「父親!又取笑我。」她嫣然一笑。

    「他頭一陣給家裡打過電話。我說你去了你母親那裡。這兩天我也一直沒有回去過,家裡的情況我還不知道。還是等出院後,你自己聯繫他好了。」韋震嘴角上揚,他覺得每當提起林伯恩時,女兒都是無比幸福的。

    「您不反對我和伯恩交往嗎?那天,我聽得出母親並不希望我嫁給他。」蝶影話語中摻雜著幾分哀傷和許些無奈。

    「只要你覺得幸福,我為什麼要反對呢?至於你母親,她只說不想你遠嫁,可沒說不想你嫁給林伯恩啊?要是伯恩肯到這邊公司任職,她還有任何理由反對嗎?」韋震覺得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任何時間,空間的問題,也就都不成問題了。

    「謝謝。還是您最疼我了。」蝶影小小的撒嬌給韋震睿智的眼中添了一抹多情的溫柔。她若不是他女兒該多好啊?而事實上,他卻只能如杜蓬所說,暗暗的愛慕著這上天的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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