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循著手機鈴聲,低頭一看不禁驚呼出聲,樹下一團模糊的黑影,儼然是坐著一個人。
「你是誰?」
「子、子墨?」
雨霏手撫胸口,低聲詢問。
夜幕中除了清脆的手機鈴聲,沒有任何回應。
雨霏深吸一口氣,狀著膽子走到黑影前,接著疏漏的月光,看到肖子墨倚靠著樹幹,已然昏睡不醒。
「子墨,子墨。」雨霏蹲下身輕輕搖晃子墨的肩膀。
子墨的頭隨著雨霏的力量無力搖晃,儘管兩人間有一定距離,可雨霏依然感受到子墨呼出的灼熱氣息。
蹙緊眉頭,雨霏伸手去觸摸子墨的額頭。
「哎呀,」雨霏驚呼一聲,掌心接觸處彷彿是一個滾燙的火爐。
「子墨,醒醒,你發燒了。」雨霏輕拍子墨的面頰,卻無法喚醒高燒昏迷的子墨。
一個小時後,子墨房間,家庭醫生郝大夫給子墨打了退燒針,又輕聲交代著,「退燒針打過後,他會出汗、口渴,一定要給他補足水分。」
「嗯,知道了。」楊伯和雨霏異口同聲。
「郝醫生,如果他始終不退燒怎麼辦?」雨霏有些擔心地問。
「嗯,要是炎症沒有消除,也許還會高燒,那就只能用物理降溫的方法了,畢竟退燒藥不能連續用,對了,你們會物理降溫嗎?」
楊伯搖頭,「不太明白,少爺很少生病。」
「呵呵,」郝醫生深有同感,「是啊,我也奇怪,子墨這傢伙壯得跟頭牛似的,這個家裡成員中,我幾乎沒有給他看過病。沒想到,這一年來,他變得脆弱了,我給他診病的次數居然超過十年的總和。」
楊伯也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雨霏,「少爺心事太重,所以容易受傷。」
「是啊,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得心來醫,這我可就束手無策了。雨霏小姐,我說的對嗎?」
「哦,哦,」雨霏明白二人話中調侃之意,訥訥無語。
「好了,我先回去了,子墨的病情不可掉以輕心,先觀察一晚,如果始終高燒不退,明早通知我,我給他聯繫醫院,做全面檢查、治療。」
送走郝醫生,楊伯輕輕走到雨霏身後,望著床/上高燒不退的子墨,柔聲道:「凌小姐,你也累了一天,讓大孔送你回家吧。」
雨霏俯身摸摸子墨的額頭,又伸手試探了一下頸窩,這裡更加灼熱燙手。
或許是雨霏的手有些涼意,子墨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聲,「冷~~」
「楊伯,勞駕你拿條被子。」
楊伯應了一聲,須臾間抱了一條嶄新的毛毯。
雨霏細心地為子墨蓋在被子上,又不放心地凝神盯著子墨。
「凌小姐,車在樓下等你,回去休息吧,」楊伯再次勸道,「這裡有我照料少爺,你就放心吧。」
雨霏緩緩站起身來,還未挪步,就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低頭一看,只見子墨面色赤紅,鼻子裡噴著熱氣,可牙齒卻在咯咯打戰。
「冷、冷~~~」子墨從牙縫間不停地擠出冷字。
「再拿一條被子。」雨霏顧不得客氣,大聲吩咐著。
「哎,凌小姐~~」楊伯欲言又止。
雨霏猛的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楊伯,勞駕你取條被子,今晚我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