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無神的眼眸,閃爍出瞬間的光芒,倏然之間又歸於平淡,恍若剎那芳華、曇花一現。
輕輕推開雨霏的手,羅罡又仰頭喝下一大口酒,搖搖頭,神色黯然,「雨霏,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雨霏被暴雨淋得幾乎睜不開雙眼,狼狽地爬到羅罡身邊,伸出雙手環抱住羅罡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大聲喊道:「羅罡,快跟我回去,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沒關係,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你要靜,我陪你,可這裡實在不是可以安靜想事情的地方,走吧,我們回去。」
羅罡失神地望著雨霏,伸手拉下雨霏的雙手,醉意朦朧搖著頭,「雨、雨霏,你自己走吧,我呆一會兒再走。」
「不行,」雨霏固執地搖頭,「要走一起走。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
見羅罡仍是垂頭閉目,巋然不動,雨霏索性一屁股坐在羅罡的身邊,陪著他一起淋雨。
「雨霏,你在哪?」風雨中,楊心怡焦灼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和羅罡在這兒。」雨霏急忙站起身來揮著手,此刻,多一人等於多來了一位救兵。
模糊的視線中,楊心怡終於跌跌撞撞地趕到羅罡面前,見羅罡雙眼呆滯,僵坐在雨中,楊心怡大急,一邊伸手去拉他,一邊對雨霏吼道:「雨霏,他傻你也傻啊,快拽他走啊!」
雨霏搖搖頭,「我怎麼說,他也不跟我走。」
楊心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怒氣沖沖地瞪著雨霏,「羅罡現在心難受,才會喝成這個樣子,你沒長心嗎?還拿他當作正常人?」
「我?」雨霏被楊心怡訓得萬分委屈,可又講不出什麼道理。只得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架羅罡。
兩個女孩使足了勁,還是拉不起爛醉如泥的羅罡。
「啪」一聲脆響,雨霏驚見羅罡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幹嘛打他!」雨霏伸出阻攔,羅罡也睜開雙眸。
楊心怡毫無畏懼羅罡的怒視,貼近羅罡的臉吼道:「羅罡,不用瞪,是我打你一巴掌,你可以馬上打回來,不過,前提是你得跟我們走。」
羅罡沒有說話,依舊瞪著楊心怡。
楊心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直視著羅罡,「羅罡,我和雨霏已 經找了你三個多小時,我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可你別忘了,你是男子漢 ,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遇到困難,男人應該勇敢面對,哀怨退縮的只能是懦夫。羅罡,你看,現在我們三人的身上都已經濕透,頭頂上還是閃電驚雷,現在,由你這個男人來作主,你要是還選擇留下,我和雨霏就一起陪你,在這淋雨甚至是挨雷劈。」
雨霏驚訝地看到,羅罡眨了眨眼睛,扭頭看看雨霏,又看看楊心怡,雙手支地,吃力地要站起身。
雨霏和楊心怡同時伸手相扶,三個人無言地相扶著走向山下。
風聲夾著雨聲,頭上是閃電驚雷,腳下是山路泥濘,雨霏和心怡架著羅罡吃下向下走。這時,兩人才發現,羅罡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身體歪歪斜斜,腳下虛浮踉蹌。
一道耀眼的閃電過後,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雨霏和楊心怡嚇得全身顫抖,手上一鬆,羅罡一個前傾,三個人同時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