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南一步步走近子墨,眼中跳躍著灼燒的火焰,一把將子墨拉到鏡子前,指著鏡中的影像,「肖子墨,你睜大眼睛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不錯,你是受過傷害,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的苦痛,疊加到無辜人的身上。」
子墨失神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彷彿一個陌生人站在眼前,茫然地伸出一隻手,子墨竟然匪夷所思地去觸摸那個鏡中虛無的身體。
「子墨!」浩南一把推開子墨,痛心疾首地看著這個親如手足的摯友,「子墨,五年了,你一直渾渾噩噩地生活,告訴你,我可以容忍你的風 流,但不能看著你變得下 流,你聽到了嗎?子墨。」
子墨歪著頭,似乎在品味浩南的話,嘿嘿笑道,「嘿嘿,風 流和下 流有什麼區別?」
「哇靠!」浩南怒不可遏,突然揮臂一個直拳打在子墨臉上,緊接著未等搖搖晃晃的子墨反應過來,左手的一記擺拳呼嘯而至,子墨踉蹌著後退,浩南緊跟一步,再送一記勾拳將子墨徹底打入浴缸之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身材高大的子墨仰面跌入水中,雨霏瞪大眼睛,驚恐地看到子墨的頭在水中沉浮,水面上浮起一縷縷殷紅的血跡。
「啊!」雨霏驚呼一聲,忍不住要衝上去救出子墨,浩南已經轉過身來,一把將雨霏攬在懷中,半拖半抱著雨霏向外走去。
「他~~~」雨霏放心不下浴缸裡面那個無聲沉浮的傢伙。
「放心吧,他死不了。讓他在裡面清醒一下。」浩南不由分說將雨霏拉出別墅。
半個小時後,浩南家中,雨霏猶自瑟瑟發抖地蜷縮在沙發裡。
浩南輕歎一聲,從書房內取出一本厚厚的影集,放到雨霏的面前,「雨霏,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先看看這個。」
浩南離開,雨霏有些不解地翻開影集,不知浩南的用意何在?
一幀幀照片映入眼簾,雨霏漸漸地陷入其中,少年的浩南靦腆而清秀,雨霏發現,在浩南很多張合影中,身邊總有一個俊美而陽光的少年,少年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看起來是那樣動人、那樣俊逸。
雨霏的目光停留在少年的面上,為何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仔細看了又看,恍然發覺竟是年少的肖子墨。
儘管少年子墨,令人難以置信地那樣溫暖和煦,可濃眉下,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同現在的子墨一樣,隱藏著孤寂和漠然。
雨霏隨手翻到下一頁,一張特別的畫面吸引了她的視線。
這是一張陳舊的照片,畫面上,子墨背著一個女孩,在海邊的沙灘上嬉笑奔跑。
子墨一邊跑一邊側過臉,凝神著背上的女孩,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那目光比皎月還要溫柔,只看得雨霏眼中也濕漉漉的,蒙上一層霧氣。
原來冷峻如斯、傲氣逼人的肖子墨,也有如此溫情脈脈的時候,照片上女孩也俯下頭,笑容甜美地望著回首的子墨。
雨霏擦了擦眼睛,想看清楚這個秀髮遮面的女孩,突然照片上四個滾燙的字體,灼傷了雨霏的眼睛。
【如墨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