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自從那日餐廳一遇後，李慕歆再也沒見過韓世霖，雖然思念，但她知道任性地依賴在他身邊，換來的不是暫時的相聚，可能是永遠的分離。
按照韓世霖的要求，李慕歆在三日內辦好了韓世霖吩咐她去做的事——一張結婚證書，以及寶寶們與韓世霖之間的親子鑒定報告。
李慕歆請韓世凱派人回去取當日在婚禮前填寫到一半的結婚登記申請表，上面已經有韓世霖的名字，只需再添上自己的名字即可，所幸沒有填日期，李慕歆簽完字後，再讓韓世凱派人送回國，辦理後續程序。
至於第二件要做事，李慕歆事先留取了韓世霖的唾液樣本，於法國當地的一家醫院通過羊水刺穿提取了兩位寶寶的DNA樣本後，等待兩日後，終於得到了鑒定結果——鑒定結果當然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兩位寶寶都是韓世霖的孩子。
李慕歆終於辦完韓世霖讓她做的兩件事，手裡緊握著一本結婚證書和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手心沁著汗，內心砰砰地亂跳了兩天。
她不知道，韓世霖讓她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但她明白，其中一定只有道理。
唯今之計——等！
……
李慕歆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手裡緊握著結婚證書和親子鑒定報告。
手裡的重量，突然變得好沉好重……重得這幾日，她連日來積壓的緊張全都爆發出來，沉甸甸的壓抑感，讓她開始焦慮不安。
為何世霖，到現在還不通知她下一步該做什麼。
是不是……他和凱瑟琳之間的計劃，出現了什麼問題。
或許，諾曼公爵夫人發現了他的計劃，韓世霖被監視，無法向她捎來信息？
開始替韓世霖擔心……
李慕歆垂下眼眸，纖細的手指輕輕翻開結婚證書，指尖滑過紅色的封面，輕輕地撫摸……心裡突然密密地湧上一種心酸的感覺……
她和他，終於成為了法律上的夫妻，可是，照片裡的兩人，卻被分開。
她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著自己和寶寶們……
淚水在眼眸裡轉動，不知是感動還是傷感……心好痛……好痛……
手指觸著結婚證上韓世霖的照片，如此熟悉的俊臉，完美無儔、如雕刻般俊美的輪廓，濃濃的眉，深邃的褐眸，傲挺的筆，還有……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噙著一抹淡淡笑。
像是在對她，微笑。
李慕歆的手開始顫抖，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世霖，我們終於是夫妻了……我答應嫁給你了，可是你人在哪裡？我聽你的話，三天內辦完了你需要的東西，可是你卻杳無音訊，你讓我怎麼辦……讓我和寶寶……怎麼辦……」
一顆顆晶瑩的淚，落在兩人的相片上，散開漂亮的水花兒，漫染了整本結婚證，李慕歆急急地用手擦，生怕弄髒了結婚證。
可是，她擦得越是急，淚流得愈來是急……淚水總是比她的手快一步……像洪水一般衝下，怎麼都止不住。
一張潔白的紙巾，遞到她面前。
怔了一會兒。
「擦一下吧。」溫和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傷愁。
李慕歆楞了一會兒，剛準備伸手去拿，紙巾已經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
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地擦拭，她每一顆淚水流下，彷彿在他的心上疊加上一份了沉沉的痛，他不捨得她落淚，卻不知該如何關心她。
他自知自己不是那個有能力讓她停止流淚的人。
「慕歆，別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韓世凱勾起唇角，噙著一抹看似輕鬆、壞壞的笑容，妖孽般俊美的臉上似乎將他內心的失落與傷掩藏地很好。
李慕歆嗚咽的聲音漸漸變小，奪過他手裡的紙巾，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你哭啊……哭給我看啊，我還沒見你哭過呢！」
不經意的一句玩笑，讓韓世凱嬉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轉過頭，扯了扯唇角，「我的淚，你不會看見。」
旋身，離開。
李慕歆訥訥地望著他孤寂的背影，彷彿蒙著一層灰澀的陰影，陰鬱而孤獨……原來他，也有失落傷心的時候。
她剛才的話，傷了他嗎？
*
韓世凱走後，李慕歆無聊地打開電視機。
雖然都是法語，但至少還能看看畫面。
頻道一個接著一個地換……就像幻燈片一般，閃過她麻木的瞳仁。
忽然……新聞裡一張熟悉的側身攫住了她的目光，立刻放下手裡的遙控器，李慕歆緊張地幾乎要衝到電視機前，看清楚裡面的男人到底是誰！
聽著一連竄嘰裡咕嚕聽不懂的法語，畫面中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色的筆挺西裝，那背影，那優雅的舉止……還有轉頭那一剎那，那雙懾人心魂深邃的褐眸！
是他！
「凱！你快過來！！快過來！！！」李慕歆激動地尖叫，站起身，指著電視畫面裡的韓世霖。
韓世凱過來，看到電視機裡韓世霖的一剎那楞了一下，目光緊鎖著屏幕下方的一串法文，濃眉緊鎖，墨黑的眸子變得肅穆。
「凱，新聞裡說什麼，到底是關於韓世霖哪方面的消息，他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通過電視說什麼！」李慕歆抓著韓世凱的襯衫袖子，劇烈的拉扯差點沒把他的襯衫撕碎。
韓世凱沒有回答，依舊凝神盯著電視機……唇緊抿著……表情嚴峻。
「凱，到底怎麼……」
「噓……」韓世凱做了個讓她噤聲的動作，李慕歆不再出聲，懷揣著不安，來回地掃視屏幕裡畫面與韓世凱凝重的表情。
一兩分鐘後，新聞結束。
韓世凱道，「世霖已經通過這條新聞告訴我們要做什麼了。」
「啊？」
李慕歆不解，她明明記得新聞從頭到尾都沒有韓世霖說話的片段，他怎麼可能有機會告訴她和韓世凱訊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