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顛覆三國 卷四 征戰四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鏖戰長沙
    長沙城外五里處的南漢大營突然響起的號炮聲、鑼鼓聲讓長沙城裡的值星官楊齡嚇了一跳。

    在城樓上看見對面大營在一陣喧鬧之後,軍中甘字帥旗緩緩降下,換上了斗大的趙字大旗。俄頃,只見營門官取下免戰牌,大開營門,一隊隊刀盾兵、弓箭手、長槍兵魚貫而出列陣以待。這楊齡向左右賣弄道:「此陣為魚鱗陣,步兵常用陣型之一,重於防守,布此陣之人當屬老成持重,未戰先立於不敗之地。左右,取我甲冑,眾將隨我出城迎敵。」

    裨將軍黃敘見對方陣型整齊,忙勸說道:「南漢剛換了大將,銳氣正盛,鋒芒畢露,不如讓人去請我父親壓住陣腳。」

    楊齡蔑視的看了黃敘一眼,說道:「臨陣換將,兵法大忌也,我軍正好趁此機會大破敵軍。趙姓大將想來也是籍籍無名之輩,現在正是立功之時,何必勞動你年邁的老父,讓其在家休養吧。」

    楊齡領兵出陣,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莫如讓黃敘先打頭陣,為我探探虛實,萬一對方不敵,我這邊即可鳴金收兵,自己親自去取了這番功勞;若是對方厲害,折了黃忠的獨子,這老匹夫定是悲痛欲絕,從此一蹶不振,自己就可名正言順的取了長沙的軍權。楊齡得意,暗自為自己歎服,想出了這一石二鳥的好計。

    兩軍列陣對壘,趙雲手下打馬出陣喝道:「趙雲將軍請敵方主將黃忠將軍一戰,對面可速速通報。」這邊楊齡讓人回道:「籍籍無名之將,何勞老將軍出馬,大將楊齡在此。」回頭招來黃敘,說道:「對方敵將指名讓你父出戰,我觀他年輕,這場功勞讓與你,你前去打頭陣,我這裡為你觀敵料陣。」

    黃敘武藝本是家傳,黃忠雖然刀術、箭術雙絕,但其口拙,不善教導,黃敘又是獨子,溺愛有加,督導不力,使得這黃敘武藝平平。

    見黃敘出戰,行軍司馬忙於一邊指點:「此人為黃忠獨子,黃忠對其寵愛有加,將軍要招降黃忠,切不可傷其性命。」趙雲頷首,緩緩提馬而出,喝道:「我乃常山趙子龍,來將通報姓名。

    黃敘應道:「韓太守手下裨將黃敘在此,敵將可敢與我一戰?」趙雲也不答話,提馬加速,揮動手中槍只取黃敘,這黃敘也不示弱,將手中刀舞起一片刀花,敵住趙雲。

    趙雲見來將為黃忠獨子,想從其刀法中瞭解黃忠的刀法套路,並不主動攻擊,只是格擋了十數招,一見黃敘刀法如此不禁微微搖頭,莫非孟相、甘寧等人誇大了黃忠的實力?

    想到此,一槍刺中了黃敘的右臂,說道:「此槍為甘寧將軍還債,你不是敵手,回去換你父親來吧。」說完,收槍帶馬佇立於陣前,任憑黃敘落敗而歸。

    這楊齡雖說志大才疏卻也博聞強記,見趙雲槍法平平,一直沒有還手之力,正想鳴金召回黃敘自己親自上陣,怎麼風雲突變,黃敘帶傷而歸。當下心裡有底,安撫黃敘說道:「敵將武藝高強,你不是敵手,看本帥為你報仇。」

    匆匆趕到城樓的黃忠遠遠的看到了趙雲隨手格擋黃敘的刀法,見其神定氣閒,瀟灑自如,出槍處往往料敵先機,雖然年幼,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派槍法宗師的味道,就知道黃敘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問題,正準備鳴金收兵,見黃敘已落敗,而趙雲駐馬立足並不追趕,知道趙雲有意放他一條生路,心裡感激不已。此時見楊齡又要出戰,知道楊齡必不是對手,喝止不及,楊齡已縱馬挺槊而出。

    趙雲見來將又是一年輕人,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不是敵手,回去換黃忠黃漢升將軍來。」那楊齡不知輕重,呵斥道:「豎子無狀,只知道長沙有黃漢升,豈不知我楊齡的大名乎?」

    趙雲得知此人即為韓玄義子,驕橫跋扈的楊齡。見其言辭無理,此番一路高喝著舉槊來刺,微微一笑,催動胯下白馬,不退反進,迎上前去。一抬手將其刺來的槊夾在左腋下,右手則揮動亮銀槍來了一式「鳳凰三點頭」,兩槍刺中肩胛的鎧甲連接處,一槍洞穿他的右臂。那楊齡的甲冑隨即脫落,手臂中了一槍吃不住痛,連槊也不要了。

    趙雲帶回馬頭,變槍為棍,擊打在他的背後,將其打落下馬。

    隨即用槍指著他的咽喉說道:「我非嗜殺之人,且留你一條小命,回去告訴韓玄,早日獻城,否則難得善終。」

    那楊齡心高氣傲,見對手只用了一招便將自己擊落在地,而手下的黃敘尚在他手下走了十幾招,更是讓他覺得羞愧難當。此番馬匹、武器、鎧甲皆失,只得雙手掩面奔回陣中。

    趙雲輕縱馬韁,在陣前來回馳騁,用槍指著對面眾將高聲喝道:「常山趙子龍在此,爾等速速前去通報,請黃忠黃老將軍出來一戰。」

    那黃忠披掛整齊,打馬出列,口中喝道:「你便是將張勳四萬人馬屠殺在淮安的屠夫趙雲嗎?想不到你小小年齡,下手如此狠毒。你既知我的威名,還敢上門送死?」

    趙雲一聽,不覺一怔,沒想到淮安全殲張勳部,世上倒有如此說法。特別是黃忠還給了他一個屠夫的外號。黃忠有此偏見,要想收服他該是千難萬難了。

    思路及此,當下也無顧忌,口裡冷笑道:「原來長沙黃漢升徒有英雄的虛名,你如此不辨是非,不分黑白,可惜了我大將軍的一片苦心。」

    黃忠梗著脖子質問道:「我如何不辨是非、不分黑白?難道你在淮安屠殺了四萬人的消息有假不成?」

    「我徐州向來是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冤申冤。君不見淮陰城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被屠殺的慘狀嗎?那四萬人哪個不是手中帶血?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黃忠語塞,一時無語回應,卻揮動大刀縱馬上前,口裡嚷道:「年輕人,別徒呈口舌之利,來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手底下見真章。」

    趙雲明白,這黃忠性格暴烈,非能以言辭大義動之。這種人只相信實力,唯有通過戰場上的實打實的角力才能獲取他的尊敬。之前定下的「不可力鬥,只能智取」的方略縱使能擊敗他、活捉他,也得不到他的真心投效。

    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挺槍來戰黃忠。

    那黃忠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眼睛一掃,馬上對趙雲的戰力有了基本的評估,迅速的確定了自己的戰術。

    此人年輕,看上去儒雅,但其眼神精光四射,這是經過名家調教後的典型特徵,說明他懂得用力的方法,會有效的調配自己的體力,如此,自己在力氣上落了下風;再看其裝備,那亮銀槍的槍尖時不時的發出藍幽幽的光芒,這大概是來自鳳翔城的獨家鋼材鍛造。一身的精鋼鎖子甲,連頭上的盔甲也是精鋼打造,裝備佔優。力氣、裝備是對方的長處。

    再看他使出的槍法雖然嫻熟,但是套路上有明顯的痕跡,這是實戰不足帶來的;腰間一張三石花鵲弓,說明此人弓箭水平趨向於精妙,非力戰性的;

    黃忠馬上給自己明確了戰術:以守為主,保持體力,尋找他槍法上的破綻,然後一擊而中,必要時要誘惑他犯錯誤;對手鎧甲齊整,而且看上去也並不是衝動性的,要讓他像甘寧一般戰至酣處赤膊上陣可能性不大,唯有抓住時機,用弓箭偷襲得手。

    兩人一來二去相互攻防了七十餘招,黃忠始終在防守,十招裡偶爾回擊個一到兩招。而趙雲也暗自佩服面前的這員老將,招式上偶爾出現了漏洞,馬上會彌補過去,根本不給自己留下機會。兩人都知道,對手非同小可,是一生僅遇的勁敵,都全神貫注,不敢絲毫的鬆懈。心裡都明白,現在比試的就是耐心,誰的耐心好誰就能堅持到最後。

    這二人都如此謹慎,兩邊的看客卻甚是無聊,趙雲這邊觀敵料陣的見趙雲攻多守少還饒有趣味領悟著他的槍法境界。而在長沙城敵樓上的韓玄諸人對武道一節根本不懂,他們的眼裡看到的卻是黃忠在消極怠工,應付而已,連韓玄都不自覺的喊出了:用箭射他,用箭射他的話語。

    楊齡包裹了傷口,此時也立在韓玄邊上。雖然韓玄好心的勸慰了他,但是他心裡被剛才的恥辱深深刺痛了。他大腦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最恨的倒不是敵方這個帶給他恥辱的叫趙雲的敵將,而是黃家父子。一個平時看不上眼的黃敘,竟然在趙雲手下走了十幾招,而且還體面的回歸本陣;而那老黃忠此時出工不出力,只是為了在太守面前應付而已。

    他在韓玄面前說道:「義父,早點回去休息吧,如此打下去,到天黑也不會有結果。這兩人哪裡是在廝殺,分明是在訓練場上交流技藝。」

    潘濬在一邊捋著鬍鬚,呵呵的笑道:「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看來兩人是英雄相惜,都不捨得以命相博了。是啊,回吧,看上去確實索然無味。」

    二人一唱一和,將韓玄的臉說的鐵青,他站起身來命令道:「鳴金收兵。」

    長沙城樓上驟然響起急促的銅鑼聲。

    那黃忠揮刀隔開趙雲的槍,說道:「少歇,太守有令收兵,明日我們再戰不遲。」說完,撥馬回轉城裡。

    那趙雲也不追趕,率隊緩緩退入大營。

    黃忠進入城內,迎面正撞上韓玄一眾人。那韓玄指著黃忠的鼻子怒氣沖沖的說:「黃漢升,你視長沙一城百姓皆為瞎子不成。別忘了,守土有責,這是你的本分。」

    黃忠皺著眉頭答道:「太守何出此言,我正想問太守為何鳴金收兵呢?」

    不等韓玄答話,楊齡在一邊搶先說:「難道你讓我們就這樣看著你們眉來眼去不成?為何敵將對你們父子倆皆手下容情,而對我上來就痛下殺手?分明其中有私。」

    黃忠大怒,從背後的箭壺抽出一支箭來,雙手將其拗斷,發誓道:「黃某如有私心,如同此箭。今日不過是未找到敵將的破綻,待明日看我上來就用貫日箭法,定將敵將射個措手不及。」說完,將箭支往地上一丟,揚長而去。

    黃忠回到家裡,鬱悶不已,查看了黃敘的傷勢,見他僅是皮肉傷,已無大礙,稍稍安心。用冷水洗刷了一番,躺倒在花園裡的石床上盤算著明天的戰術。

    忽聽管家來報,平日相熟的酒店闞掌櫃帶著兩個夥計扛著烈酒前來慰問。這闞掌櫃雖說是個生意人,但對酒道一節有著很深的造詣,黃忠平素經常和他一起品酒,學了不少的東西。

    那闞掌櫃進門老遠的就拱手為禮:「老將軍征戰辛苦,今日之戰真是驚心動魄。我很久都未看到老將軍如此凝重的表情了。」

    此番話說的老黃忠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個開酒店的掌櫃都看出來今日險象環生,而敵樓上一大堆人都好似不長眼睛,這道理到哪裡去說?

    黃忠喟然長歎,說道:「此事不提也罷,讓人憋屈的很。來來,就在花園裡坐下吧。」

    闞掌櫃回頭招呼夥計:「來,把酒菜都端上來,我陪老將軍好好的喝幾杯。老將軍,我知道你對豬肘子情有獨鍾,這是我這幾天琢磨出來的新的鹵制方法。來嘗嘗這味道可有什麼不同?」

    黃忠一聽,果然興致盎然,也不用筷子,就用手在盤中抓起暗紅色的豬肘,大大的咬了一口。點頭道:「果然跟平時的味道有所不同,我想想,該是加了什麼香料吧?」

    闞掌櫃一翹大拇指:「我就說,有好廚子還得有好食客。沒有好食客,再優秀的廚子也是寂寞孤獨的。老將軍,你說對了,這是從交趾帶來的香料,產地還要遠……」

    黃忠打斷了他的話:「老闞,你今天這話裡有話啊,在城樓上你都看到了?」

    闞掌櫃點頭:「今天全城的百姓都為將軍抱不平,若不是老將軍,這長沙城早就保不住了,可今天居然被當眾羞辱。」

    黃忠閉上眼睛,端起碗了喝了一大口酒,說道:「老闞,我實話對你說,長沙城遲早要破,你早點準備吧。」

    「準備什麼?徐州的軍隊從不擾民,誰來都要吃喝,我都有生意做。倒是老將軍你得當心。」

    黃忠無語。

    夜半時分,從長沙城樓上射下一箭,正落在趙雲派出的巡邏隊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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