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顛覆三國 卷四 征戰四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瀟湘妃子
    下邳城內西門大街有條胡同,這胡同叫浮生街,裡面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妓坊。每家妓坊的門前都掛著大紅燈籠,上面有樂、歌、舞、繩、畫、詩等各種字樣。這分別表示這家妓坊駐有樂妓、歌妓、舞妓、繩妓、畫妓、詩妓等,掛的字樣越多,說明這妓坊的檔次越高。

    這妓坊一般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妓者也相對自由,有看對了眼的客人也會留宿,但,這是不標價的,屬於客串性質。

    明碼標價賣身的那是在娼門,另外一條街道上。妓者一般是不和娼門往來的,她們把娼門看著是下九流。

    浮生街最大的妓坊叫蘭桂坊,這是一棟前後三進的精緻木樓,樓下圓形大廳就有好幾百平方,放置著幾十張食幾。中間是個荷花池,荷花池上有個圓形的舞台,這舞台在池水的推動下終日緩緩旋轉。

    那一張張食幾都是一種價格,每張一晚兩百文。這價格不高,但這裡一杯清茶要一百文,一壺酒兩百文,還有各式的點心供客人選擇。一般來說,在這裡呆上兩個時辰,花費上千文,這相當於在衙門裡上班的人三分之一的薪水。

    蘭桂坊的樓上全是一室一客廳的格局,這是各位妓者的私人空間。她們在當晚大廳表演後,會根據觀眾打賞的數額或是看得比較順眼的,就會邀請到房間的客廳一坐,單獨為被邀請者表演。

    也有出手大方的客人,進門就會點取某位妓者,如果是相熟的人或者這妓者當晚沒有表演任務,也會直接帶到房間裡伺候。不過,這價格就是大廳裡的好幾倍了。

    蘭桂坊的大門處,通常會掛著妓者的牌子和今晚表演的曲目。這牌子也有講究,金牌的一般都是身懷絕藝的,她們的住處也在後面兩進,要進入她們的房間,至少消費在五千文以上,還得事先預定。因為像蘭桂坊這樣首屈一指的妓坊,敢掛金牌的不過二三人而已。畢竟,色藝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妓者是鳳毛麟角,而且她們和主家簽訂的合同期一到,就會選擇中意的人嫁了,為後半生尋一個好歸宿。

    金牌以下有銅牌和木牌,一般妓坊的檔次主要是看掛銅牌的有幾位。

    今天的蘭桂坊卻又是一番熱鬧,整個門樓全部煥然一新,大紅的燈籠比以往多了一倍。更讓人稱奇的是,蘭桂坊的匾額邊上居然另立一塊玉牌,上書「瀟湘妃子」四個大字。

    玉牌,在這個行當基本上屬於一種傳聞,在徐州地界,至少有十年沒有出現過了。玉牌,就是這行當裡魁首的象徵,一般輕易不會露面,而且在一個地方掛牌的時間至多一個月,然後就銷聲匿跡,下次可能在千里之外又會出現這個名號。

    「瀟湘妃子」這個名號從未出現過,大家也不在意,因為持玉牌的魁首們為了讓大家感覺到神秘,一般每在一地便會改換一個藝名。所以,江湖上到底有幾個人敢掛玉牌,這成了這行當裡最高的機密,沒有人知道。

    曾經在荊州,幾家妓坊聯合將一位上品的金牌妓重新包裝後,改掛玉牌。結果,不到半個月,掛牌的妓坊便被人給砸了。因為按照行規,掛玉牌的至少要身懷三項以上的絕技,其中有一項是必選的,那就是容貌必須要達到傾國傾城的標準。

    蘭桂坊自從掛出玉牌之後,就開始對外出售大廳食幾的標示牌。

    蘭桂坊開出的底價是兩千文一座,足足翻了十倍,但外面的私下交易已經到了萬文一座,而且是有價無市。蘭桂坊的主人曾經是金牌藝妓,年老色衰,不願意讓別人笑話才告別藝壇嫁人的。之後,不甘寂寞,在那富商死後才建造了這個蘭桂坊。她深諳經營之道,知道炒作的必要性,對蘭桂坊的茶几標識號炒到萬文居然不聞不問,讓夥計們只認正宗的牌而不看人。

    這萬文的座位號剛剛讓大家瞠目結舌,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又流傳出來了:地下賭場開賭,賭的是誰將會成為瀟湘妃子的首場演出後的入幕之賓。入選的四大熱門人物是陳家的三公子陳應,孫家的孫大少爺、學部尚書崔州平,最後一個人更讓大家大吃一驚,當今的兵部尚書徐庶徐元直。

    崔州平才思敏捷,尤好歌賦,下邳城裡金牌藝妓無不以得到崔州平的辭賦為榮。每家妓坊只要來了新的金牌藝妓,定然要派出寶馬香車前往崔州平的寓所,接他前來評點,這個已是一種時尚。崔州平侯選大家都不奇怪。

    但這徐元直在陶謙時代風流倜儻,整日出沒在酒肆妓坊,曾經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弄得聲名狼藉。後來,孟良主政,這徐庶才大為收斂。坊間都戲傳,風流浪子徐元直已經「從良」改邪歸正了。

    至於陳家、孫家的少爺,都是年輕帥氣之人,家裡浮財萬貫,性喜出沒此類地方,而且經常與人斗富。他們兩人被視為最大的熱門倒也正常。因為,坊間最看重的還是錢財。有人評點到:徐元直的權,孫陳兩家的錢、崔州平的才,現在只能看這瀟湘妃子喜歡哪種類型了。不過,她也實在是太神秘了,一點個人資料都未洩露出來,連她首場將要表演什麼曲目都不得而知,她到底身懷那幾樣絕技更是列為了最高機密。

    這天剛剛擦黑,蘭桂坊門前已是車水馬龍,很多無緣入內的人都在門口翹首以待,實指望有誰來不了轉讓識別牌。人群裡更是一片嘀咕聲對陸續入內者評頭論足:

    「看,那衣著光鮮的就是孫公子,他一人便定了五張票。跟在他後面的那兩人可是從江東趕過來的,聽說也是世家公子。」

    「還是人家崔尚書厲害,看人家坐的的這寶馬香車,昨天人家瀟湘妃子才坐過的。那徐尚書可是沾了他的光。」

    「哇,左丞右相兩人都來了,那女人不就是孔相的小妻子嗎?還是人家孔相規矩,連老婆都帶來了。早知道孔相來,我就買他了。」

    「哎,大家猜猜看,孟相會不會來?」

    「我打賭不會,他被人暗殺過多次,想來侍衛們也不放啊。」

    「當官也有難處,不自由啊。」

    「咦,這人是誰啊,瞧這對大招風耳長的?」

    「他你都不知道啊,劉備劉玄德啊,邊上是他二弟關羽關雲長,還有個三弟張飛張翼德沒看見。看來他三弟只對酒肉感興趣,對美女卻沒這麼好的興致。」

    進了大廳,裡面另有一番富麗堂皇的景象。圓形舞台的周圍擺滿了鮮花,奼紫嫣紅,異香撲鼻。而樓道的立柱邊一根根手臂般的香燭都被點起,搖曳的燭火被碩大的銅鏡映照出來,美輪美奐,流光四溢。

    最讓人目不暇給的是各層樓的藝妓們全部粉墨登場,一個個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淺笑低吟,爭奇鬥艷,整個蘭桂坊一片春色融融,風情撩人。

    隨著一聲鑼響,整個場景一下安靜下來。

    跟著,蘭桂坊掛牌的三大金牌藝妓聯袂而出,三人走上舞台,集體對著觀眾深鞠一躬。在如雷的掌聲中分別在舞台中的瑤琴邊上坐下,開始合奏一曲《春意無邊》。

    這是一首描寫春天萬物復甦、朝氣蓬勃的曲子,就在百鳥鳴唱,泉水潺潺中,那四周的銅鏡一下反轉起來,將燭光一下集中到大廳的上空。空中隱隱約約一下出現了縱橫交錯的細繩的影子,竟有五六道之多。

    那琴曲一下低沉下去,換著稚鳥的呢喃聲。

    跟著,五層樓道上飄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身影在繩橋上快速的滑動著,一直滑到大廳的正上空,停了下來。

    跟著,那黑色的身影微微屈膝,一條腿抬起架到另外一條腿上,雙手合什,身軀不停地轉動著,向四面八方拜下去。隨著下拜的動作,一把把鮮花瓣從空中灑落下來。

    那根細繩隨著她下拜的動作不停地起伏著,整個身軀好似風中的浮萍,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大廳上下一片寂靜,除了三隻瑤琴若有若無的琴音,能聽到觀眾們粗重的呼吸聲。

    那女子在空中大拜四方之後,盤膝在繩橋上坐下,像是在斂氣調息。

    大家這才慢慢適應了光線的刺激,再看那女子,身穿一套黑色的緊身衣,曲線畢露,胸部高聳。而整個頭部都被黑紗包裹著,仰視上去,能看到隱約間白皙的下巴,那下巴圓潤如珠,在燭光裡微微閃著光澤。

    片刻之後,那女子重新在繩橋上慢慢站起,那琴聲一聲回音之後,餘音裊裊,慢慢的歸於寂靜。

    只見她在空中徒手一個側空翻,穩穩地落在繩橋上,那繩橋隨著身體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下面已經有人懵懵懂懂的站起身來,張開了雙手。

    那女子不待繩橋平穩,竟又連續在空中做了幾個空翻。

    大廳中一片驚呼聲,都見過繩妓的表演,但在如此高度,還能在細細的繩上翻著筋頭,而且是連續的跟頭雲,這是聞所未聞的了。

    袁徽坐在孔明邊上,嚇得一頭栽進孔明的懷裡,手摟住孔明的脖頸,竟然也是滑溜溜的一身汗。

    卻見那女子再度一個空翻,腳下好似未踏住繩橋,筆直的墜落下來。

    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不約而同的伸出了手。

    當那女子墜落到二樓的空中,雙腳在黑暗中的繩橋上一借力,在空中一個大轉體,又飛回到五樓上面的繩橋,留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那女子在空中擺了個造型,向在場的觀眾揮手致意,然後一手吊著繩,瞬間從五樓滑了下來,直接站到了舞台中央。

    那三個金牌藝妓一起站起來,鞠躬退下。

    不待那女子站穩,四個侍女一起湧上舞台,站定了四方八角。

    那女子舉起手來,舞台上傳來一聲黃鶯啼谷般的聲音:「紙來,筆來。」

    又見兩女,一手持筆,一手持硯,走上台來。

    那女子揮毫潑墨,瞬間在紙上潑墨畫一張。

    又令侍女持畫繞場一周。

    這才鶯鶯開口道:「小女子不才,素喜吟詩作畫,但請在場的各位高才賜名。」

    這幅畫乃是潑墨山水,一座楓林遍佈的山峰,一道蜒蜒曲曲的山路,山澗溝壑縱橫,峰巒疊嶂。一輪圓月掛在山尖上,半山處樹林旁一茅屋形單影隻,一樵人背著背簍正欲歸家。

    眾人皆知,這是考較各人靈識,滿意者有可能成為今晚的入幕之賓,一個個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那女子則卻在瑤琴上彈起了《踏月歸》的曲調。

    孟良坐在一個很不顯眼的位置,儘管有龐杏兒陪伴一邊,心中對這瀟湘妃子的繩技、畫技、琴技卻也是讚歎不已。

    一邊的龐杏兒嬉笑著說:「相公,感覺這女子如何?」

    孟良長歎:「人世間極品而已。」

    那龐杏兒撇了撇嘴,依舊神色如常:「相公,今晚我們化妝而來,眾人皆不識矣。相公若有興趣,十萬錢,我替相公搞定她。今晚定讓她陪宿一夜。」

    孟良掛了一下她的鼻子,正言道:「有一種美,可遠觀不可近褻,這瀟湘妃子就是這種。」

    龐杏兒抿嘴而笑:「相公,你且接著看,嘿嘿,我說過了,相公,你只要掏十萬錢,今晚肯定陪你。」

    孟良一時覺得龐杏兒很庸俗,素性懶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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