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紅樓之我是林黛玉我怕誰 第3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家抄盡接連來  昔日金陵有故人
    薛姨娘和薛寶釵自然是明白賈家大樹將傾,心裡惶惶不可終日。想著要再拚上一拚,可是薛寶釵屢屢到了允祀的廉親王府門前,都是不得而入,便是允禟的貝勒府,也是大門緊閉。薛寶釵此時方才明白,自己已然是被扯到了一個毫無人顧的地步。

    三日之後,現任巡查御史李衛上書朝廷,彈劾江浙總督王子騰侵吞朝廷賑災款項,且多年來賣官鬻爵,結黨營私。雍正帝大怒,下旨怡親王胤祥領吏部刑部官員查清此案。王家滿門,壓入天牢。

    十五日後,王子騰一案審明,卻是罪證確鑿。雍正二年,莊親王領旨抄沒王家,王子騰斬首,三族之內十六歲以上男丁流放到塞北之地,貶為賤民,終身不得赦免。十六歲以下者,貶為賤籍,世代辛者庫為奴。女子三十歲以上年老者內務府庫下為家奴,分到各王室宗府,三十歲以下者,發到軍營紅帳之中,淪為軍妓。

    王家一倒,王夫人等人更是心急如焚,那王子騰的夫人自知大難到來,逃脫不了,卻是先行將膝下的兒子送到了薛家的商舖裡,薛姨娘原本不想收留,奈何隨之而來竟是王家多年來貪污受賄的銀錢。薛姨娘自知薛家如今家計艱難,看在那一點子銀錢上,因而冒險收留了王子騰的兩個孩子。

    胤祿負責查抄王家,以他的性子,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多方打探,貼出了懸賞的告示後,終還是有人告發了出來。薛家商舖裡的夥計早就受夠了薛姨娘及薛寶釵的盤剝,因此領了賞錢,將胤祿領到王家兩個孩子的藏身之處。

    胤祿得知竟是薛家收留了朝廷的欽犯,大為惱怒,一道折子遞了上去,胤禛御筆朱批。薛家屢犯重罪,下旨一道抄沒。薛家如今已是人丁單薄,只可惜薛寶琴和薛蝌等人,不是長房所生,和那些事情牽扯不到。也是活生生被抓到了京城裡面來。

    薛蟠早就是如同活死人一般,只是躺在家裡的時候,也是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那些個薛姨娘為他娶來的小妾姨娘,哪裡會管他是真太監,還是假男人,只一個個花言巧語哄得他高興。今見了朝廷派人來抓,都各自收拾起了細囊,想要趁機離開。

    可胤祿是何等人,早就派人把守好了四面,將薛姨娘並著薛蟠都給扭送到了牢中,等候胤禛的旨意行事。

    卻說那薛寶釵眼見著母親哥哥都被送到了牢裡面,心中暗自著急,想方設法湊了些銀錢到了牢裡,便是為了見上薛姨娘和薛蟠一面。

    薛寶釵去的那日,正好是胤祿去牢中巡查的日子,一個不巧,竟是兩相撞上。胤祿素來不喜薛寶釵,當即冷冷的道:「誰放你進來的?」

    薛寶釵渾身如篩糠一般,道:「回王爺的話,奴婢,奴婢只是進來看看母親哥哥。」

    胤祿也不理會她,逕自對著身後的刑部侍郎道:「想來你們的日子卻是過得清閒,哪個閒雜人等都能到了天牢裡面。」

    刑部侍郎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道:「王爺饒命啊,臣回去一定嚴加管教,查明此事。」

    胤祿冷冷的一哼,已叫人心驚膽戰。薛姨娘幾個都知道胤祿殺人如麻,最是心狠。因此怕的都是不敢開口求情,只看著薛寶釵跪在那裡不住的叩頭,地上隱隱有了一層血印子。

    只到這時,忽聞一陣悅耳之聲而來,嫻雅貞靜,卻是極為冷靜的道:「堂姐冒犯王爺,也是為了一片孝心,自古百行孝為先,還請王爺念在我堂姐一番探母之意的份上,暫且饒恕她吧。」

    胤祿聽的這個聲響竟無一絲懼怕之意,不由得有些好奇,順著望過去。卻見一個曼妙的女子,形容不算絕色,但是舉止之間自有楚楚風度,便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依舊沒有幾分的侷促懼怕之意。而且,那眉目之下,依稀還有繼續熟悉的意味。

    胤祿心裡一怔,淡淡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跪在地上,輕輕道:「回王爺的話,奴婢薛家二房之女,薛寶琴。」

    「薛寶琴……」

    胤祿低低念了這個名字,也不再說話。刑部侍郎見了,生怕薛寶琴惹惱了胤祿,忙罵道:「大膽的奴才,王爺說話,你擅自插什麼嘴,來人,把這丫頭拖下去好好教訓教訓。」

    那刑部侍郎的話沒有說完,已然被胤祿的一雙眼珠子看的心裡發麻。

    胤祿扯了扯唇,道:「本王還沒有說話呢,輪到你做主?」

    那侍郎方知胤祿不要人處置薛寶琴,因此忙稱罪低下了頭去。胤祿打量了薛寶琴幾眼,復又收回目光,只靜靜的看著地上的薛寶釵,冷冰冰的目光將薛寶釵凍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胤祿才道:「今日本王就放了你,滾下去吧。」

    薛寶釵如聞大赦,謝了恩,連滾帶爬的出去了胤祿的目光再度在薛寶琴的身上流連了一會,卻是袍角一揮,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只剩下薛寶琴癡癡的望著那個背影,一行清淚留了出來。

    他竟是王爺啊,還是位高權重的莊親王,只不知道,當日的金陵一別,他是否還能記得如今這個身陷牢獄的女子……

    接連出了兩樣抄家的大事,牽扯到不少朝中的官員。那拉氏病重在床,即便黛玉再是不樂意,也不得不撐起了那管理後宮的擔子。

    正是這一管,恰好給了各宮嬪妃上黛玉那裡求情的由頭,以往黛玉在乾清宮內,各宮不敢擅自打擾,只是這個時候,黛玉既然主事,少不得就要跟各宮打了交道。因此整日家裡,乾清宮中熱鬧非凡,黛玉生怕擾了胤禛,因此暫時住到了景仁宮中,胤禛處理完政事之後,也是逕自回了那裡。

    這一日裡,照舊的哭泣求情,各宮的份例不均,黛玉早已被弄得疲憊不堪,好不容易有了點歇息的時間,看著一雙兒女玩耍,外面卻是說胤祿求見。

    黛玉眉梢一皺,倒不是覺得胤祿不能見她的,只是這個時侯,胤祿當是在處理前頭的事情,如何會到了後宮,想來,竟是出了什麼大事。只是依著胤祿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模樣,黛玉很難明白,還能有什麼讓胤祿驚慌。

    黛玉心底好奇,忙道:「快叫十六哥進來。」

    須臾,胤祿進的屋中,先是看了看在軟踏上的弘厲和蓮心,才是淡淡的道:「皇嫂,我有事求你。」

    黛玉微微一笑,將蓮心抱在懷中,逗弄道:「瞧瞧你們的十六叔,以前還是妹妹一般,如今真是把我當個嫂子了。」

    蓮心臉蛋上旋出一個酒窩,衝著胤祿嬌笑連連。將胤祿的臉上的冷厲也化開了來。蓮心見著胤祿發笑,更是歡喜,拚命在黛玉懷中扭動,想要撲到胤祿那裡去。

    胤祿連忙伸手接住了蓮心,就見蓮心湊了上來,軟軟的嘴唇在他臉上溜了一圈,就是一大片濕乎乎的景象。

    黛玉捂嘴笑道:「瞧瞧蓮心,真真是喜歡她的十六叔呢。」

    胤祿不以為意的抱緊了懷中搗蛋的小傢伙,對著黛玉道:「我今日來,是有事要請嫂子幫忙。」

    黛玉一怔,笑著道:「這可是稀罕了,如今你還有什麼是做不了主的,便是如此,你找了你四哥,他還能不依了你?」

    胤祿臉上現出一抹掙扎,黛玉原本就是打趣。卻看著胤祿只抱著了蓮心不說話,頓時也覺得情形有些不對。因而正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只說便是了。」

    蓮心此時也是湊趣一般,響亮的打了一個嗝,瑩潤的手指捉牢了胤祿的袖口,胤祿低下頭看著蓮心澄淨的笑容,卻是有些恍惚。

    黛玉越發覺得不好,道:「你有什麼事情,倒是快說的。」

    胤祿這才低低的道:「四嫂,我求你,幫我救一個人出來。」

    黛玉忙著接住攀爬過來的弘厲的手,頓時緩了一緩,許久才道:「是誰?」

    胤祿回答的也不含糊。

    「薛家的薛寶琴。」

    黛玉聞言,低呼一聲道:「薛家的人?」

    胤祿面色遲疑,緩緩道:「四嫂還記得我曾去江南一趟麼,那個時侯,我便去過金陵收集薛家的罪證。卻是中了老九他們幾個埋伏,有一個女子救了我,將我藏在閨閣中數日,我方才能得了時間找到我的屬下,平安回來。」

    黛玉隱隱有幾分明白,試探的問道:「那個女子,便是薛寶琴。」

    胤祿點了點頭,道:「我今日在牢中見了她,她並未與我相認,我當時也不知她就是薛家的小姐,否則我早就會救了她出來,也不會現下裡為難。」

    黛玉笑道:「這有什麼的,你只管放人便是。」

    胤祿卻是面色凝重的搖頭道:「四嫂,這和十二嫂子她們幾個不同,那些卻是早已籌謀好的,便是惜春,也在賈家抄家之前,指給了老十七。自然算不得賈家的人,因而要放她們,也很是容易。即便是賈蘭他們母子,四哥到時候也要尋個由頭,將他們撇清出來,來日再發回原姓,否則,如何服眾。」

    黛玉這才明白胤祿的意思,歎氣道:「你是覺得如今薛家業已抄家了,薛寶琴雲英未嫁,又不曾有親事在身,因此不能名正言順的放了出來。」

    黛玉見著胤祿點頭,又是道:「既是如此,縱使我求了情面放她出來,別人私底下也是要說的。」

    胤祿正色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想著要請四哥早些下了意思,將薛家的女眷發到內務府,官派為奴。」

    黛玉吃驚道:「官派為奴,那不是……」

    黛玉說到這裡,忽而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何來找了我的了,官派為奴的女眷,雖說一直是內務府在處置,但是後宮是可以管轄調動的。所以你想先將她送去內務府,再讓我提了她出來?」

    胤祿點頭道:「事到如今,唯有如此,方是正道了。」

    黛玉逗弄著懷中的兒子,卻是蹙起了眉,故作為難的道:「原也是行的,只一點,我卻是想知道,你想讓我把她安插到哪裡去?」

    胤祿一驚,對著黛玉打量的神情,微微歎息道:「四嫂莫要想錯了,胤祿家中早已有妻妾,況且……」

    胤祿直直的注視著黛玉的雙頰,道:「胤祿心中已有嫦娥絕美,此生再難添余景佳人!」

    黛玉被胤祿鄭重的神色弄得心頭一驚,慌忙的收回了視線,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自會給你安排好的。」

    胤祿苦笑一聲,收回視線,道:「如此,就多謝四嫂了。」

    兩人一時無話,半晌之後,蓮心見沒有人理會她,忽而哇哇大哭起來,胤祿這才笑著搖晃著蓮心,道:「小蓮心,沒人理你,可是惱了。瞧瞧你的哥哥,可是從來不哭的。」

    果然蓮心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扭頭去看了黛玉懷裡的弘厲。弘厲眨眨眼睛,瞧著妹妹鼻涕眼淚滿臉的樣子,極為不屑的動了動鼻頭,挪了挪身子,背對過去。蓮心被自己的雙胞哥哥如此漠視,自然又是一陣不甘心的大哭。只把胤祿弄得手忙腳亂,黛玉好笑的看著,卻是心情不自覺的舒暢不少。

    胤祿求見黛玉之後,又去見了胤禛。胤禛也是沒有多想的,想著薛家的人在牢中吃飯也是浪費糧食,竟是早早的處置為好。因此按照胤祿的意思寫了聖旨。胤祿迅即又去了一趟天牢,將薛家的女眷都提了出來,送到內務府去,只是面對那個女子幾多期盼的目光,卻是遲疑的背過了身子。

    薛寶琴被送往內務府門下,黛玉也不能急急忙忙的就去獨提了她出來,只先交代了內務府總管好生照顧,等隔個幾日再行處置安排。

    連著幾日三家被抄,且還是雷厲風行的態度,處置的都是極狠,唯剩下聯姻的賈家一門,朝臣在都在揣度,御妃在賈家長大的余恩還能護著賈家到幾時。

    可憐那王夫人幾乎日日病倒在床,還要琢磨著將寶玉救了出來。賈家的子弟們也是終日醉生夢死,多看了幾日朝廷沒有動靜,便自以為還是不會動他們的,好歹,家裡養大的幾個姑娘,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就這麼讓賈家的人在猜度裡又是活了半年,忽而有柳翻雲查出賈家多年來虧空了朝廷極多的銀錢,賈家祖上曾剋扣了貢品,且王家的結黨營私一案中,賈家便是要犯。更有賈家太太王夫人乃是巫蠱一事的主謀。樁樁件件,罪證確鑿!

    風雲湧動,雷霆震怒,雍正帝在早朝之上怒斥賈家多年受皇恩而不思盡忠,享俸祿而不知報國。床害後宮,罪大惡極,著即撤去賈家一干人等官位品爵,交付刑部審問。怡親王主審此案,賈家九族親眷,盡皆壓入大牢,再行定奪。賈家一應財務,沖沒國庫。

    賈家多年來雖是包衣奴才,但是也曾手握重權,元春當上貴妃後,更是聯絡著了不少的重臣。因此查抄賈府一案,牽連甚廣,朝中人人自危。無人敢站出來為賈家說上半句好話。

    賈家子孫甚多,九族之內,多是紈褲。只把牢房裡都擠個徹底,唯有賈環,功勳在身,因此胤禛下旨赦免。賈蘭母子身在宮中,且賈蘭過繼給了賈環為子,因此也在赦免之列,李紈因是蒙古世子巴特認得姐姐,有蒙古作保,也被放過了。

    胤祥處理賈家一事,極為忙碌,只是胤禛和胤祥都覺得此事乃是賈家,胤禮和胤綯,乃至前一段時日,幫著處理政務的巴特都不便參與進來,省的探春幾個心裡難受。然則,胤祿那裡,又因為允幀蠢蠢欲動,頻頻密會將領,也是不能抽身。

    只把胤祥忙的焦頭爛額,一直過了一月有餘,方才大致理出頭緒,承報了胤禛定奪處置。

    賈家累世的罪行,豈能簡便,胤禛一一翻閱,只把心肺都氣的厲害。大怒之下,竟是起了要將賈家九族連坐的念頭,只是終究顧忌著黛玉那裡,也知道黛玉雖是不說,心裡必定是不好受的。

    想了幾番,胤禛想著王夫人諸人平時再是驕奢不過,此番在牢裡,才是真真的生不如死。因此御筆一揮,將賈家全族貶做賤籍,不得和平民通婚,累世為奴,不得赦免,不得提拔,永久的斷絕了賈家一眾人等翻身之路。

    這一下子,果然是極狠的,賈家子弟哪裡吃過這等苦楚,被關到牢裡面不說,還要每日裡去做那些髒亂下作的事情,稍有不好,就是牢頭的鞭笞責罵,頓時牢房中日日夜夜哭聲震天,不到十日,就死了八個紈褲子弟。

    牢頭們倒也省事,逕直用了一塊蓆子捲了,扔到京外的亂葬崗去,便算的完事。

    只是那王夫人,每日裡才是真如挖去心肝一般,原想著寶玉在牢中也有她的打點,吃不了多大的苦楚。進了牢房,和寶玉碰到一處,一塊做活,才知道牢頭們是絲毫不會理會的,胳膊一般的棍子,也是只往寶玉身上招呼。王夫人嚎啕大哭著撲到寶玉身上,卻是和著寶玉一起糟了痛打。

    數日下來,寶玉只管抱了王夫人,娘兒倆在一處大哭,薛寶釵在角落裡瞧著,眼中止不住的憤恨埋怨。想不明白為何如花一般嬌嫩的她,竟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今晚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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