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又嗔又惱，卻都不是真正的情緒。
臉有些發燙，心裡暗暗罵自己不爭氣，明明這樣的動作不是第一次，可還是會覺得羞澀。
「今天累了吧？」鄒宇凱擁著我，「那你早一點睡吧，我一會兒開車回去。」
「那……你累不累？」我咬著唇問。
「丫頭，你又不許我留宿，又這樣問，我會改變主意的啊……」他笑著把我摟了過去，「我讓酒店把你的睡衣放在櫃子裡了，你一會兒自己拿。」
他可真……
連替我買衣服，都請酒店代勞。
「嗯。」我的臉又熱了起來，他的囑咐，瑣碎卻很溫情。
看著他的背影，有好幾次，我想開口請他留下來。可是我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想了又想，還是嚥了下去。
鄒玉蘭的到訪，出乎我意料之外。
雖然我抵達北京，她一定知道。鄒宇凱開出來的那輛車，還是她的呢！
「鄒小姐……」我站在門口，有些侷促，竟然忘了把客人延請進房。
「我們去下面喝一杯，好嗎？」她沒有了初見時的盛氣凌人，笑容很淺，卻很快達到了眼底，「凱一早去醫院檢查，大概兩個小時以後會過來。」
「哦。」我答應了一聲，才會意到自己的失禮，「不好意思，我不習慣招待客人。鄒小姐，你請進，我換一下衣服。」
「我是客人嗎？」她笑。
「呃……」我猜度著她的意思，意味不明。
看來我的智商確實不高。
「雨若，你可以叫我姐姐。」
我有點被駭著了，雖然明知道鄒玉蘭並不對我很反感，但是對她這樣擺明車馬的支持，還是感到很意外。
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手機，果然有鄒宇凱發來的短信：「我先去醫院，可能會晚一點過來，自己下去吃早餐吧，餐廳的早餐，是包括在房費裡的。」
我有點自責，應該陪他去醫院的。
我們在餐廳對坐，鄒玉蘭遞給我一個袋子，我本能地推辭：「我已經夠麻煩姐姐的了，怎麼能再收什麼禮物呢？」
「今天凱要參加一個宴會，這是給你準備的晚禮服。我不知道你合不合身，但看起來，你骨架纖細，穿S號，應該不會嫌小。」
「我？」我吃了一驚，「宴會？」
「對，這是凱生活的一部分。你們如果準備在一起，我想你從現在開始適應，會更好一些。」
「可是，鄒伯母她……」
「今天的晚宴，是屬於我們一群人的，年齡層次都比較輕，只是一個朋友的生日PARTY，不過還是很慎重的發帖子。凱想利用這個機會，把你介紹進我們的社交圈。我的母親，不會出席這種場合，你儘管放心。」
原來每個人都知道我對鄒母的懼意。
「我是怕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低低地說著，沒有接過紙袋。
「凱既然鐵了心想要娶你，媽媽那一關……總是要過的。你別替他擔心，他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別看他一臉的溫雅，彷彿脾氣最好的樣子，其實他倔起來，連我爸都拿他沒有辦法。」鄒玉蘭把紙袋硬塞進我的手裡，「今天，我就負責把你改造成我們圈子裡的一員。」
也許，姐弟倆一樣的倔脾氣吧……
「我覺得，還是……不太妥當。要是真這樣做了，你母親那裡，沒有轉圜的餘地，反而更糟。」我覺得那個袋子有點燙手，不安地捻著紙袋的邊沿。
「雨若，你是不是怕凱的病……」
我急忙抬起頭：「沒有。哪怕他只剩下一天的壽命，我也會……」
鄒玉蘭釋然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放心吧，凱呀，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就是一段現成的艷福在這裡，日後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我赧然失笑。
「雨若，凱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鄒玉蘭可能很忙，和我說話的時間，已經掐斷了至少三個電話。
「謝謝你……姐姐……」我真誠地向她道歉。
在這個四面楚歌的北京城，她的支持，無疑給了我一顆定心丸。
至少，在鄒家，我不是孤立無援的。
「我們以後要成為一家人的啊，你是凱愛的女人。」
「我以為你更屬意柳如夢。」
「柳如夢啊……她當然好，可惜是她先放棄了凱。」鄒玉蘭搖了搖頭，似乎不打算再談下去，「雨若，不好意思，公司裡催得厲害，我先走了。一會兒，凱會送你去化妝的。」
我站起來送她，看著她的司機恭敬地替她打開車門，一個人的身影，挺得再筆直，畢竟還是孤獨的，便有點替她黯然神傷。
我剛歎息了一聲，就看到熟悉的路虎，停到了酒店的門口。
鄒宇凱跳出了車門，把鑰匙丟給穿著制服的侍應生。
「若若，怎麼站在門口發呆？再站一會兒，我就把你當成是酒店的石獅子了。」
我失笑，低著頭看向手裡的紙袋。
「我姐果然對我的事上心，一大早就把禮服送來了？」
我不安地對上他的眼睛：「凱，你覺得我真的有必要參加宴會嗎？我從來沒有……你知道的，我可能會不習慣。」
「當然有必要了，我要讓我的那群狐朋狗友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美女。」鄒宇凱習慣地摟住我的肩，「要去哪裡玩？老婆大人儘管吩咐，我做導遊兼司機，全程陪同。如果要按摩，請另外付費。」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正在為晚上的所謂上流社會的宴會擔憂，他倒沒個正經，盡在這裡跟我插科打諢……
「要付費，我不如打道回府。你明知道我是窮人一枚，什麼都付不起的。」
「我的這個費啊，你一定付得起，香吻一個。」
他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我怕被人看到，急忙偏了一偏。
看他一口氣灌下了一杯我倒給他的溫水，我奇怪地問：「難道你家裡沒水喝嗎？渴成這個樣子！」
「有水，可是我沒時間喝。」
我嚇了一跳：「我以為你在北京沒有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