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放榜的日子,我沒有再回到以前的公司。
既然那只是鄒宇凱的……我想,沒有必要再回去。我以為的待遇,也不過是鄒宇凱對我的額外照顧。
想到他離開的兩年,一面接受化療,還一面打聽我的消息,心裡便覺得酸澀得厲害。
他是怎麼看待我與董汐明的一個又一個約會的呢?
以己度人,至少不是一個愉快的體驗吧?
就像我想著鄒宇凱和柳如夢在一起的時候,心臟會像被小刀一片片剮下來似的疼痛。
是怎麼樣的深情,才讓他作出了成全這樣的決定?
我心痛如絞,心動如海。
可是,我和他注定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鄒玉蘭的話,雖然嚴重地傷害了我的自尊,然而卻是實情,所以我仍然覺得感激。
我蟄居在小屋裡,等候鄒宇凱每天的一個問候電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
「若若,就算考得不好,也不能這樣頹廢吧?你怎麼還沒準備去上班?是不是太累了?」董汐明的關心,雖然用了心,卻總是關心不到點子上。
「嗯,最近覺得很累。」我誇張地長歎了一口氣。
董汐明語重心長:「是心累吧?」
是啊,心累。
夾雜在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中間,一個是我愛的並且愛我的,可是外界的種種壓力卻最終會把我們分開。一個是愛我的並且得到我感激的,他的母親也一樣設置了重重的阻礙。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要被生生分成了兩半,可是卻哪一方都投不過去。只能像一個孤魂野鬼似的,在中間地帶飄搖不定。
日子在渾渾噩噩裡過了幾天,我才愕然地發現,樓前的那棵高大揚柳,已經抽出了綠色的芽苞。
鄒宇凱還留在法國,聽說那裡的復健比較好,檢查也方便。所以他雖然很想早一天飛回A市,卻被他母親強行留住。
也許,還是留在法國的好。
我歎息了一聲,手機鈴響的時候,卻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柳如夢?」我沒有等她自報家門,就失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柳如夢的聲音還是那樣細細柔柔,很好聽。
「哦,你要問凱的病情嗎?」我沒話找話。
「這還用問你啊,你也是道聽途說的。」柳如夢吃吃地笑,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我恍然,她和鄒玉蘭的關係很好,當然用不著問我。
可是,她幹嘛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