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靜的門口，董汐明在廚房裡，不會聽到我的電話。
可是，我還是有些猶豫。彷彿和鄒宇凱的聯絡，已經成了一根心底的刺。
但我的手指頭，已經一個一個接著數字鍵按下了號碼。其實，他的號碼我早就存在手機裡面，可是……
「鈴……」
我嚇了一跳，瞪著手機上閃爍的名字：鄒宇凱。
按下了接聽鍵，我像是做小偷似的，躲到了窗口：「喂？」
「若若，你到家了嗎？」
也許是信號不好，也許是他真的……聽起來，他的聲音很虛弱，像是隨時都會消散在風裡似的，讓我的心揪成了一團。
「我到家了，你……好好做復健，早一點康復。」我覺得自己的話，說出來像是對著一個陌生人，客套到了十分。
其實，我的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我會的。」他的聲音不再是第一句問話時的焦急，沉穩從容得像是回到了過去。
我的嗓子被堵得發慌，他也不再說話，靜寂在電話兩頭。
「若若，開飯了。」董汐明的聲音，隔著薄薄的門板傳進來，我頓時心裡發虛。
「你好好養病，我先吃晚飯了，飛機剛到。」我匆匆忙忙地說著，壓低了聲音。
「那你吃吧……若若，不要忘了我。」他停頓之後說的那句話，帶著軟語央求的味道，我的心，頓時酥了。
「我不會。」我匆匆忙忙地收了線，門口已經探進了董汐明的腦袋，「怎麼不沖個澡，換身衣服會比較舒服。」
「哦，我……感覺有點累，一時沒有想到。沒關係，等我吃飽喝足了，我再洗澡睡覺，不用再換來換去了。」
我掩飾著臉上的慌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瞞著董汐明。和鄒宇凱通個電話，不算是什麼……吧？
「吃飯吧，看你對我的手藝有多麼賞臉。」董汐明溫和地笑。
我把手機塞回了褲兜，臉上刻意地堆砌起了高興的神色：「也許會把你嚇倒的。要知道，我已經吃了好久的西餐！我太想念這些家常菜了！」
「那就多吃一點，好嗎？」董汐明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摸我的頭髮，可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我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躊躇，誇張地吃菜、扒飯。
其實，吃進去的是什麼，我根本沒有注意到。漫漫的雨幕，阻擋不住某些情思，在我的心裡拚命地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