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承認，可是……我也無法否認，我的心早已背棄了自己。
「若若！」董汐明對著我伸出了手臂，我卻只是僵硬地站著，兩步之遙，卻彷彿成了銀河，怎麼也跨越不過去。
他頹然地放下了手，低頭著一語不發。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喜歡你嗎？」董汐明似乎接受了事實，平靜地反問。
「我不知道……」我迷惘，「他有女朋友的……」
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但是我明白，只要柳如夢願意回頭，他一定一定會立刻飛往加拿大，迎接他心目中的女神。
我算什麼？也許只是一個影子，也許只是一個替身。而我，卻又心甘情願地接受了他的撫慰。這一夜，我幾乎沒有怎麼入睡，半夢半醒之間，總是想著鄒宇凱，還有我自己。
董汐明……我慚愧了，在我與鄒宇凱相處的每一刻，他竟彷彿並不存在於我的思緒。
「你選擇了他……」董汐明忽然轉頭離開，漸漸地走回了楓林大道。那個背影，顯得孤獨而決絕。
我的眼睛，忽然地就模糊了。
初冬的清晨，已經有了寒意。楓葉如血一般紅得觸目驚心，我打了一個噴嚏，立刻用手掩了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
「我們去食堂吧……」
我驚喜地回過頭，董汐明正看著我，目光複雜。朝陽穿透了楓樹的葉子，在他的臉上浮光掠影一般留下明滅不定的陰影。
我傻傻地站著，喉嚨裡卻發不出哪怕一個字的聲音。
他無奈地對我伸出手，我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眼淚再也忍不住往下掉。落在他的手心裡，我的手背上，晶瑩剔透。
「也許，你自己根本不知道想要什麼……」他歎息著，轉過身往食堂走去。而我，再一次默默跟他的身後，手還被他溫暖地包在手心裡，滿是歉疚。
有好一會兒，大家都沒有說話。我低著頭，數著碗裡的粥粒，胃口全無。
「若若，別離開我，好嗎？」董汐明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讓我小吃一驚。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分明昨天一夜未眠。我心軟了，頭就要點下去。卻在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地僵住。
他眼睛裡的神采，頓時黯然了下去。
「我……只是覺得對你不公平。其實，我明明知道和他是不般配的，他也不可能真把我當女朋友。我覺得，他只是需要一個朋友，而我，也只是需要一哥哥。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只是……」
我亂七八糟地解釋，他的眼睛卻漸漸地亮了起來。
天啊，我在幹什麼？
我頓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