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再度把鄒宇凱推開，他卻一把抱起了我。驟然的失重，讓我輕呼了一聲，雙臂已經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後頸。
「讓我抱一抱你，果然很瘦……」他含笑回答，彷彿這樣的摟抱，並沒有其他的色彩，倒是我思想不純了。
「現在流行骨感美人。」我含笑解釋。
「還是骨肉均勻，手感比較好。」他偏要和我唱反調。
「那……」我咬著唇，明知道不該說出來，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柳如夢是不是骨肉勻稱？」
瞬時，他抱著我的手臂，變得僵硬了。
我黯然地垂下了睫羽。
早該知道，柳如夢，這個名字，就是生在他心間的傷，一旦碰觸，便是無可救藥的潰瘍。
「可以……不要提她嗎？」他苦澀地問。
「嗯……」我其實已經後悔到腸子發青，看著他為另一個女人黯然神傷，我的心情絕對是複雜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可是，明明知道他的心裡，柳如夢還在生根發芽，卻偏偏又義無反顧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原來，走近他的第一步，我已經離董汐明越來越遙遠。
他放下了我，語氣平靜得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去睡吧，我就睡在外面的沙發上。」
我遲疑地看著他，同床共枕，在現代的青年男女中，並不稀奇。可是，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走出這樣一步。
我承認自己有一點卑鄙，明知道他的心裡，滿是被柳如夢刺穿的傷痕，卻偏在這個時候乘虛而入。
終於咬了咬唇，矛盾地放棄了這樣的機會。
「你先進去洗嗽吧……」我低著頭說。
「好，我只要兩分鐘。」
看著他走進了小小的套房，我在門外站成了一尊雕像。心裡不平靜地起起伏伏，這一個晚上竟然只是把自己沉浸在他和他的心情裡。
第二天我開門出來，他已經坐在辦公桌前，開著電腦在瀏覽著什麼。
「我要回學校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雖然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畢竟還是共處一室，雖然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
「好，我送你。」他很乾脆地拿起了車鑰匙。
「我先出去，你一會兒再出來……」我低聲央求，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瞭解的笑容，心裡一鬆，也對他展開了一個笑容。
汽車停在學校門口，時間還很早。只有幾個早跑的同學，偶爾在校門露了一個臉。
我道了「再見」，他卻已經慇勤地替我打開了車門。我心虛地朝學校瞄去，遙遙地看不清同學的面孔，心裡才放了心。
剛走進校門，就看到董汐明朝著我迎了過來，我頓時尷尬地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