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宇凱原定一周的出差，卻又延了一周。
我看著天花板上明亮的燈光，有些恍惚。每天的留守，似乎成了慣例，連董汐明，都不耐煩去應付。
可是那個挺拔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似乎與夜色，做下了一個單方面的約定，儘管明知道他還陪在柳如夢的身邊，卻還是不肯挪動半步。
耳邊還響著他如音樂般醇厚的聲線，明明白白地知道，這一段還沒有成形的感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有他的佳人，而我，也該有我的良人。
「若若……」
董汐明的聲音，把我從神遊太虛的狀態拉回。抬起頭，他一臉的擔憂，灑在學校食堂的一側。
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我和他在吃宵夜。碗裡的餛飩，已經被我攪到了混沌不明，分不清哪裡是皮子，還裡是餡兒。
掩飾般的一笑，我低頭食不知味地把破損的餛飩，一口一口地送進嘴裡。
「是不是最近上班太累了？」他溫和地問，伸出手來握住了我的。
「沒有。」我振作了一下精神，長長吐了口氣，「等工作上了正軌，一切就會好很多。」
「如果實在太累，就辭去那份工作吧，那份待遇雖然好，但是……」
「我明白，可以應付得來的。」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一抬頭，才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隱含著探究。
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又不住地為自己打氣。鄒宇凱已經去了兩周的時間，我從哪裡都不可能露出「背叛」的痕跡。
背叛？我悚然一驚，難道我和董汐明的關係，已經到了那樣關鍵的一步嗎？
「其實，我真的沒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工作以後，你的學費我可以……」他看著我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
我怫然色變，猛地抽出了手：「汐明，不要再說了，我花用的所有一切，都由我自己來支付。」
我咬著唇，不敢看他鐵青的臉色。連助學貸款，我都不屑於申請，何況是來自他的資助？看在旁人的眼裡，我成了什麼人？
我一無所有，這一點點傲骨，卻絕對不能丟棄。當年母親曾經說過，好女孩子不用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否則便會被男人看不起，哪怕是心愛你的男人。
「我知道你的倔強，可是我看到你一天天瘦下去，還是忍不住心疼的，才重提舊議。」他的聲音裡沒有尖銳的諷刺，只有淡淡的憐惜，一下子讓我的心軟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用了別人的錢，自己的脊樑都會彎下來。」我柔聲解釋。
「我明白，所以只會更敬你。」他含笑，把我的手托了起來，放到了他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