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尋仙訪道遇險記 第1卷 第二十七章 首游竇團山 救妹陷困境
    到竇團山去遊覽,這是李白好久的願望。前些年忙於讀書,沒時間去。這一年多在縣衙當了小官,公務忙,一直未能成行。此次,順著追查女屍的線索去竇團山,李白、吳指南、高亞雷商議,為了不打草驚蛇,決定以旅遊觀光的遊客身份去,就想探一探這個龍潭虎穴。

    清晨一大早,他們從城裡出發,在老渡口上船,船工把撐船的篙竿在岸上一點。正在這時,一個姑娘急忙忙地趕到河邊招手。船工一見,只得把舵一扳。李白一眼看明白,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李月園。

    月園上船,跑到李白面前笑:「哥,沒想到是我吧?我昨天就來了,找你時,說你下鄉去破案,我就住在驛館裡等,沒想到你昨晚回來的,誰想到你這麼早又走。我跑得好累,總算追上你了。」月園說話就像竹筒倒豆子,連著連著來。聽得李白心裡笑:我的傻妹妹呢,想你來又怕你來,就怕你來添麻煩。他盯月園:「小搗蛋,爸媽身體好麼?」

    「你還曉得問呀。」月園的嘴巴一翹:「前次媒婆給你提親,爸說很不錯的,可你一口回絕,爸慪了一兩天。這一次又有人來提親,不過爸媽沒同意。但是,爸媽的身體都不太好,特別是爸,成天的忙生意,太勞累,時常半夜三更的咳嗽,我聽了心裡一陣一陣地發緊。」

    李白聽到這裡心一酸,覺得有一種內疚感。他想,等幾天一定回家去,在父親面前多喊幾聲爸爸,讓他奔波勞累的心有一絲兒子的關愛。

    竇團山原名叫團山,是川北出名的旅遊勝地。它以奇險、幽靜、峻秀譽滿古今,不少的文人墨客遊覽到此,寫下了不少的讚美之詞。尤其是那直插蒼穹的三座石峰,高大雄奇,巍巍壯觀,如刀削斧斷,令人驚奇叫絕。

    高亞雷看到李白驚歎不已,就給他們講了三峰的來歷。

    從前,團山孤峰挺拔,就像擎天的大柱,大柱頂上長寬幾百丈,古木參天,高得鳥兒飛不上去,猿猴也沒法攀登。

    魯班、痘疹娘娘和東嶽大帝下凡到人間挑選神仙居所時,他們去了大江南北,走了三山五嶽,都沒找到理想的神聖之地。有一天騰雲駕霧來到巴蜀川北上空,突然看到地上有一股很強的靈氣,低頭一看,原來是巍巍團山。見這兒地勢險峻,環境清幽,涪江河繞山而過,雲遮霧繞,恍若蓬萊仙境。他們下地一觀,就一個擎天的天柱,頂上雖然寬大,卻是整板一塊。三個神仙都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各自起了私心就想獨佔,誰也不相讓,互相爭論不休。爭得最激烈的時候,就互相鬥法打了起來,結果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他們還是不甘心,使起神力再決高下。痘疹娘娘一眼看到山下風雨成災,許多農田,莊稼被淹,急忙叫停:「我們神仙只顧打仗,你們看,給黎民百姓帶來災害了。如若玉帝知曉,我們誰也吃罪不起。」

    魯班和東嶽大帝放眼一看,也是吃驚不小。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呀?東嶽大帝出了一個主意說:「不如這樣,把這平台分為三塊,我們各據一塊,中間深谷隔開,互不干擾好。」魯班和痘疹娘娘只好贊成。但要如何分開,由誰來出神力?三仙就在挑選誰出來動手。

    東嶽大帝擺手說:「我的法力雖說能夠降龍伏虎,也能除魔收妖,但無破石開山的本事。痘疹娘娘自感法力較弱,又沒開石的利刃,也就不敢接招。魯班氣得大叫一聲:「你們不分,我來分!」呼的一聲從腰間拔出神斧,往上一舉,只見火光一閃,一神斧劈下去地動山搖,接著舉起神斧又是一聲巨響。頃刻之間,平台被劈為三座山峰,成鼎足之勢。藉著一時性起,魯班舉起神斧把團山四周十幾里的巖坎劈了幾斧,就想把團山修整得像城堡一樣美妙。

    東嶽大帝一個跟斗跳到山下回頭一望,點頭就喝彩:「好呵,這幾斧砍得雄獅向天吼!」

    按先前的商議,東嶽大帝位尊,佔了一半,魯班和痘疹娘娘佔了另一半。從此之後,三位大仙一心一意修煉,為四方百姓造福。

    聽完高亞雷講的這個傳說,李白「哦」了一聲,這才曉得團山就是這樣出了名的。

    去竇團山的路只有一條,全是青石板鋪成的。李白一行四人穿行在曲徑崎嶇的山間樹蔭下。山路抵達竇團山的半中腰,迎面被一長排幾十丈高的石壁阻擋,山路只得在此轉一個急彎向東去。李白驚訝地向上望,幾十丈高的巖壁,除了偶爾一、兩株松柏倒掛金鉤似的很醒目外,其餘全是光滑滑的懸巖,連只小鳥也歇不住。李白問高亞雷:「照你講的傳說故事,這四周方園幾十里都是光滑滑的懸崖,都是魯班大師的神斧剁了的?」

    「這,不好說,這畢竟是傳說。」高亞雷思索一陣又說:「不過也怪呀,要是魯班大師的神斧不剁,這團山的四面八方都可以上山。我在想,不管魯班大師的神斧剁不剁,憑此一點,你就曉得竇團山有多麼的神秘!」

    越過去竇團山的必經之路「絕命關」,攀上飛仙崖,眼界忽地開闊。向下一望,似乎登上了雲霄,天地之間景象萬千。向前看,只見雲巖寺以三座險峰為依托,東傍懸崖絕壁,西臨群峰密林,顯得殿堂高大,古樸而莊嚴。突出的飛仙巖凌空欲飛,氣勢磅礡驚險,令人感歎。

    說到飛仙巖,李白問:「團山為啥又叫竇團山?」高亞雷笑了笑說:「這要從飛仙巖說起,……」

    這飛仙巖的傳說並不遙遠,相傳大唐太宗皇帝的時候,團山下有戶人家姓竇,有個兒子名叫竇子明。他從小熟讀《四書》、《五經》,悟性聰慧,他時常在讀書的空閒,騎著牛兒爬上團山觀山望景。站在山峰上,看波瀾壯闊的雲海;觀奔騰不息的涪江之水潮起潮落;望星羅棋布的田園風光;瞧群山起伏的峽谷山川;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應這天地悠悠的靈氣。他讀書很有作為,文章寫得順暢流利。學成之後,恰逢武則天登上皇位,下詔開科考試。竇子明上京應試,果然金榜高中,他以為定會受到朝廷重用,終於有報效國家的機會。誰料到,事情並不如他所願,只因朝中有武氏奸臣作梗,最終只是當了一個沒品位的縣衙主簿的小官。後因他生性耿直,不善同流合污搞阿諛奉承,沒多久,得罪縣衙的人遭到排斥。他看清了官場的腐敗,漸漸地淡薄了名利地位,覺得自己當這有職無權的小官可悲,實在難以與污泥混雜,不如回山野清靜自修。想到幼時在團山放牛看到的清靜,似乎與團山有剪不斷的緣份,他就決定棄官歸隱團山靜心修煉。

    竇子明辭官回家後,求得父母和妻子的諒解,毅然來到團山潛心修道。他習武、讀書,為百姓做善事,救人苦難,悟老子《道德經》之精華,刻苦修煉成上乘道行,達到無為境界。他在團山三峰之間騰跳如飛來去自如地如履平地。既而講經說道,廣招信徒,發揚光大道教,因此遠近出名,都知道團山有一位仙風道骨的竇真人。

    竇真人的神奇很快傳到涪城府台大人的耳朵裡,恰遇朝庭為了振興大唐江山,正要尋找天下奇才為朝庭效力。這府台大人極為驚喜,若把竇真人舉薦上去,定會受到重用不說,我因舉薦有功,也會加官進爵的。他就急發公文,派官差去把竇子明請下山。

    竇子明卻不為名利權位動心,他認為自己既已棄官隱居山林,對功名利祿已是視若過眼煙雲,早已看淡。接到公文後,他是無動於衷地天天唸經,對官差的催促,他是置之不理。有一天,官差又來催他去當官,他對差官說:「貧道久居山林,已是生性孤僻,今日要去蓬萊仙山了,請轉告府台大人,恕難從命,還望海涵。」說完之後,他來到萬丈懸崖之頂,雙眼一閉,就地打坐,口中唸經不停。日至中午,只見竇子明凌空一縱,一朵五彩祥雲騰起。他的徒兒們全都驚喜若狂,急忙跪地而拜:「竇真人飛仙上天了!」

    官差看這怪事也驚呆了,不相信竇真人會飛昇成仙,急忙派手下人去山巖下四處尋找,但四處找遍,卻不見竇子明的蹤跡,這才相信他是飛身成仙了。後來,有人說他去了蓬萊仙山,有的說他留戀團山的山水風光,依然隱居在團山的一個山洞中閉關修煉。

    當地百姓為了感恩竇真人,就把團山叫做竇團山,在他飛昇之地叫做飛仙巖,你若不信,看這飛仙亭兩邊對聯:

    飛棧際天來,十里煙霞臻秀色。

    仙家從此去,滿亭空翠待歸人。

    吳指南聽了高亞雷講的這個傳說故事,眼一瞄,猛然看到李白臉上陰雲一片。他把高亞雷推了推,埋怨說:「你這傳說故事雖是講得好,你沒看見,卻深深地傷了李白的心。」

    高亞雷眼一觀,見李白臉上不對頭,也就忙著調轉話頭說竇團山的景色如何地奇特,就想把他的思緒轉移走。

    李白沒言沒語,信步走在飛仙亭上,心潮突然的上下起伏,很是難以平靜。看這山仍是那樣的景色迷人,看這花,開得仍是如此的嬌艷,可仙人已去再不復返。要是能見,定要與仙人飲酒交談,共訴哀腸。想到自己一身的遭遇,竟與竇子明驚人的相似,難道我有一天,也會飛昇成仙麼?

    吳指南害怕李白太傷感,急忙邀約他去雲巖寺敬香。突然,高亞雷看到月園不見,忙著問:「月園去哪了?」

    李白這才從沉迷中醒過來,眼睛也是急忙忙地向四周張望。此時,前來遊覽的遊客和敬菩薩的香客已有很多,有老有少,男的女的絡繹不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白找尋好久,這才看到月園東遊西逛,觀看美景著了迷,見她好奇的目光著了迷。

    雲巖寺敬香之後,他們又去游文武大殿,拜天王殿,然後登上了玉皇樓。緩步穿過一線天,經春台,登上西峰一望,見這三峰頂上各有一廟,西為問月峰,上有東嶽大殿。北為神斧峰,上建魯班殿。南為飛仙峰,建有竇真殿。三峰之間僅有問月峰有石徑小道可上,三峰之間鐵索鉤連,形成「團嶺飛渡」的奇觀,被文人墨客譽為:天下奇觀,華夏一絕。眾人眼觀令人膽寒的鐵索往下一望:我的媽呀,下面霧旋旋的不見底,只看到半中腰的雲霧飄。有知情的就在介紹「這至少有百丈高。眾人正在觀看議論時,只見一個和尚飛身躍上鐵索,腳踩小酒杯粗的鐵索,手著一柱香去對面廟裡。見他腳步平穩,來去自如,如履平地。又一個和尚見遊客很多,也就乘興為眾人表演。只見他踏上鐵索,雙手合十,跪鐵索上一拜,念聲阿彌陀佛。接著就在鐵索上滾、爬、跳、走、翻、吊,做著各種高難度功夫的動作,一招一式令人驚險、叫絕。忽然,他在鐵索上一個後空翻,腳踩鐵索不穩,手抓鐵索卻抓空,只聽他「啊呀」一聲,身子往下直落……。嚇得眾多遊客一聲驚叫,全都閉上眼睛不敢看這慘死的一幕。李白、吳指南、高亞雷的心裡也是嚇得「咚咚」跳:天啦,這摔下去,百丈高的懸崖,還不粉身碎骨呀!就在遊客為和尚生死著急擔心之時,只聽一聲鐵索響,眾人睜眼一看,奇跡發生了。只見落下懸崖的和尚身子一躍,腳指拇一卷,倒著身子,勾住了鐵索的一個邊緣。身子輕輕一躍,手向空中一抓,竟然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鐵索上,和尚沒什麼事的向眾人作揖。眾遊客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不由得感歎:好懸啊,嚇死我喲!

    今天游竇團山,三人的心情特別的好。李白對吳指南、高亞雷說:「看這三峰多美、多峻秀。遠觀近看,竇團山的美景在眼目中放光彩,說說看,你眼中的竇團山。」

    吳指南說:「遠看,竇團山雲遮霧障,時隱時現,多像波瀾壯闊雲海中的一個美麗小島,這真是:雲飄霧繞翻滄海,雨打風刮到平台。」

    高亞雷望著竇團山三峰內外的美景,手一指說:「你們看,此時竇團山雲開霧散,陽光下的景色更是迷人,我這眼中麼,看見是:層巒聳翠雲霧開,眼界一亮現蓬萊。」

    不知月園從哪兒一下子冒出來,她嘻嘻笑得彎了腰:「你們都誇竇團山美,美得竇團山仰起頭來張開嘴,向著蒼天直發笑!我說呀,這竇團山的美景你們看不完,觀不盡,你聽我說:奇妙美景迷人眼,誰識團山真面目?」

    李白笑著感歎:「妹妹,你說得好,這團嶺奇險、幽靜、峻秀、世上絕無僅有,我說呀:天下無雙景,人間第一峰!」

    吳指南笑著稱讚:「你這天下無雙景,人間第一峰。說得妙,說得準,比喻形象。」

    李白又向山的另一面一指:「你們看,竇團山的農夫、山民,在這美麗的山野中種地、打柴,多麼的悠閒自在,這真是:樵夫與耕者,出入畫屏中。」

    月園拍手笑,哥呀,你這前後連起來就是一句經典好詩:

    天下無雙景,

    人間第一峰。

    樵夫與耕者,

    出入畫屏中。

    五月的竇團山,雲遮霧繞,山峰雄奇峻秀。五顏六色的鮮花盛開,把這竇團山的自然風光打扮得更加艷麗妖嬈。

    這時,月園正與哥哥、吳指南、高亞雷坐在涼亭上喝茶,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跑來拉起月園說:「姐姐,你看蝴蝶好漂亮,在花兒間飛來飛去,多好看啊!」

    月園看這小姑娘活潑可愛,心裡很喜歡逗她玩,也就跟著去摘花看蝴蝶。

    李白、吳指南、高亞雷誰也沒有注意他們,正興致勃勃地談竇團山的天和地。月園知道的,定是又要吟詩作賦。他們呤起詩來,才不管別的事呢,只顧他們說呵、笑呵,好像這竇團山的天地就在他們的詩情畫意中漫遊。其實,月園卻不知他們三人為何老呆在這兒喝茶?因這涼亭正對著一座大雄寶殿,胖和尚一直在大殿中念佛,雖是看見他們坐在那兒喝茶,卻好像視而不見。給他們的映像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斷絕了七情六慾的真實寫照吧。有一次,李白進大殿去探聽虛實,他向菩薩跪拜,他也只是禮節性地向他作了一個揖,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其餘沒有任何言語,似乎完全忘記昨天與他們一路跟著化緣的經歷。

    自從上山之後,李白、吳指南、高亞雷除了觀山望景,還一直暗中觀察注視這些和尚的動靜,卻沒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

    正在他三人談笑之時,一個中年和尚從外面進了大殿,沒多久,只見中年和尚代替著唸經,胖和尚就不見了蹤影。李白向吳指南使了一個臉色,吳指南點燃一柱香藉著進殿拜菩薩,暗中就在四下觀察,果然不見胖和尚在殿內。吳指南出來把殿內情形一說,李白和高亞雷很納悶:我們並未看見胖和尚出門,他從何處走了的?高亞雷沉默著想了好一陣,一拍桌子小聲說:「很可能大殿之中有暗道!」

    「有可能!」李白也小聲問:「怎麼辦?」

    高亞雷性子急,聲氣就大了點:「他有暗道,我們今夜……。」

    李白急忙打手勢止住:「小聲點!」他瞟眼四下一望,這才發現不見了月園,他就手一擺:「等會兒再說,我去找月園。」

    吳指南和高亞雷見李白出去找尋了好半天不見回,就著起急來,也忙著到處找。

    此時,太陽快落山,李白心裡急,要是天黑前找不回月園,可就出大事了。這時,另外一家的父母也在找他們的小女兒,一時之間,急得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天黑了,竇團山籠罩在一片暗淡的夜色中,白天的喧嘩聲,此時也都靜下來。李白、吳指南、高亞雷雖然四處找月園,卻一直不見行蹤,另一家的父母也是找女兒不見,急得就在哭。幾個人就在住宿的遊客屋裡著急。李白從沒今天這樣的煩躁和著急,他意識到,先前發生的女香客失蹤和河邊發現的女屍,莫非又會在今天重現?難道又會發生一場悲劇?想到這些,他心裡著急,急得在屋裡打轉轉。

    高亞雷、吳指南看到李白急成這樣,就在心裡想著辦法,打著主意。高亞雷站起身安慰李白好一陣,又向另一家的父母勸說道:「這事急不得,你們就在屋裡等,我們三個出去看一看。」

    他三人出門不到十步,只見一個人影在一處樹林邊一晃,藉著暗淡的月光,高亞雷認出是一個和尚。他向李白、吳指南擺擺手,輕腳輕手地跟了去。李白和吳指南站在原地等了好一陣,不見高亞雷回轉來。

    此時,李白滿腦子考慮的全是月園,生怕失去可愛的妹妹。因而,他是急得再也等不下去,便把手中寶劍一提:「吳哥,你等在這,以便高哥回來好商議,我去看一看。」

    吳指南本不讓李白單獨去,但看到他急得很難受,就一再地叮嚀,早一點回來,以免讓人擔心。

    李白點了點頭,順著高亞雷追的方向走了過去。

    竇團山頂上,由於來往的遊客多,大小景點幾百處,路道通向四面八方。白天去遊覽,如果沒導遊,時常還迷路,何況晚上黑茫茫一片,路道又不熟,摸黑行走就更難。李白在崎嶇的山路上幾轉幾倒拐,便失去方向。四周死一般的沉靜,偶爾幾聲野獸的怪叫聲,令他心驚膽顫。但他想到白鶴教他的不怕邪惡,不怕艱險,也就精神一振,把手中之劍一握,便壯起了膽。他一路走還一路喊:「月園、月園。」

    忽然,路邊樹梢一搖,從裡面呼的一聲竄出一個蒙面人,凶神惡煞地雙手一攔,擋住了他的去路:「小子,你站住!」

    李白心裡驚慌,萬萬沒有想到半路上闖出一個蒙面人,他「嘩」的一聲抽出寶劍:「你幹啥的,搶人呀?」

    「小子,你放下劍!」蒙面人嘿嘿一笑:「在我面前,你這劍頂屁用,取你性命,我手指一動,你就見閻王!」

    李白心一緊,料到這人武功高強,但他也不怕,把手中寶劍一挺,做起拚殺的招式:「你攔我幹啥?我去找妹妹。」

    蒙面人嘿嘿一笑:「小子,你莫逞強,我不傷害你,但你要聽我的勸,多起善心,莫要難為這廟裡的和尚。」

    終於看出了蒙面人的意圖,李白用劍一指:「你胡說,我何時沒善心?如今我妹妹不見,正是有人起歹毒心腸,我懷疑就是你這樣的惡人作惡。」

    蒙面人哈哈一笑:「你懷疑沒錯,你妹妹就在我的手中,但要你的妹妹,非得答應我的條件……」

    不等蒙面人說完,李白救月園心切,揮劍如同閃電般地殺向蒙面人:「你這惡賊,搶我妹妹,你,你還我妹妹來!」

    李白手中之劍,平時雖是舞得呼呼響,卻從沒當真用上。此時面對惡人,他把仇恨全都發洩在劍鋒上,力度,招式都很兇猛。

    看到李白真是拼了命的與自己拚殺,蒙面人根本沒看在眼中,他先是躲讓:「看不出來,你拼起命來,真還捨生忘死。」只見他揮拳上去接招,並沒用到很大力氣。

    李白感覺此人雖是手中無刀,卻似有刀在手,一招一式充滿殺氣。沒幾個來回,突然感覺右肩被撞了一下,手中之劍「啪」的一聲落地,渾身無力,便僵住了手腳。

    蒙面人嘿嘿一笑:「小子,你雖是英勇,卻沒武功威力,好,我不殺你。」

    「你這惡賊,最好放下屠刀,放了我妹妹。」李白僵住了手腳,雖是動彈不了,但他仍不服氣:「你這惡人,凶什麼,為啥蒙面不敢見人,你卑鄙無恥!」

    「好,小子,就算我無恥,但你最好老實一點。」蒙面人走近李白帶著殺氣說:「我的條件很簡單,不要為難這廟裡的和尚,不要查什麼女屍。帶起跟你來的人,乖乖地從絕命關出去,到了半山上,自然會見到你妹妹。」說到此,蒙面人又帶著威脅的口氣說:「你膽敢不照我說的話做,你妹妹,還有你和你的朋友都得死。」說完,見他手一點說:「我又點了你穴道,不過放心,要不了兩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他一閃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被人點了穴道,渾身無力,手腳不能動彈,李白雖是心裡著急,卻是力不從心。此時,他就埋怨自己武功太差勁,連妹妹也救不出,自己真是無用。他心裡就在打算,我一定要去匡山拜趙蕤為師,練一身武功,把劍術學精,以便除奸懲惡,為朝庭出力。

    穴道自動解開後,李白就慢慢地往回走。此刻,他心裡想的很多、很複雜,難道就聽憑惡賊的擺佈,放棄追兇麼?不,還得追查下去!但是……想到前前後後一些事,他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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