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邪君的禁錮 第5卷 第198章
    次日黃昏,太皇太后派了個太監來汝陽王府,說是要請皇上回宮去。

    殤冥逸差人先安頓好那個太監,自己卻到了琉敏院。在進院門口時,他停頓時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把滿臉的冰冷和陰沉調和得柔和些。

    納蘭玉珠萬萬沒想到殤冥逸會在這個時候,主動來看自己,有些受寵若驚:「王爺,您怎麼來了?!」

    「好容易才把你接回府來,怎麼,你不想我來看你嗎?」殤冥逸輕柔地說著,伸手把納蘭玉玉攬進了懷裡:「昨日,嚇著你了是不是?」

    「逸……?」

    「玉珠,你知道,我是永遠都不忍心傷害你的」殤冥逸半擁著她坐下:「你在我的心裡,一直都是以前那個善解人意、溫婉可愛的玉珠。突然看到你那般責罰人,讓我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但我想了一個晚上,覺得是我對不起你。自打接你回府,我就一直忙於軍務,沒有好好陪過你。你新來,受了什麼氣,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才會突然改怪了性情,對不對?」

    ╭(╯3╰)╮這種推脫的理由,就算是納蘭玉珠自己聽著也不太靠譜——他莫不是愛自己愛瘋了、失去理智了吧?

    「玉珠還以為逸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原諒玉珠、疼愛玉珠了」納蘭玉珠那個淚水漣漣,一半真一半假:「你知不知道,突然感覺到你不會再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裡好難過。逸,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玉珠不喜歡逸的冷漠,不喜歡逸轉身就走,看也不看我。」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殤冥逸擁著她,體貼地用帕子替她擦著眼淚:「別哭了,嗯?看,都把妝哭花了。」

    幼蘭哭的時候,也是那麼清雅高潔,真像一朵空谷幽蘭——看著帕子上和著納蘭玉珠淚痕的紅紅綠綠,殤冥逸不禁失神。

    「報告王爺!」突然一個侍衛很不懂規矩地闖了進來,稟報道:「曹公公急著要見皇上,催皇上回去。可是皇上惦記著藍王妃的傷勢,怎麼都不肯見曹公公。王爺,這如何是好?皇上不見曹公公,曹公公回不了宮向太皇太后覆命,這太皇太后如果怪罪下來……」

    「皇上不見曹公公,本王總不能強迫皇上見吧?」殤冥逸很為難地皺起眉頭,鬆開了納蘭玉珠,起身問那個侍衛:「有人想出怎麼應付曹公公的辦法了嗎?」

    納蘭玉珠才剛重拾殤冥逸的溫暖,就這麼快撒手,心裡實在是不痛快。為了討好殤冥逸,她主動上前說:「這事簡單,姑媽最信我的話。我去告訴曹公公,就說想留皇上在府裡多住幾日,然後親自送皇上回宮中去。如此,曹公公一定能回去交差了。」

    「玉珠,你真是會體恤人的難處」殤冥逸摯了她的手說:「能得妻如你,夫復何求。」

    「逸,看你說得」納蘭玉珠臉上都笑開了花,半依偎進殤冥逸的懷裡,隨著他一起出來見曹公公。

    曹公公見納蘭玉珠滿臉的喜色,又得了納蘭玉珠的話,回到慈壽宮把這情形繪聲繪色的給太皇太后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太皇太后放下茶盞,輕輕揮揮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一個貼身老太監在身邊。

    人一走光,這老太監一直弓著的腰立馬就挺直了,問:「你為什麼不叫他再回去,把那小孽種接回來。東西已經到手,該是剷除障礙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都等了,就不能再等這幾天嗎?」太皇太后眼裡滾下淚來:「珠兒是多苦命的孩子,有娘不能叫,有爹不能認。我不能給她別的,難道這最後的幾天安生日子,也不讓她過嗎?」

    「你這是婦人之仁,珠兒走到今日這一步,只能怨她是個女子。若她和錦瑟一樣,是個帶把兒的,哪會有今日?這事,還是要抓緊辦了才好,遲則生變啊。」

    「我知道,青哥,就再等幾日吧」太皇太后央求地看著老太監:「等玉珠送柯兒回來,那時,我再設法把珠兒留在宮裡,啊?我實在不忍心看見珠兒,陷入那樣混亂的局面中。青哥,難道你忍心嗎?」

    「那好吧」老太監拗不過太皇太后,只得答應。

    這慈壽宮是太皇太后的住處,一切用度自然不比普通王孫人家。碧池清波、縵紗重重,其擺設和規格都極盡奢華之能事。無論是從價值還是空間上,都是一般人不敢想像的。

    又是燭影搖曳時、又是沓無人聲二人獨處之時。太皇太后雖然已年過四十,但她一向養尊處優,保養得極好,看起來還是頗有幾分姿色的。

    在這特殊的氣氛裡,二人都變得只有一種身份,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身份。

    老太監枯手微揚,空氣不激自動,撫起他的長袍和頭髮。那枯朽的手,奇跡般地漸漸變得豐滿;往臉上一抹,取下一張乾枯的面皮。老太監竟然在瞬間變成了一個中年美男子,他眼底漾著溫柔,慢慢向太皇太后走去。

    「琦妹,我們就快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男人將女人擁進了懷中。

    太皇太后此時竟有些嬌羞起來,軟軟地說:「青哥,這些年來,委屈你了。若不是為了我,你現在該是多麼的逍遙快活。」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有這樣的念頭嗎?如果二十幾年前沒有遇見你,或許我這一生會過得很平靜。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遇見你,我這一生將過得多麼平庸。琦妹,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如我們……」

    「昂……」半老徐娘的太皇太后,越發嬌羞地垂下了頭。

    中年美男子將她打橫抱起,深情地看著她,走進了寬大到令人咋舌的屏風後面。不久後,屏風後面便是重重的熱浪蒸騰。水花聲、嬌喘聲、還有喁喁私語的男女低笑聲,迴盪在這個皇宮中,最為莊嚴和神聖的,太皇太后的寢宮裡。

    他們自以為成功的瞞了世人二十幾年,也一定能瞞到他們大事將成的那一天。誰知道正在他們偷歡之時,寢宮的黑暗一角,還藏著一個小偷。

    此人姓梁,名少君,出身神偷世家,極好女色。因為答應了京都第一名妓,要送她一顆送舉無雙的明珍,所以來偷太后太后的那顆東海明珍,不想竟看到了這香艷的一幕。

    媽耶,太皇太后,垠鑰國母儀天下的國母、全國女人的典範呢!居然偷了二十幾年的漢子!這要是傳出去,定會驚爆全國。

    更要命的是,那男的武功那麼高。如果自己動一動,一定會被他發現,到時候誰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神偷爺爺、神偷奶奶、神偷祖宗們,我們梁家可就我這一脈單傳了,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呀!」梁少君像壁虎般,一動也不敢動地趴在樑上,心中暗暗祈禱。

    誰說香艷的場面一定很吸引人來著?誰說偷窺更能滿足人的獵奇心理?誰說你能看見別人做什麼,別人看不見你,就很爽來著?

    可憐的梁少君心裡那叫一個苦,手腳都快麻痺了,底下那二人還在哼哼哈哈。好不容易等到他們上岸吧,沒想到他們水漬都來不及擦,就轉戰到桌案、地板、搖椅……等地方上去了。TMD就是不好好的滾床塌上去睡覺!

    「我服了、今兒我金槍不倒梁少君服了你們的氣了」梁少君暗暗咬牙切齒:「大叔、大嬸,你們比我梁少君能幹,我知道了。可你們要再不歇口氣,給我賣個空子開溜,我可就要摔下去,變成梁下君子了!」

    正無可奈何之際,梁少君突然想起每次出門,那個比鬼還纏人的奶奶總要追自己幾條街,只為叮囑他一句話:「少君吶,別忘了帶粉兒!」

    搞得人家還以為他有怪癖,愛擦胭脂花粉兒。

    其實奶奶說的這個粉兒嘛,嘿嘿,可是他們梁家歷代族人在危難時刻得以脫身的大功臣!比如現在,他就可以用誘鼠粉,把這皇宮裡的老鼠全引過來。到時候,大家都被老鼠驚動了,他不就可以趁亂脫身了嗎?

    「梁少君啊梁少君,活該你受這麼久的罪,連這個都忘了,怪不得偷神老爹罵你是梁家資質最差的一個」

    梁少君一邊咒罵自己,一邊呈蝸牛之速去摸索自己帶在身上的誘鼠粉。幸好底下那二人只顧著做運動,發出的響聲,足以掩蓋住他這細微的磨擦聲。

    誘鼠粉一出,慈壽宮的老鼠們立刻就興奮了,成群結隊地從洞裡跑了出來,嘰嘰吱吱地到處亂竄。隔鄰宮裡、甚至隔鄰、隔鄰宮裡的老鼠,全都往這邊湧了來。一時之間,鼠群輔天蓋地,那叫一個壯觀!

    宮裡宮外,尖叫聲此起彼伏;底下正得趣的二人,更是驚慌失措。美男子將太皇太后整個捲進床塌裡,放下厚厚的縵帳,用內力將周邊的老鼠不斷震開。

    由於事發突然,兩人沒來得及把衣服拿回來,所以御前侍衛們衝進來的時候,太皇太后只好讓中年美男子躲進床底的暗格中,自己則嚴嚴地捲在被子裡。

    所幸老鼠是愛咀嚼的破壞之王,所到之處的東西,皆已面目全非,包括太皇太后他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太皇太后,您受驚了!不知為何,慈壽宮突然暴生鼠患,請太皇太后暫且移駕,去永清宮避一避吧。」

    「永清宮?!」太皇太后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哀家不懼鼠患,宋統領,你派幾個人守在這裡,莫讓老鼠近了哀家的床塌便可。」

    要她去永清宮,還不如讓她死在這裡好。那是她一生中的夢魘,只因那個女人死時說過,當她再次踏足永清宮時,便是她被冤魂索命之時。

    「卑職遵命!」御前侍衛統領宋朝陽指揮有度:「你們團團圍住床塌,你們多叫些人來,先把太皇太后寢宮裡的老鼠抓出去……」

    梁少君見時機成熟了,活動活動了筋骨,捂著嘴偷笑了一回,輕盈似燕地踏著夜色悠然出宮去了。

    **********

    三日後,醉花樓。

    梅惜斂一身素白,手執著尋常富家子弟慣用的折扇,進了二樓貴賓雅間的其中一間。

    才剛合上門,候在屋裡的幾個人就立刻起身行禮,齊齊低訟道:「弟子(莫矢、莫仲……)參見宮主。」

    梅惜斂輕輕搖頭,伸手示意他們仍舊坐,用傳音入密對他們說:「此處乃是京都繁華之地,你們切記要注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日後在人前,叫我公子便可。」

    「是!宮主!」

    莫矢、莫仲們剛用傳音入密回答完,突聽隔壁一個年輕男人輕浮的聲音說:「艷娘,我的心肝寶貝,可把我想死了,來,給哥哥我親一個!」

    這一群長居幽冥宮的「純情男人」們,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咳!」梅惜斂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解釋說:「這裡客多人雜,是個隱藏行蹤的好地方。莫矢、莫仲,底下的門人們,都安頓妥當了嗎?」

    「回宮主」莫仲依舊用傳音入密回答:「其他門人皆已分散在京都外密林各處,或五人一組,或七至十人一群。如此便於進退、亦便於隱藏。」

    「嗯~~你這個沒心肝的,這都幾天沒來看人家了,還說想人家,人家不信啦」一個女人酥入骨頭的聲音嬌嗔過後,緊接著就是一陣親嘴兒的嘰嘰聲。

    這邊的「純情男人」們,這下連坐都坐不穩了,個個像PP上長了針似的,尷尬得不得了。

    梅惜斂才張嘴,還沒說話呢,隔壁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了:「我的小寶貝兒,我怎麼捨得不來看你呢。這還不是為了給你去拿東海最大的那顆珍珠,惹了一身腥,在家避了幾天風頭。你瞧,這麼大的珍珠,都快成珍珠精了,這下你高興了吧?」

    「啊——!」女人長長的驚叫聲,然後又是一陣親嘴兒的叭嘰聲:「梁公子,你對艷娘太好了,艷娘今晚任憑公子你處置!」

    眾「純情男人」們開始腦門兒冒汗,梅惜斂卻皺了眉,繼續屏聲靜氣地張著耳朵仔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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