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邪君的禁錮 第5卷 第193章
    那幾名侍衛馬上把春紅的啞穴點了,幾個彪形大漢卻沒敢動手,幾個人你望我、我望你地猶豫著。雖然藍王妃出身不如大王妃好,可府裡上下私底都知道,王爺最看重的,是藍王妃。他們若真把藍王妃給弄死了,還有活路嗎?

    「你們幾個,還不動手?」納蘭玉珠逼視著那幾個猶豫的大漢。

    幾個大漢一聽,一齊跪了下去,求饒道:「大王妃開恩、大王妃饒命!小的們確實不敢對藍王妃用刑啊。這要是給王爺知道了,非誅了小的們的九族不可!」

    「儘管給我動手!」納蘭玉珠也徹底惱怒了:「有什麼事,有我替你們擔著;我擔不住,還有太皇太后替你們擔著!若此次不罰,日後人人都像她們這般頂撞我,你們說,太皇太后會不會誅你們的九族呢!」

    幾個大漢聽了這番話,彼此望了一眼,都站了起來。其中四個人,分兩邊用竹籤分別夾住了藍幼蘭的手指;還有兩個,除去了藍幼蘭的鞋襪,用一排大竹籤夾了她的腳趾;另一個肌肉十分發達的壯男將粗粗的鞭子浸了鹽水,準備開打。

    說實話,她生得實在是太美,那瑩白細嫩的皮膚,讓人重重的撫摸一把都不忍,更別說要摧殘。幾個大漢心裡都在憐惜著,不敢看她的眼睛,卻又不得不下手。

    眼看著第一鞭甩下來的時候,藍幼蘭把臉一偏,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只聽「哧啦」一聲,鞭子重重地抽在她的肩側,輕薄的衣服立刻被微微帶刺的鞭子撕裂了。鮮血立刻順著衣服的破口處滴湧出來,那巨大的痛楚,讓藍幼蘭幾乎要跳起來。可是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夾住了。在她要跳起來的同時,竹籤收緊,那來自十指和雙腳的疼痛,更是鑽心。

    「嗯……!」藍幼蘭緊咬住自己的舌尖,卻因為太痛而咬破了舌頭。

    她不過才剛剛受刑,就已經覺得求生無路、求死不能;不知道綠兒是如何挨過來的。扭頭看看奄奄一息的綠兒,藍幼蘭眼圈泛紅,雙眼怒視著納蘭玉珠。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產生過這樣滔天的恨意。

    春紅拚命掙扎著,張著發不出聲音的嘴,淚如泉湧。

    而納蘭玉珠,卻無比燦爛的笑著,彷彿是在看最好笑的喜劇。她甚至讓人搬了一把搖椅過來,一邊悠悠地搖著椅子,一邊閒閒地品茶吃水果。

    越來越痛、越來越痛,藍幼蘭不知道一個人到底可以痛到怎樣才算是極致。她只知道,就算她把自己的舌頭全部咬碎了,也比不上身體上傳來的痛的萬分之一。

    原來受這樣的重的刑罰時,不叫出聲是容易的。因為這種痛,讓人連呼吸都幾乎會忘記,更別說再哭喊什麼。腦袋裡「嗡嗡」作響,漸漸空白;眼前金星亂舞,漸漸變得黑暗。

    「心婕、心婕?你要醒了?你能醒來的,對不對……」耳邊傳來程哥驚喜的聲音。

    藍幼蘭慢慢的垂下頭去,長長的秀髮被鞭子高高的抽起,又紛紛揚揚的落下。有的沾染上了鮮艷的血液,緊緊地附在她體無完膚的軀體上,有的卷在鞭子上,硬生生被扯離了頭皮。

    她要醒了嗎?如果能醒來,再次生活在程哥、威哥、爸爸媽媽的羽翼下,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那就讓這個自己死去吧,也許在這裡死了,真正的自己才能活。

    不,她現在還不能放棄,她還沒有替春紅受完刑。要走,也要走得有意義。還有,她還要見梅大哥最後一面,把他交給小雪姐姐照顧。

    至於殤冥逸……至於他……這隻狐狸精留在他身邊,遲早會把他吃掉。如果他不那麼自傲,也許自己的死會將他點醒。只是,他說愛上了自己,這話有多少可信度呢?

    藍幼蘭終於眼前一黑,對一切都沒有感知了。鞭子抽得再重,竹籤夾得再緊,她也像只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持鞭子的大漢收了鞭,回身向納蘭玉珠稟報說:「大王妃,藍王妃昏過去了。」

    「嗯?」納蘭玉珠對身邊的五兒輕輕呶了呶嘴,看著一旁的鹽水桶。

    五兒會意,輕快地對那大漢說:「把那桶水拿去,澆醒她;這刑罰還沒完呢!」

    「是」大漢不敢不從命,拎著水桶走到藍幼蘭面前,舉起桶的手有些顫抖。

    先前是那麼鮮活美麗的一個人兒,居然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不是第一次充當這種角色,卻是第一次,他的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和惶恐感。

    鹽水一淋下去,藍幼蘭活生生的從黑暗中被扯了出來。那火辣辣的痛,就像有無數根鋼針正爭先恐後地扎進她的身體。

    「啊……」她終於發出了長而慘烈的哀叫聲。

    納蘭玉珠「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軟軟地說道:「藍妹妹,這才剛受完綠兒那賤婢的份呢。若是受不了,春紅這蹄子的份,就讓她自己來受吧?妹妹若真就這麼去了,姐姐可是會傷心的丫。」

    「嗯!嗚嗚……嗯、嗯!」春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被牢牢鉗在侍衛手裡的手臂,已經掙扎出一圈青紫的瘀痕。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藍幼蘭盡量昂著頭,平靜地看著納蘭玉珠,說:「來吧,繼續……今天,你要是打不死我,你會、後悔的……」

    「你!」納蘭玉珠從沒見過這麼硬骨頭的對手。別人被打成了她這樣,不是哭爹叫娘,就是向自己求饒,她卻還在向自己放狠話!納蘭玉珠氣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指著藍幼蘭一疊聲怒吼道:「給我打,給我狠狠打!」

    角門上一個御前侍衛魏萌,在當選入宮前隸屬殤冥逸的麾下。他曾見過殤冥逸在清感寺和藍幼蘭一起的情形,雖然不能確定殤冥逸對藍幼蘭的感情如何,但納蘭玉珠如此殘忍,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魏萌悄悄的從角院的暗崗上退身,問了外面幾個暗哨處的侍衛,火速趕往薜藕院去報信。

    他一邊走一邊懊悔,若早知道納蘭玉珠如此殘暴、大膽,就應該早些來報信!但願那藍王妃不像她的外表那麼嬌弱,能支撐到殤冥逸去救她。

    ***************

    殤冥逸走到梅惜斂的門外時,梅惜斂已沐浴完畢,正盤坐在床塌上運功靜息。聽見殤冥逸的腳步聲停在門口,他右手微揚,房門應聲而開。

    殤冥逸並不覺得奇怪,從容地舉步走了進來,坐在主座上,冷冷地掃了梅惜斂一眼,直奔主題:「皇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暫且沒有性命之憂」梅惜斂也直接給了他最終答案。

    「那你為何調譴了江湖中人來假扮侍衛,甚至連本王都不能接近皇上?」殤冥逸言語變得有些犀利:「雖然本王知道梅兄是清心寡慾之人,但如此做法,難免會使人生疑。畢竟在天下江山面前,能保持清醒的人,沒有幾個。」

    「梅某說皇上暫且沒有性之憂,並不代表皇上現在沒事」梅惜斂睜開眼睛,淡淡地看著殤冥逸:「正因為王爺您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梅某不能在此時讓王爺您接觸皇上。」

    「你懷疑本王會趁人之危,做出篡奪江山之事?」殤冥逸冷笑道:「難道梅兄也相信民間傳言,認為本王才是那個對垠鑰國的皇位虎視眈眈的人?」

    梅惜斂彈了彈有些折皺的衣襟,起身道:「若真是如此,皇上就不會在危急時刻,選擇來汝陽王府暫避了。他也不必如此費心,甘願承受常人都未必能忍受的痛苦,來保全王爺您。但這是皇上對汝陽王您的信任,卻不是梅某對王爺您的信任。先莫說冠冕堂皇之言,請王爺您捫心自問,難道您對這萬里江山一點也不心動?難道您曾經沒有不甘於臣服在一個九歲幼童腳下?」

    「……」殤冥逸目光爍爍地盯著梅惜斂,感覺自己已經被他完全剖析,坦誠地承認說:「有,本王當然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本王絕不會做出弒君奪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非如此,這垠鑰國的帝位早就變更了!」

    「梅某並非大忠大義之人,亦非喜歡多管閒事之輩。你們皇室之間的帝位之爭原本也不關梅某什麼事,但皇上的安危關係著梅某一點私事。所以,在梅某未查明事實真像之前,梅某要絕對保障他的安全。如果王爺真如您自己所說的那般忠於社稷,近兩日請不要接近皇上,並想辦法讓皇上在汝陽王府多留幾日。」

    「你到底是什麼人?」殤冥逸也站了起來,走到梅惜斂的面前,逼視著他。

    梅惜斂定定地回望著殤冥逸:「一介隱匿於世的江湖人士,如此而已。」

    殤冥逸仔細地審視著他,越看他越覺得熟悉,這也是當初第一眼看見他時,讓他留下來的原因之一。對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不記得是在哪裡見過。

    兩人正僵持著,突然從門外闖進來一個人,跪倒就拜:「王爺!」

    「魏萌?」殤冥逸對這個人印象很深,當初他進宮竟選御前侍衛一職,還是自己親自舉薦的:「你不是在大王妃院裡當差嗎,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屬下……」魏萌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拿這些兒女情長之事來煩擾殤冥逸。畢竟,殤冥逸對納蘭玉珠的情義,幾乎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

    「有話直說無妨,無需吞吞吐吐」

    魏萌慚愧地把頭一垂,雙手抱過頭頂說:「藍王妃……」

    一聽到這三個字,梅惜斂和殤冥逸的身形都是一頓,殤冥逸情急道:「藍王妃如何!」

    「藍王妃她……」魏萌雙眼一閉,一口氣說了出來:「大王妃正在琉敏院對藍王妃用刑,可能此時,藍王妃已經撐不住了……」

    魏萌話還沒說完,梅惜斂早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掠向琉敏院。殤冥逸也拔腿就走,跟從的侍衛們一路小跑的跟在後面。

    梅惜斂趕到琉敏院的時候,夾竹籤的大漢已經不用竹籤再夾了,幾個人正輪流著用鞭子抽打藍幼蘭嬌弱的身子。除了低垂的面龐還有幾許蒼白如紙的肌膚外,在她身上幾乎再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血水,染紅了她腳下的一大片土地。

    兩行清淚當時就從梅惜斂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你們找死!」他大吼一聲,雙手一揮,附近的花朵全都被他捲了起來,像暴雨一般襲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花雨來勢兇猛,卻沒有真正要人命。因為梅惜斂在出手時,考慮到了殤冥逸的立場。如果自己傷了納蘭玉珠,他勢必會被太皇太后那老妖婦找到借口責罰。

    那幾個動手的大漢,全身筋骨盡斷,頓時倒地哀嚎不止。其他侍衛們只是被點了穴道,而納蘭玉珠,除了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衣裳有幾處破口外,幾乎毫髮無損。

    與此同時,梅惜斂早掃斷了綁住藍幼蘭的繩索,將她抱在了懷裡。她的血,幾乎立刻就將他潔淨的衣裳浸透了。長髮凌亂地散開,遮住了她大半張毫無生氣的臉。若不是她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的煸動,看上去,她就像死了一般。

    「幼蘭、幼蘭……」梅惜斂的心抽痛著,他是多麼憐惜她,卻沒有保護好她。她的心脈是如此之弱,弱得連他都幾乎感覺不到。

    「大、大膽!竟敢冒犯本王妃!」納蘭玉珠見梅惜斂這般對藍幼蘭,心底害怕了:「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誰知四周的人非但沒有一個人回應她,他們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五兒結結巴巴地說:「王、王妃,他、他、他們……好像都被,點穴了……」

    「什、什麼……」納蘭玉珠嚇得跌回搖椅中,有些癡傻地看著梅惜斂。

    「幼蘭,醒醒,不要睡,現在不能睡」她渾身都是傷,梅惜斂抱著她,不敢隨意挪動:「幼蘭,你一定要醒來,一定要有你的回應,我給你混元內息才有用,知不知道?快點醒來,就算梅大哥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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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親們新年快樂、虎年行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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